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沒看老天都安排好了?
“侯平,謝旸呢?你不是去找他了?真以為這廠是他家的,想來就來,想不來就不來?”
剛到車間門口。
一道憤怒而又尖銳的女聲就壓倒了車間里的嘈雜聲音。
炸得瘦猴一個哆嗦。
伴隨聲音而來的,是一陣濃得熏人的劣質(zhì)香水味道。
瘦猴貪婪地深吸了一口。
香。
空氣中彌漫的機油味,聞不到。
“廠長,謝旸身體不舒服,讓我?guī)退埣佟?p> 看著面若冰霜的李藝,瘦猴陪著笑臉。
這女人,生氣起來沒那么好看。
“不舒服?為什么昨天不提前請假?”
李藝冷哼了一聲。
侯平差點暴走。
誰特么能提前預知自己第二天會不舒服?
“讓他收拾東西滾蛋!咱廠里不要這種目無廠紀廠規(guī)的人!剛當上技術員,就目中無人,以為廠里離了他就運轉(zhuǎn)不了了?”
瘦猴急了。
狗曰的假酒!
狗曰的李藝。
“廠長,平時謝旸工作勤快,肯動腦筋,為廠里做出不少貢獻……他這次沒有提前請假,就按曠工處理吧,扣三天工資,讓他長個教訓……也不至于被開除啊……”
不是瘦猴要幫謝旸作主。
兩害相較取其輕。
被扣三天工資,也好過被開除啊。
廠里除了兩個車間主任,就沒有人沒被這婆娘扣過錢的。
“曠工處理?知道他耽擱了多大的事情嗎?”
李藝咬牙切齒。
如同謝旸挖了她家祖墳。
“怎么回事?李藝,謝旸呢?”
正在這時,一個四十多的酒糟鼻中年男子出現(xiàn)。
滿臉不悅地看著李藝。
正是老板王宏偉。
“呵!擺架子唄!我給你說他不合適,你偏不信。得,現(xiàn)在你自己看怎么處理吧!”
李藝冷笑了一聲,滿臉不屑。
瘦猴明白了。
難怪李藝一直針對謝旸,謝旸還能成為技術員。
感情是跟王宏偉的矛盾……
這女人真不是東西。
她難道不知道,能陪老板睡覺的女人不少。
能給老板掙錢的人不多?
“老板,不是李廠長說的這樣!謝旸身體不舒服,渾身無力,站都站不起來……”
顧不得是否會被李藝遷怒。
侯平急忙向老板解釋。
“怎么樣?沒去看醫(yī)生?”
王宏偉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
瘦猴沒吭聲。
喝醉了酒,睡一覺就沒事了。
老家都這樣。
錢難掙,屎難吃。
農(nóng)村人沒這么金貴,不是萬不得已,誰愿意去看醫(yī)生?
工業(yè)園區(qū)附近的診所,還不如村里的土郎中。
一個感冒,上百塊都治不好!
黑得一批。
“你昨天沒給他說今天漢森公司的人要過來?”
王宏偉看著李藝,眼神銳利。
李藝愣了一下,很快回過神來:
“老板,他一個高中生,根本就翻譯不了……我怕他壞事,托朋友找了一個專業(yè)翻譯,他去酒店接外商了……”
看著李藝,王宏偉抬起手腕看看時間。
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
“還不去干活,愣著干什么?難道你想跟謝旸一樣?”
見王宏偉沒發(fā)火,李藝松了口氣。
轉(zhuǎn)而就黑著臉呵斥瘦猴。
跟一臉討好地對王宏偉,判若兩人。
此刻侯平心中卻升起了一股怒火。
死婆娘!
賤女人!
根本沒給謝旸說要翻譯。
這是多好的機會?
謝旸一口流利的鳥語,這是廠里大部分人都知道的。
可又怕李藝借機開除自己,只能準備回車間干活。
一輛黑色的豐田皇冠開了過來。
外國人!
