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玲疼的雙手捂住頭,口中嘀咕爺爺下手也忒重了,也不知道心疼一下乖孫女。
“老丈,呂小姐愿意修武是好事,學(xué)武,可強健體魄,更可防宵小,意外時有一絲自保之力。我趙毅愿意引其入門,償還救命之恩?!?p> 正愁不知道以什么理由繼續(xù)跟呂玲接觸呢,既然她有此意,投其所好也是個好方法。
“趙大哥,你還會武道?可是你受傷了誒,還是先養(yǎng)傷吧,我的事情不著急的。而且,爺爺也說了,窮文富武,家里可沒有閑錢供我學(xué)習(xí)?!?p> 呂玲很是高興趙毅愿意教她習(xí)武,可是還是擔(dān)心趙毅傷勢和自己的錢包,眼眸漸漸暗淡。夢想是好的,現(xiàn)實不允許啊。
老呂頭知道呂玲在擔(dān)心什么,自從自己從主家逃離出來后,兒子媳婦均被殺害,徒留孫女與自己相依為命,亡命天涯。她還小,卻很懂事,從沒讓自己擔(dān)心過,有些事情一直壓在心里不敢期望。
如今的她也長大了,也該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了,不該被自己一個老頭子束縛住,在一個籍籍無名的村落里埋沒自己的天賦。
“趙小哥,你真愿引導(dǎo)玲玲修行?可愿立誓誠心誠意教導(dǎo)她?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玲玲是我的寶貝孫女,我有這點顧慮你應(yīng)該能夠理解的吧?!?p> 趙毅向大道立誓,承諾絕對會誠心誠意、盡心竭力引導(dǎo)呂玲修行,絕不藏私,否則五雷轟頂,天打雷劈。
“玲玲,修煉之初,就是由后天返先天,凝聚金丹,方才真正踏入修道之門。練氣,在普通人中即煉精化氣,就是將身體精血煉化為真氣,相當(dāng)于一般人煉皮、淬骨境界。筑基,即打通全身經(jīng)脈,伐毛洗髓,相當(dāng)于一般人的通脈境界?!?p> “我之覺醒者修煉卻可不用如此按部就班,若有強者護道,可直接引氣入體錘煉自身,以強大靈力直接通脈,一日筑基也不是沒有可能?,F(xiàn)在,我傳你我的修煉法訣,你仔細感悟空氣中的能量,將能量牽引至己身,即可覺醒?!?p> 沒有一絲藏拙,趙毅詳細向呂玲講解了修煉中的注意事項和基本常識。密語傳音,將坐忘篇中的最佳冥想法訣——泰定訣傳給呂玲,教其入定。
八九點,本該落下的銀月再度升起,再度高懸,與紅日分庭抗禮。一縷縷月華灑向大地,引得無數(shù)妖物仰天長嘯。
鳳洲極北之地,一棟棟銀色建筑從海中升起,屹立在弱水之上。建筑之上站著一女子,銀色長發(fā),頭戴有銀色枝葉雕花及銀珠點綴的水晶發(fā)簪,身穿月狀紋路裝飾的淺藍色長袍,背負雙手望著銀月方向。
“雪云,太陰神女已現(xiàn),在北周桂陽縣,你去將她請回來!”
“是!”
……
呂玲引氣引發(fā)的氣象變化讓趙毅大驚失色,沒想到她的天賦這么強大,這下整個鳳洲強者都知道了,不好辦了啊。
一個時辰后,銀月再度落下,月華消失。呂玲蘇醒,竟是一步跨過了練氣期、筑基期,直達金丹之境,比之趙毅當(dāng)初修煉時更加迅速。
“趙大哥,你這法訣太強大了,我現(xiàn)在感覺全身有用不完的力氣。”
趙毅尷尬的一笑,不好接話。太陰之體,萬中無一的體質(zhì),與月華相聲相伴,若不夭折,肯定是站在世界修煉頂峰的那少數(shù)人。傳說上一屆大成太陰之體,曾登仙路,殺光了所有與她為敵之人,更逆行伐仙,轟斷了天梯,戰(zhàn)績比自己這種未出現(xiàn)過的體質(zhì)強太多了。
……
“吁…,所有人,挨家挨戶拜訪,把月錢拿到,交不起的,用人抵債!”
