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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叫我捕神大人

第五十三章 誅殺鎮(zhèn)南王

請叫我捕神大人 老羊肖恩呀 2400 2022-06-12 17:07:44

  皇城腳下,裴清風亦在等著陸長歌。

  當他看到陸長歌一手提著道宮直講風塵仆仆而來時,不禁啞然失笑。

  “鎮(zhèn)……鎮(zhèn)南王被殺的日子,就是龍脈……問世之時。”

  陸長歌氣喘吁吁的扶著墻角,一雙大手將他扶了起來。

  裴清風笑意昂然的盯著他,仿佛沒有聽見龍脈二字,依舊是不急不緩云淡風輕的樣子。

  他一直都是這個性子。

  陸長歌將暈暈乎乎的方有道插在地上,一邊狠掐人中將他喚醒。

  他生怕自己無法解釋清楚時光長河的概念,特意將方有道一齊帶了過來。

  兩人一通描述后,裴清風揉著發(fā)漲的腦袋。短暫沉默過后,他語氣平淡的問道:“現在該怎么做?”

  “等!”

  陸長歌神色堅定,自信的灼灼目光一時讓裴清風失了神。

  “再過五天,皇城必有突變?!?p>  ……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五天過去。

  陸長歌照舊扛著一袋地脈精華從北市走了過來,他將北市的秘密私下里知會了裴清風。

  裴清風隨手從袖口甩出一大摞魂晶,看的陸長歌目瞪口呆。

  “拿去給弟兄們換點酒喝?!?p>  六扇門的捕快們在皇城下守了五天五夜,他們排了三班通宵輪轉,將皇城這一片圍的水泄不通。

  用裴清風的話,只要太平道拿不到龍脈,那此行便算不得失敗。

  方有道這幾天總算是能挺直腰板走路了,他在前朝秘庫下炸碎風水輪盤的一幕,在場許多捕快都是親眼見證。

  六扇門中雖未正式責怪他,腹誹的流言蜚語卻少不了。

  但這一次,陸長歌有意隱身幕后,于是六扇門內都聽聞,是道宮方先生推算出了龍脈問世的契機。

  捕快們感激的饋贈,把方有道喂的整個人圓潤不少,走起路都是一陣飄然。

  “方先生昨晚睡的還好吧?”見他正散著步,值守的捕快忙討好的打起招呼。

  方有道淡淡的嗯了一聲,雙手背負在后頭傲然離去。

  武夫站在修士面前,在需要動腦思考的時候,總會有天然的自卑感。

  呆在陌生的孤城內,即便是名捕也沒法消除他們內心的恐慌,他們早已視方先生為救世主。

  當然出去后喝過幾碗酒,他們又會罵起文人虛偽怯懦。

  陸長歌跨著腰刀,黑色的長袍本就與六扇門制服相似,加入到他們值守的隊列中,看著毫不違和。

  他如今已與六扇門眾人混的相熟,逢人總會笑著點頭說兩句。

  “早啊,常河捕快?!?p>  常河一看見陸長歌,立時換了副態(tài)度,激動的罵罵咧咧:“你小子昨夜是不是偷喝老子的酒,反了你了還……”

  六扇門眾人知他來年開春便會科舉入仕,早就當他是未來同僚后輩,言辭間漸漸脫去幾分客氣。

  對武人來說,偷酒可不是小事。

  陸長歌被罵的抱頭亂竄,常河還不消氣,追在他身后作勢要打。

  一不留神,陸長歌一頭撞在遛彎的方有道腰上,強壯的體格幾乎將虛弱的中年男人生生閃了腰。

  常河面色一緊,方先生是六扇門的希望,可不是他一個小小銅牌捕快得罪的起,連忙按著陸長歌的頭俯身賠罪。

  “孩子年少無知沖撞了先生,還望先生贖罪,常河在這給您陪個不是!”

  他雙手抱拳,幾乎垂到膝蓋,將姿態(tài)放的極低。

  手上使勁,見沒按動陸長歌,急的連催促道:“混賬小子,快給方先生道歉!”

