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永恒輪回,晝夜更迭往復,山河始終絢麗,春花燦爛如初。
將時光以東盡長江,奔海不復兮,遙望未來,迷離亦有璀璨,回眸往昔,砥礪道路上,原來竟一載風雨復去。
無盡征伐漫漫,生死如影隨形,輝煌于絕境中回響,以證大道長盛遠歌,榮光于死地中綻放,終不負血染衣襟之歲月。
然這看似輕易,可其中千般坎坷,萬般艱辛,又有幾人能懂?未嘗如此,切身體會者,世間何人能明?
歷時一載光陰,蕭陽終是道有所悟,法有所成,以生死鋪路,破開界限,一朝醒然,再造峰極,登臨極境之果,位及花開中期絕世大圓滿!
并且,他的第二道果“不滅胚胎”也產(chǎn)生蛻變,在破滅中新生,無窮往復,得以超脫,臻至一個終極巔峰,深淺不弱自身,憑此凡道難尋敵手。
此外,他在“諸法眾道”“神通學術”上的造詣同樣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億萬次的施展,無數(shù)回的演變,于此參悟真絕奧義之極致,最終達到這個領域冠絕古來的頂點!
如今的蕭陽,絕對可稱之為“凡道大宗師”,“人間教主”級別的人物,普天之下,非神明與夏欣,難出其右!
哪怕他真的因此去開宗立派,傳道講法也綽綽有余,凡間道上修行之人,傾心聆聽教導者,必將絡繹不絕。
一年的苦修,一年的磨練,有人飽嘗生死苦難,有人一年擔憂長久不散。
這場無休無止的修行血戰(zhàn),蕭陽不知多少次險些形神俱滅,魂飛魄散。
面對夏欣時,他心有顧慮,下不去手,可面對自己時,他出手果斷,霸道殘忍至極。
在他自己的意志主導下,第二道果與真身間可謂是殺到舍生忘死,難解難分,那種如火如荼的場面,就像是兩個生來的宿敵見面,一經(jīng)開戰(zhàn)便傾盡所有,不留余地,恨不得將彼此活生生打死在原地。
看的遠方的夏欣都一陣無言,自己打自己還這么起勁?不過很快她就釋然了,因為她以前為求至高,打破極限,同樣這么做過,將自己當作生死大敵,殺到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這一年下來,對于蕭陽而言,斷手斷腳是常態(tài),血肉橫飛乃正常,一次次油盡燈枯,一次次戰(zhàn)至力竭,其中數(shù)之不盡的詭譎場景,令人毛骨悚然,嘆為觀止。
真身崩解,道果炸開,真氣消弭,血骨四濺,諸如此類的畫面比比皆是。
最嚴重的當屬于大半年前的一個晚上,蕭陽真身與不滅胚胎氣機枯敗,將要力竭,最終傾盡所有互換一拳,轟的那千里山河一片朦朧,前者被一拳貫穿胸膛,臟腑破碎,根基大損,昏死墜地,后者則通體裂開,本源暗淡,宛若落向人間的星辰,猛然砸進那山川大地間。
這一幕讓遠處觀戰(zhàn)的夏欣立即起身,心疼的同時,伴隨萬千憂慮。
所幸蕭陽最終意識逐漸清醒,進行了長達一個多月的修養(yǎng),其間還是夏欣給了他兩枚神丹,否則一兩年都別想好轉(zhuǎn)。
還有三個月前的一場爭鋒,此戰(zhàn)可稱蕭陽一年苦修之最,未分勝負,但決生死!
當時蕭陽真身與不滅胚胎皆處于巔峰狀態(tài),在全力作戰(zhàn)的過程中,其真身化作天地洪爐,演化大千世界,將不滅胚胎吞入體內(nèi),施行煉化。
而不滅胚胎在他自己的意志催動下,竟絕境升華,極致爆發(fā)!
