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夕已經(jīng)逛了不少本地論壇,瀏覽了許多帖子,就是想找一些關(guān)于兇夜出沒的消息,甚至還匿名在論壇上發(fā)布了一些改編的靈異貼,嘗試接一些靈異案件。
陸續(xù)過了一個星期,江夕接到胡叔的電話,讓他去接大黃狗“白條”,江夕特地請了一天假來到警局。大半個月沒見,大黃狗已經(jīng)胖了一圈。
看到江夕就汪汪直叫,似乎自己受了很大委屈。
江夕不由看向胡叔,一臉不解。
胡叔有些不好意思,“白條被帶走和警犬一起訓了半個月,現(xiàn)在有些逆反心理了,訓導員很看好它,還讓我?guī)退麊枂柲阋灰尠讞l當警犬。”
江夕看了一眼躲在身后的白條,此時它一臉慫樣,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優(yōu)點被看上了,立即搖頭道:“胡叔,算了吧,它懶散慣了,我還是帶它回家比較好。”
胡叔也沒有多問,點點頭讓江夕帶著白條早點回家,自己則繼續(xù)處理工作,他臉上的黑眼圈很深,恐怕很長時間沒好好休息過了。
“胡叔,有什么要幫忙的也可以找我,最近我學得還不錯,很快就能突破了?!?p> 江夕記得胡叔的話,自己能在陳家學到行氣法,胡叔肯定也出了不少力。
胡叔笑了一聲,“好,到時候有事肯定找你,等你突破了再說。”
“嗯!”江夕深深點頭,隨即帶著白條回家。
他回到家里,躺在床上逛起論壇,沒想到案子沒接到,發(fā)的帖子倒是火了。
不少人在帖子下面評論。
“樓主,我之前見到幾個黑衣人出現(xiàn)在廢棄工廠,很像你帖子里描述的‘拘魂所’的人,求評論!”
“鑒定完畢,樓上蹭經(jīng)驗?!?p> “真的,三個進去,兩個抬一個出來的,躺著的人身上還綁著紅繩,背著黑盒。”
江夕滑動評論的手立即停下,點開評論人的頭像,主頁里轉(zhuǎn)發(fā)了不少類似的帖子和新聞。
說實話,他只知道拘魂所這個機構(gòu),還是聽楊光臨說的,對拘魂所的情況完全不知道,什么黑衣,七星紅繩,都是瞎編的。
他搖搖頭,有些不信,繼續(xù)逛論壇。
夜不眠論壇!
“天合會所出現(xiàn)干尸,有人知道什么內(nèi)部消息嗎?”
“喪尸要來了?半夜出現(xiàn)怪異人類襲擊小情侶,男人反抗,竟被女友拋棄!”
“廢棄工廠夜半歌聲,幽會男女看見巨大人形蝙蝠出沒!”
三個帖子熱度都很高,江夕依次點看,帖子里描述的事情都讓江夕覺得煞有其事,甚至自動腦補了不少細節(jié),前兩個可能和幽和血妖有關(guān),最后一個倒是有可能和兇夜有關(guān)。
連續(xù)兩次看到廢棄工廠,他心里不由生出去探一探的想法,廢棄工廠距離不算太遠,來回差不多一個小時足夠了。
他在心里記下,然后開始正常練功,等到晚上夜深人靜,江夕輕輕打開窗戶,悄摸翻出去,沒有帶起一點聲音。
外面靜悄悄的,只有遠處有幾根路燈還亮著,路上一個人都沒有。
慢慢走了好一會,江夕這才邁開腳步加速跑向廢棄工廠,工廠荒廢了好多年,名字都沒人記得了,只有墻面上幾個分不清字跡的印刷字。
他助跑兩步,輕松翻過三米高的墻體,明月高照,借著月光,還能大致看清工廠的大致情況,部分墻體都已經(jīng)掉落,建筑垃圾被堆成一堆隨意放置在路邊,上面都已經(jīng)長滿了雜草。
仔細聽了一會工廠里的動靜,沒什么異常,江夕這才站起身慢慢走向工廠廠房。
廠房里很多能拆卸的鋼鐵都被拆走了,只剩下大致的骨架,在夜里看上去有點像張牙舞爪的怪物。
看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jīng)馬上就要到午夜十二點了。
天上不知何時飄來一朵烏云,慢慢將月亮遮住,整個廠房突然暗了下來。
撲通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在廠房外響起,江夕瞬間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手機也瞬間黑屏。
“慢一點!我怎么教你的!”一個有些氣急敗壞的聲音響起,有些蒼老嘶啞。
“師傅,梯子太重了!”一個年輕的聲音回答,帶著委屈。
“哎,快點下去,早點干完回道觀?!?p> “是,師傅!”
一老一小兩個穿著道袍的道士從梯子上溜下來,背著大包小包朝工廠宿舍走去,老道士黑發(fā)白須,少說也有六七十歲了,小道士臉龐稚嫩,不過十一二歲。
江夕從廠房露出頭,看向倆道士離開的方向,直接跟了上去。
老道士帶著小道士順著樓梯逐層探查,在每個樓梯口觀察之后繼續(xù)上樓,一直來到五樓,地面上一層薄薄的松香上清晰地印著一道腳印。
小道士明顯有些緊張,拽了拽老道士的衣袍。
老道士嘆了口氣,指了指小道士和樓梯口,示意他呆在這別亂跑,自己則從小道士的背包里取了點東西,然后跟著地上的腳印走到一間宿舍門前。
“無量天尊,祖師爺保佑!”