村莊中,傳出一片馬蹄聲和一聲聲嘶鳴聲,房頂瓦片顫動掉落,大地似在震動。
“嘣嘣嘣,嘣嘣嘣”。院外傳來一陣急切的敲門聲,似要將門敲碎一般。
呂玲剛獲得強大力量,欲要發(fā)作,被趙毅勸說回到了房內(nèi)。老呂頭顫顫巍巍地走到院子門口,取下門栓,打開院門。
“來了來了,別敲,再敲就壞了?!?p> 門開,進來四個男子,頭戴黃色布條,手持大刀,踢了踢院內(nèi)晾曬的藥草,兇神惡煞。
“老呂頭,你這次開門有點慢啊,下次得注意點。喲,還有客人,長得還白白嫩嫩的,像個娘們一般,哈哈哈。”
刀疤領(lǐng)頭男子看到趙毅,有些意外,言語調(diào)笑道。
“一定注意,一定注意。三當(dāng)家的,給你介紹下,這是我遠方親戚,特來投靠我的,今日才到達。你看他那一身衣服,破爛無比,都是撿來的,幸好三當(dāng)家及各位兄弟保護我們這片安寧,他方能安全,不然早就在路上沒命了?!?p> 老呂頭點頭哈腰,連連賠笑,向刀疤男遞上兩包銅錢。
刀疤臉掂了掂手中銅錢重量,非常滿意老呂頭的態(tài)度,哈哈大笑,帶著手下跨步出門,走路帶風(fēng),囂張無比。
待人遠遠走后,老呂頭收拾藥草,一人坐在搗藥石前,用力搗鼓藥草,沉默不語。
趙毅正準備說什么,細心的呂玲對他搖了搖頭,說讓爺爺安靜一下。每次流寇前來,總會收刮完家中積蓄,流寇走后爺爺都會坐在那發(fā)呆一整天。
流寇,一開始只是一群普通百姓為反對貴族、官員、鄉(xiāng)紳壓迫而組成的利益共同體,一般不會欺負普通平民。后來與匪徒同流合污,成為了一幫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的暴虐團體,欺軟怕硬,以欺負平民為樂,手中沾滿鮮血。據(jù)趙毅父親所言,最殘酷的流寇是一個姓黃的人,他帶領(lǐng)的團隊自稱是食人軍團,曾一年吃掉一百多萬人,牢牢占據(jù)鳳洲四國通緝紅榜之首。
看著獨坐在那的佝僂背影,趙毅心里很不是滋味,知道他有難言之隱,不想暴露呂玲和自己是武修的秘密,才如此委曲求全。
示意呂玲繼續(xù)引氣淬煉肉身,趙毅回到房內(nèi),覺得自己必須要盡快修復(fù)好丹田。有時候,一味退讓并不是最佳解決辦法,只會讓他人得寸進尺。
脫去鞋子,趙毅雙腿盤坐在床上,雙手自然放松,五心向天,運起坐忘篇中的泰定一法,快速入定。
“夫定者,盡俗之極地,致道之初基,習(xí)靜之成功,持安之畢事,形如搞木,心若死灰,無感無求,寂泊之至,無心于定,而無所不定?!?p> 隨著趙毅進入泰定狀態(tài),虛空中的原力比之前更加容易牽引,甚至爭先恐后般落入周辰肉身。原力的涌入,使得趙毅的丹田缺口越來越小,被打碎的金丹也緩緩重新凝聚。
“老呂頭,好久不見了,有沒有想我???呂玲呢,讓她出來見見我,應(yīng)該長大了吧,哈哈?!?p> 次日,院內(nèi)來了一個不速之客,著黑色軟甲,身高七尺,背披黑色斗篷,左腰別劍,右腰帶塞了一本書籍,如一個將軍一般。
面對此人的到來,老呂頭的心情壞到了極點,沒想到昨日剛送走了一個窮兇極惡的流寇三當(dāng)家,今日又來了一個,還是瓦山寨中靠下半身辦事的二當(dāng)家黃牧。
“玲玲一早就去城里了,如今不在家里,家里現(xiàn)在就只有我和昨日收留的遠方親戚,三當(dāng)家可以作證”。老呂頭知道黃牧的德行,不知道禍害了多少良家女子,也不想多事,趕緊隱瞞呂玲的行蹤。
黃牧明顯不信,叫一個手下控住老呂頭,另一個手下去房間里搜索。
“砰……”。手下開門進入,立馬被一腳踢飛了出來,不醒人事。
被打擾修煉,呂玲很是生氣,冷著臉走出房間,屈指一彈,控住老呂頭的手下眉心被擊穿。
一夜修煉,丹田已修復(fù),金丹已重聚,丹成九紋,比之前的七紋更加強大。
金丹強弱,取決于一人天賦和底蘊,決定一個人未來的成就,最低一紋,最高九紋。
聞著血腥味,趙毅心神不寧,連忙結(jié)束修煉。
推開房門,只見呂玲被一口大鐘鎮(zhèn)壓住,動彈不得。上身衣服已被撕了一半,一男子的魔爪繼續(xù)伸出,想要扯掉另一半。
“住手!”
此情此景,趙毅很是憤怒,很是自責(zé),自己一時深度修煉差點釀成了大禍。
一腳將門旁的背簍踢向那只咸豬手,趙毅跟隨而上,迸發(fā)出金丹期的強大氣勢,取出道書,將大鐘擊碎。隨身外套扔向呂玲用于遮擋,再一腳直踢那男子面門。
男子法器被毀,頭痛欲裂,來不及抵擋,一腳被踢中,那男子直接來了一個狗吃屎,牙齒也斷了幾顆,鼻血直流。
“哼!”
趙毅得勢不饒人,擰起地上搗藥石,快速向那男子走去。兩個小弟沖過來,想掩護男子逃走??上В麄兂獯笠稽c,連煉皮境都不是,怎會是金丹期的對手,趙毅左一石,右一石,二者頓時身首異處。
兩個小弟剎那被殺,男子明顯感受到了何謂恐懼,連滾帶爬地想要逃跑。趙毅不會給一個劊子手再操刀的機會,不會給他回來報仇的機會,他只相信,除惡務(wù)盡!
掂量了一下手中搗藥石的重量和硬度,趙毅滿意的點了點頭,看著快要跑出院子的身影,一石扔出,男子頭顱炸裂,身子瞬間倒在了門檻上。
“小小地方的流寇,居然藏有金丹期修士,事有蹊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