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來是去找宋留的,但沒想到,門外就站著宋留。
他躊躇不前,手還僵在半空,維持敲門的姿勢。
“你在這里多久了?”
就如宋留了解她一樣,陳別歡對宋留的性格也了如指掌。
宋留收回手,也收回尷尬,“就剛剛,怕你又哭鼻子,怕你想不開跳下去,我來看看而已?!?p> “嘁?!标悇e歡翻了個白眼。
這貨的嘴還是一樣欠揍,剛才對她的柔情好像就是幻覺。
陳別歡四處瞥了瞥,讓出空間,“進來?!?p> 宋留挑眉,意識到陳別歡的謹慎,快速閃身進去。
待陳別歡關(guān)上門后,他才問:“怎么了?”
宋留敏感地察覺到陳別歡與先前的不同。
就像是,看破了什么。
但察覺到自己的這個念頭,宋留自嘲地微微搖頭。
陳別歡能有什么看不破,放不下的。
無非就是她青梅竹馬的師兄,心心念念的皇帝陛下。
宋留思及此,只覺得背后的傷一痛。
他好像后悔了。
想方設法讓陳別歡進宮,為他人作嫁衣裳。
陳別歡甩給宋留一把糖,“宮里頭的,外面可輕易吃不到?!?p> 宋留也不客氣,拿起就往嘴里塞,跟幾百年沒吃過一樣,一邊吃一邊斜視陳別歡。
哼,關(guān)晟山給陳別歡的糖,現(xiàn)在全進了他宋留嘴里!
陳別歡又摸出那個裝滿金葉子的錦囊,輕輕放在桌子上。
宋留狐疑地看她眼,沒有動手,“上面沾了什么毒?陳別歡,雖然我武藝高強,但一窮二白啊?!?p> 陳別歡忍不住了,先前的旖旎全在他這張嘴下煙消云散,一掌就呼過去。
她沒有留手,凜冽的掌風襲過。
宋留嫻熟地偏頭躲過,“將來我可是要靠臉吃飯的,你再嫉妒我也不能這樣。”
“你配嗎你!”陳別歡手腕一轉(zhuǎn),按上他的肩膀,本來的怒容在看到宋留的表情后狡黠地笑了。
十分不厚道。
而宋留則滿臉的痛苦,手覆在陳別歡手上,直接整個包住,想抬起來。
“松松開!”
他痛得嘴皮子都開始打顫。
但陳別歡這個狠心的女人,絲毫沒有松手的打算。
宋留一手緊捏大腿,一手按在桌子上,頭靠著手臂,全身心都在控訴陳別歡的忘恩負義,“最毒婦人心,我這可都是為你受的傷!”
陳別歡眼眸一暗,松開手。
她直接打開錦囊,倒出里面的金葉子。
看到這些金葉子,宋留頓時不痛了,眼睛發(fā)著亮光,十分激動,“天,這么多金子,我們可以用好長時間了!”
突然,他又想到什么,激動的心就在那么一瞬間按捺下來,“你哪來的這么多金子,他給的?”
宋留指的他,自然是關(guān)晟山了。
陳別歡昂頭,“嗯哼!”
宋留轉(zhuǎn)而為不屑,“拿著老百姓的錢享受,這就是你的好師兄!”
陳別歡啞然。
她對此也不能說出反駁的話語。
朝廷賦稅確實一年比一年征得多,完全不顧天災人禍。
但這也不是他們能管到的事,最多只能劫富濟貧。
雖然只是杯水車薪,但總比無動于衷好。
朝廷兩黨的對峙爭鋒,受苦的總是老百姓。
陳別歡拿出另一個破舊的布袋重新裝好金葉子,“你收著這些,那兩個錦囊也別浪費,都是上上乘的,還可以賣些銀子?!?p> 宋留為人圓滑,精明得很,從不干吃虧的買賣——除非與陳別歡有關(guān)。
宋留的嘴是出了名的舌燦如蓮。
一塊普通的布都能說出高價賣出去。
他們拿到什么沒有實用的東西,都是由宋留忽悠那種人傻錢多的高價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