車里兩個金發(fā)碧眼,身材魁梧的老外下來。
王宏偉跟車間主任等人那態(tài)度,如同見了親爹。
侯平回到工位上,也沒心思干活。
連帶著整個班組的工作效率都不高。
還好車間主任也去接待外商了。
一直到快中午的時,看著車間主任回來。
侯平湊上去,打聽外商的來路。
“唉,東普魯士人手里有一批先進設備,老板想要……對方開出來價格太高,沒談成,這不,連中午飯都沒撈著一頓……”
車間主任趙杰是從國營廠下海的,平時跟侯平關系不錯。
倒也沒有隱瞞。
聽到這,侯平更氣!
狗曰的婆娘。
怕自己兄弟能力太強,搶她位置?
故意不讓謝旸去。
在老外面前展現(xiàn)自己的能力,多好的機會!
越想越氣。
中午下班,飯都顧不得吃。
侯平直接回了宿舍。
謝旸正在喝水。
睡了一上午,無力感消退了很多。
頭還是痛。
“怎么了?這么生氣,你也被那女人罰款了?”
看著怒氣沖沖進來的瘦猴,謝旸問道。
已經(jīng)融合了記憶的他知道這是誰。
人不錯。
“我的仙人誒,你還有心思考慮我被罰款……那死婆娘……”
當即,侯平就把事情給謝旸說了。
一聽這事兒,謝旸就來勁了。
老外?
設備?
王宏偉沒拿下?
果然,老天讓自己穿越,還是給自己安排了的。
略一思索,就有了計較。
取下了腰上原主老娘用土布縫制的黑色腰帶。
從里面掏出了數(shù)量不多的藍黑色老人頭。
兜里一把零錢。
共537塊4毛3分。
原主出來打工半年多,拋開買書的錢后所有身家。
舍不得郵費,一直沒寄回去,準備到時候攢多了直接帶回去。
不太夠啊。
“瘦猴,你的錢還沒寄回去吧?”
謝旸對著旁邊正一臉憤恨不平、發(fā)誓要艸死李藝那個賤婆娘的瘦猴問道。
“嗯吶,準備等幾天去郵政局寄回去呢,要過年了……”
“先給我,我有用?!?p> 謝旸沒有說要錢干什么。
瘦猴也沒問。
也從腰里扯出一條跟謝旸一樣的青色土布腰帶。
掏出了薄薄的一疊錢。
九張藍黑色百元,一張黑茶色五十,三張黑藍色十元。
又從兜里掏出一把零錢。
987塊5毛2分。
這是瘦猴這半年的工資結余。
“1500,應該能置辦一套不錯的行頭了?!?p> 謝旸數(shù)完,把24塊9毛5遞給了瘦猴。
“這些留著吧。”
“你要這么多錢干什么?”
瘦猴聽到謝旸說要置辦一套不錯的行頭,慌了。
兩人半年拼死累活的工資。
家里靠著種糧,幾年都沒這收入。
錢給謝旸沒事兒。
就當提前把自己妹子的嫁妝給了。
可不能亂花不是?
“你先不管,去找趙主任,幫我打聽一下外商住在哪個酒店。趕緊的!”
謝旸不想讓瘦猴問自己拿這筆錢干什么。
瘦猴理解不了的。
要做事情,不包裝自己是不行的。
“你要去幫老板談下這合作?這個好!”
瘦猴一聽,頓時高興起來。
不虧是自己妹子喜歡,自己也覺得適合當自己妹夫的人。
一旦謝旸幫著王宏偉搞定了王宏偉自己都搞不定的事,李藝那死婆娘再怎么搞事,都白搭!
謝旸沒解釋。
“打聽到了,外商住在土川賓館里……”
很快。
瘦猴就回來了。
“住哪個房間?主要設備具體情況是什么?”
謝旸一連串的問題,讓瘦猴目瞪口呆。
之前謝旸也沒讓自己問這些啊。
氣得謝旸想一腳把他踢出去。
打聽個事兒,都不打聽詳細。
也難怪這貨在這廠里這么多年,一直都只是個班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