老道暗道一聲,然后從包里拿出符紙和筆墨,口里念念有詞,似乎是默背什么符咒,直到半個小時過去,老道這才停下,額頭已經(jīng)泌出一層冷汗。
隨后老道用針扎破指尖,用力將指尖血擠入朱砂研磨的紅墨中,充分攪拌。
一切妥當之后,他拿起符筆在門前地上畫下三道符咒,又在三張符紙上各畫了一道符文,至此,老道長舒一口氣,用細繩將三張符紙串起,然后掛在門上。
做完之后,老道看了看手腕上的電子表,立即收拾東西離開宿舍門,拉上小道士就走。
對面宿舍樓的江夕看著這一切,有些不明覺厲,還是術(shù)業(yè)有專攻,辦事一套一套的,只是他們似乎不太了解自己要面對的兇夜,渾然不知自己已經(jīng)被濃霧包圍,一直在樓梯上上上下下,已經(jīng)逃不出兇夜的領(lǐng)地范圍。
江夕有些不明白兩個道士怎么敢直接過來,看這情況,這倆道士似乎沒什么本事,連濃霧都看不穿,跳入陷阱而不自知,要不是他自己有魂種在身,他肯定不會過來湊熱鬧。
搖了搖頭,江夕走下樓梯,朝對面宿舍樓走過去。
此時宿舍樓梯口,小道士淚眼婆娑,抓著老道士的衣袍,緊咬嘴唇,不讓自己哭出來。
老道士臉色蒼白,上氣不接下氣,左手護著小道士,右手攥著一柄發(fā)黑的木劍,靠墻緊盯著四周,時不時看一眼電子表。
“時間還沒到,怎么出不去了?”
噔!
噔!
蹬!
腳步聲響起,一會從上方傳來,一會從下方傳來,每一聲都好像踩在兩人的心頭,老道握劍的手微微顫抖,不過握得更緊了,不斷變換方向指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江夕已經(jīng)來到兩個道士面前,不過因為霧氣的緣故,他們似乎看不到自己。
他心念一動,魂種震蕩一下,周圍的霧氣也跟著震動了一下,不過并沒有散開。
江夕皺眉,想著是不是用魂種分身將霧氣炸開。
老道士似乎有所感應,眼睛一亮,提氣大聲說道:“可是哪個朋友在場?老道天青觀李爭,道號守山,和徒弟今日困在此地,還請朋友援手!他日必報今日恩情!”
既然能感應到,那就好辦了。
江夕開口說道:“道長要是信得過我,就閉上眼睛跟著我走,我會在前面引路?!?p> 說完,手指捏住木劍晃動了一下。
老道嚇了一跳,隨即放下心來,這木劍是上幾代祖師傳下來的,原為數(shù)百年桃木雷擊后所留,被制成木劍,可辟邪驅(qū)鬼,尋常兇物都不敢近身,對方既然敢觸碰,應該不是兇物,況且現(xiàn)在也沒其他選擇。
“多謝道友,勞煩道友引路!”
老道剛說完就感覺木劍被抽走,立即閉上眼拉著徒弟跟上,只覺得路上飄忽,分不清樓梯上下,數(shù)次差點摔倒。
“好了,道長可以睜開眼睛了!”
身前一個聲音突然響起,老道緩緩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個年輕人站在自己面前,手里還捏著自己的木劍。
看看四周,已經(jīng)來到樓下,并沒有其他人,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道謝。
“多謝小兄弟了,今日要不是小兄弟,我和徒弟怕是要栽在此地了,明陽,過來謝謝恩人。”
小道士眼睛有些發(fā)紅,抹了一把眼淚,帶著哭腔向江夕道謝。
江夕連忙擺手,面對一個老人家道謝,他有些不適應,“應該的,都是為了兇夜而來,幫忙應該的,不知道道長怎么會來這里?”
老道看了一眼電子表,連忙說道:“小兄弟還是先離開這里,等會必定如實相告?!?p> 江夕看老道一臉緊張,看了一眼宿舍樓五層,點頭跟著老道離開,沒走多久,一道隱約的歌聲就從宿舍樓傳出,嚇得老道趕緊爬上梯子跑路。
三人一直跑到工廠外的一根路燈下才停下來。
等老道緩口氣,江夕才問道:“道長,現(xiàn)在可以說了吧?”
老道點頭,開始講述。
老道道號守山,是天青觀里一名道士,整個天青觀就他和明陽兩人,雖然不愁吃穿,不過為了整修天青觀,他只好下山募捐,沒想到世間已經(jīng)發(fā)生了不小變化,加入了各地道觀組織的互助會,幫當?shù)氐臋C構(gòu)處理一些麻煩的東西,不僅行善積德,完成之后還能得到一筆獎金,所以他就一直干下去了。
明白過來的江夕繼續(xù)問道:“那工廠里的是什么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