  方有道揉著發(fā)酸的腰,氣的牙直癢,剛要向后轉身發(fā)火,就看見陸長歌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這廝落魄的模樣陸長歌都見過,堂堂六品修士應對陰煞都這般狼狽,唬唬六扇門的人他管不著,在他面前那可不成。

  方有道整個人一激靈,腰也不疼腿也不酸了,一身傲氣退的干干凈凈,尷尬的笑著擺手。

  “不礙事……不礙事的?!?p>  陸長歌蹭了蹭腰間長刀,方有道瞬時寒毛豎起,遍生涼意。

  脊椎咔咔的扭個不停,捂著腰轉身朝遠處離去。

  用余光看到他走遠后,常河像個沒事人似的直起腰,狠狠朝地上吐了口老痰。

  “文人的骨頭就是軟弱,咋不被陣風刮跑呢!”

  他狐疑的看了看陸長歌,心中暗道方有道先前見了他們可不是這番態(tài)度。

  見陸長歌一臉無所畏懼,吊兒郎當的模樣,常河氣的給他一個腦瓜崩。

  “你小子剛才挺那么直,很光榮嗎?找死呢!”

  陸長歌笑著躲開他一路追擊,憋著壞逐漸帶著他向裴清風的位置引。

  ……

  “常河你的值守位置是在這嗎?”長樂宮外,裴清風面無表情的問道。

  常河揉著發(fā)燙的手指,耷拉著腦袋趕回了自己的位置,臨走前還恨恨的瞪了陸長歌一眼。

  陸長歌笑瞇瞇的將遠處看戲的方有道揪了過來,三人站成一排,迎著城墻的微風,觀察著長樂宮內的一切。

  “是今天吧?”裴清風隨口問道。

  兩人都沒有回答,因為長樂宮外發(fā)生的一切,已經給出了答案。

  當元狩帝冰冷的說出那句:“那就殺了吧?!?p>  長樂宮外雷聲大作,數道颶風吹的宮殿外的正門搖晃不止。

  穩(wěn)健的步伐踩在宮門下的白玉石階上,大殿內忽然安靜了片刻。那一聲聲戰(zhàn)靴踏地的悶響,像是敲打在每個人心頭。

  人還未至,威勢卻已近壓垮整個朝堂。

  這道不算魁梧的身影,便是乾朝元狩年間第一將領,鎮(zhèn)南王高天元。

  他旁若無人的踏進長樂宮內,聲似洪鐘,遍顧群臣高聲喝道:“是哪個要殺我?”

  鎮(zhèn)南王隱姓埋名充軍做了邊關一卒,每逢戰(zhàn)事必沖在軍陣最前列,與普通士卒同吃同住。

  久而久之,他也不習慣稱孤道寡,都是以我自稱。

  他長的不高,也不是那種滿身橫肉的兇人長相,反而長著一張陰柔的俊美臉龐,若非多年行伍洗刷不去的殺氣,甚至有些雌雄莫辨。

  但就是這么一個男人,卻壓的滿堂諸公說不出話來。

  那些先前還叫囂著共誅鎮(zhèn)南王的官員們,此刻低著頭觀賞著自個腳尖,想來他們的腳應是香的,能瞧出朵花來。

  交鋒的最后,還是留給了昔日情深意重的兄弟倆。

  鎮(zhèn)南王望著端坐在龍椅上的哥哥,那冰冷無情的神色讓他感到格外陌生。

  他瞧見角落處隱隱有鋒芒閃爍,心下已對兄長的計劃了然,苦澀之情一時間令他全身無力。

  “皇兄,真的想要天元性命嗎?”

  他想起了兒時父皇對兄弟二人的囑咐,世間什么都可以改變,唯獨當家作主的主子姓高這一點,誰也更改不了。

  父皇就這兩個兒子,雖然在外人看來,父皇更寵愛頑劣的他,但鎮(zhèn)南王自己很清楚,父皇從來都視皇兄為大乾的繼承人。

  他孤身去往邊關,就是為了消除平京城內圍繞他兄弟二人的爭端。

  為了皇兄,他一切都可以讓。唯獨這一次,他讓不了,也只能把命賠進去。

  為了大乾的日月山河,舍下他高天元一身性命又能如此。

  只盼皇兄還記得父皇臨終囑托,不要辜負高家?guī)状藬€下的基業(yè)。

  在這個風雷交加的午后,鎮(zhèn)南王高天元,被元狩帝親手斬下頭顱,高懸在長樂宮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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