結(jié)果經(jīng)過彼此長時間的相互鎮(zhèn)壓,吞噬煉化,蕭陽慘遭大道反噬,陷入有死無生的絕境,真身肉體四分五裂,神魂瓦解,不滅胚胎道性全無,本源衰竭,待到席卷山河的驚世波動盡數(shù)消散,高天上只剩一顆血淋淋人頭快速墜落,觸目驚心。
若非夏欣提前演繹時光經(jīng),斬斷天地一體,讓蕭陽所處的山河化作一片看似光陰正常流逝,實則陷入永恒定格的不朽小世界,后親自下場出手,將時光回溯,以神道修為遏制住悲劇的發(fā)生,他必死無疑!
事后夏欣臉色陰沉,眼神犀利,氣勢洶洶地對蕭陽進行了一頓嚴厲指責。
“適可而止,量力而行,有你這么修行的嗎?自尋死路!你是不是覺得,反正有我在旁看顧,便可肆無忌憚,有恃無恐了?我告訴你,若非有前車之鑒,我稍微留了個心眼,事先在此暗施手段,哪怕今日我及時出手都未必能救得回你!”
夏欣氣極生怒,雙指繚繞“神意”,毫不留情的朝蕭陽腦門敲擊而去,疼得他當場捂頭跪倒,而后躺在地上翻來覆去,聲聲哀鳴婉轉(zhuǎn),幾欲絕望昏死。
見他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夏欣終是于心不忍,替其散去體內(nèi)神意,冷冷說道:“現(xiàn)在還知道疼,下回你這條小命都得丟,如此下去,倒不如讓我打死算了,省得活受罪?!?p> 蕭陽本想解釋些什么,可一向強勢無畏的他,在夏欣嚴肅的神情壓迫下,竟顯得有些委屈可憐,只得低下腦袋,猶如一個面對長輩訓責時不知所措的孩子,一句話都沒敢說。
此回過后,夏欣本意要終止蕭陽這場生死砥礪,不允許他繼續(xù)如此修行,怕真?zhèn)€出問題,道行未有精進事小,將命丟了,悔之晚矣。
奈何蕭陽死不甘心,言稱此番感悟頗深,不假時日,即可道境圓滿,不斷的對夏欣軟磨硬泡,苦苦哀求,使得她即便鐵石心腸,也為之一軟,勉為其難的讓其先反思一天。
她又怎會真的忍心去阻斷蕭陽已近在咫尺的無上大道,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對方為何如此奮不顧身的執(zhí)著。
可是,想要追求得到的前提,是得有命。
她所做之種種無非是想要蕭陽謹記,行道固然重要,性命始終唯一,絕境升華,不是執(zhí)意求死,若失性命,世間一切所有,都將成為過往云煙,夢幻泡影!譬如此番,一念執(zhí)著,鋌而走險,魯莽失足,險些余留千古大恨!
但其實,蕭陽何嘗不懂得這樣的道理,年少修道時,他便已明白深刻,可他的道就是如此,不得不如此,先死后生,方得始終,哪怕因此命喪黃泉,含恨而終,又待如何?曾經(jīng),現(xiàn)在,將來,自踏足這條大道的那一刻起,他注定不能回頭,無人可以改變他的抉擇,亦無人可以阻攔他的腳步。
對他而言,相比于命,身邊才是最重要!
因此行道,死而后已!
之后的兩個多月里,蕭陽依舊是無畏生死的血戰(zhàn)砥礪,但明顯有所收斂,至少不再似以往般———“己身未死,誓不罷休”。
時至今日,一年苦修落幕,此境修為圓滿,道法皆有增進,看似一小步的提升,卻讓蕭陽心滿意足,覺得一切都值。
而在這個過程中,遠方的蘇誠,同樣圓滿功成,依靠蕭陽在乾坤袋中所留的靈丹妙藥,源石寶物,于流火之湖深處,結(jié)束了一場生死涅槃。
事實上,早在半年之前,蘇誠就已經(jīng)涅槃圓滿,不僅修為來到引靈境“脈紋階”巔峰,且成功修出神脈!
可惜,神脈已是極盡,難有突破,對于引靈傳說———“神形”,縱有蕭陽心經(jīng)輔佐,外加生命寶樹在旁指點迷津,蘇誠亦始終難以涉足其中,猶若當初在“煉體境”時,不論如何努力都無法登臨那煉體神話———“形體成圣”!
這并非大道天塹,亦非境界鴻溝,而是根本沒有可再進之方向,路已至終,形同立身混沌虛無處,渺渺茫茫,欲落腳而無地。
不過,雖說蘇誠沒能臻至引靈路上的神話傳說,但在生命寶樹的指引下,以神脈作為根基,迎來了一場道真本我的終極升華,于體內(nèi)凝聚出一具模糊的人影,盤坐在神識海洋中,繚繞道華,散發(fā)靈韻,與形體共鳴,甚為非凡。
據(jù)生命寶樹所言,此乃蘇誠神識凝化成形的前兆,可將其稱之為“元神靈胎”,亦或“道性神胎”。
所謂“元神靈胎”,并不止單方面的“神識化形”,“元神凝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算是蘇誠突破自身境界極限后修煉而出的一個“果位”雛形,包含他所有的道與法。不僅能讓他元神之力遠超尋常,還可共鳴天地大道法則,接引萬物道真靈性,以此反哺本我,滋養(yǎng)體魄。
待到他將來道行高深,由虛化實,由實而真,真而大成,即為屬于他的———“大道之果”!
當然,蘇誠之所以能成功,除卻有蕭陽諸般所留和生命寶樹相助外,與“太上觀妙法”也脫不了干系。
半年前那場生死涅槃結(jié)束后,蘇誠第一時間則是興高采烈地沖向空間通道,見到了仿佛早已知曉他會來,而盤坐在垂瀑大山之巔靜靜等待的夏欣。
當蘇誠滿臉喜悅地將自身一切述說而出后,夏欣欣慰一笑,提前將“太上觀妙法”傳授給了他。
并且,出于對蘇誠天賦資質(zhì)太差的考慮,傳法之時,夏欣還將一些最簡單易懂而實用的心得融入了其中,為的就是讓蘇誠能在最短時間內(nèi)領悟一二。
跟隨在一側(cè)的生命寶樹見狀兩眼放光,言稱自己留有一門通天道功,以及數(shù)種絕世神通,希冀能與之交換,結(jié)果夏欣視若無睹。
生命寶樹不甘心,樹皮厚比天地,竟開口說道:“至高無上的天女大人啊,請接收我的俯首,收我為徒吧。”
夏欣仍是不予理會。
生命寶樹喋喋不休,費盡心思,在旁高談闊論,說個沒完,最終夏欣實在聽得心煩,一指將他彈出萬兒八千里。
蘇誠看得瞠目結(jié)舌,心中認為,這世上最不能惹的人,就是師娘??!
安靜下來后,在夏欣的指示下,蘇誠于此目睹蕭陽大戰(zhàn)半天有余,可惜以他的修為,想要堪破那種層次的大道爭鋒,猶如凡間的風中塵埃,企圖飛上九重天。在他的眼中,只知道自己師父正在歷經(jīng)生死大戰(zhàn),渾身上下,盡是鮮血!
直到生命寶樹狼狽歸來,他才滿心憂慮的重回流火之湖。
“太上觀妙法”作為古來最頂級的通天道經(jīng)之一,可謂蓋世無雙,即使蘇誠天賦再差,也能強行逆轉(zhuǎn),有生命寶樹輔佐,他耗時近兩個月的研習,終于是靠著夏欣所傳的那些簡明心得,領悟到了其中一絲皮毛中的皮毛。
至此,他信心十足,決心一定要打破極限。
最終不負所望,于兩天前,功成圓滿。
原本蘇誠打算踏足流火之湖最深處的區(qū)域,繼續(xù)潛修,順便煉化掉乾坤袋內(nèi)的剩下的那些火源石,爭取一舉破境,登臨悟法,但被夏欣傳音制止,讓他回溯大道,補充不足之處,待根基鞏固圓滿后,再擇晉級。
蘇誠聞言遵命如令,稍作調(diào)整后,與生命寶樹、金色雷龍一同回到了夏欣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