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楊府書房之中。
“福伯,言兒這一路的表現(xiàn)怎么樣,你要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訴我,一點都不要遺漏?!睏顖酝赖穆曇魪臅篮蠡璩恋暮诎抵袀鱽怼?p> 書房周圍被楊府的守衛(wèi)嚴密監(jiān)控著,一絲蒼蠅也飛不進去,一絲聲音也傳不出去。
“好的,老爺”福伯恭敬的站在前面,隨后事無巨細的將一路所有的事情都和盤托出。
一個時辰后。
“呵呵,看來我這二兒子的師傅來歷恐怕非凡。
但對我們來說是好事,上面的人越來越苛刻了,行事越發(fā)兇厲,甚至有些自尋死路了,我們的計劃要安穩(wěn)進行,還需及早脫身?!睏顖缘穆曇艉苁羌怃J和狠辣。
福伯頓了頓,還是說道:“那老爺要不要把事情告訴言少爺...........這樣對我們的事情恐怕更有幫助?!?p> 桌后的楊堅用手磨搓了下腰間楊言送給他的溫潤玉佩,聲音有些疲憊:“先瞞著吧,這么多年我們做的錯事不少,我怕他接受不了,先緩一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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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楊言起了大早和父親楊堅一起趕去傷亡的家屬家里看望。
“嫂夫人無需如此,張大哥雖然離世,但你放心,楊家絕對不會對你孤兒寡母不管的。
這些你拿著,每月還有一些奉銀,等到張彬十歲你來找我?!?p> 楊堅將手里的錢袋子塞到頭戴孝布,淚流滿面的張氏手中。
“謝楊老爺仁慈,謝楊老爺仁慈,彬兒快給楊老爺和楊少爺磕頭?!?p> 張氏感激的磕著頭,還拉過旁邊的兒子,一同感激著楊家的大恩。
楊言看著這一幕如鯁在喉,心中很不是滋味。
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平民百姓價值觀真的很樸實,你給我錢財我替你賣命,身死兩消,各不相欠。
楊家這樣還給撫恤金和替他們養(yǎng)妻兒的舉動,真的是對他們天大的恩賜,恩同再造。
他們索求的真不多,楊言相信她們以后要不是遇到天大的困難,是不會麻煩楊家的,因為在她們心中楊家給他們的恩賜已經(jīng)夠大了。
隨后楊堅帶著楊言恭敬的拜了拜,然后離開。
路上,楊家注意到兒子的情緒有些低落:“言兒,今天帶你來是讓你知道生命的可貴和自己所要擔負的責任。
你肩負的不再是一個人,身后還站著許許多多依靠你吃飯、生活的人,希望你銘記在心。
當然也不能苛責自己,畢竟我們都是刀尖上討生活的人,大家心里早就做好了死亡準備。”
楊堅伸手摟了下兒子的肩膀:“好了,振作起來,休要做這女兒家姿態(tài)。
你母親還在家等著我們回去吃飯,別把壞心情帶回家。”
楊言擺脫壞情緒,轉(zhuǎn)而有些好奇的看著父親:“老爹,你第一次殺人時有沒有被嚇到?”
“你這混小子,你老爹我這么威武霸氣,怎么可能會被嚇到,只見我手起刀落,就將敵手斬于刀下了?!?p> “哈哈,老爹你休想騙我,我記得母親說過你當時是掛著淚痕回家的,哈哈哈哈哈”
“你這逆子,簡直無法無天,我的刀呢?”
父子倆在鄉(xiāng)下土路上追逐、逃跑的背影被拉的很長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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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家人用完午餐,楊言找到張管家:“張伯,我走之前要你打聽定南縣附近山脈有沒有道觀的事,你打聽到了嗎?!?p> “言少爺,您叫老奴辦的事我讓下面人去打聽了。
您別說,還真給老奴找到一個,在我們定南縣西面的房陵山脈中,距這一百多里的地方有一座踏云峰,高三千八百五十六丈。
山勢陡峭,險峻萬分,據(jù)縣里老一輩的人說,那踏云峰上原本有一間道觀,道觀中有一年近百年的老道。
那老道原本在附近幾個縣城很有名氣,但已經(jīng)近五十多年未旅凡塵,那一輩的人已經(jīng)去世的差不多了,名號也無法考究。
所以老奴也無法保證,那里是否還有少爺要找的人?!?p> 楊言聞言心中琢磨,聽著很像是一位在山中潛修的道家真人,值得自己跑一趟。
“那就麻煩張伯了。”
“呵呵,能幫到少爺就好,老奴已經(jīng)老了,能幫到少爺?shù)囊仓挥羞@些了?!?p> 楊言看著張管家遠去的身影,對其的話不知真?zhèn)?,但張管家一直給他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但楊家單位子女都是張管家從小看到大的,反正不會害他便是了。
他返回庭院,拿出那根養(yǎng)魂木,撫摸一下:“小翠,過來一下?!?p> “哎,少爺什么事?”
“你吩咐下去,把鏢局的張虎喊來,我有事需要他去辦?!?p> 楊言在庭院中等了大概半個時辰,張虎一行三人風風火火的走進了庭院。
對著正在庭院石桌上喝茶的楊言說道:“少爺你找我,楚爺他們已經(jīng)按照你的吩咐安排好了,在城北碼頭附近給他們買了間客棧?!?p> 楊言招呼三人坐下,讓小翠給每人滿上一杯茶:“嗯嗯做的不錯,這是給你們的酒錢,不許拒絕,少爺我豈能讓你們白跑一番?!?p> 他從手邊的錢袋子里取出銀子,一人給了五兩碎銀,在這十兩碎銀就能滿足一個農(nóng)民家庭一年基本開銷的世界,五兩已經(jīng)是很大的一筆收入了。
“還不快謝少爺賞賜?!?p> 張虎看著傻愣愣的二人,照著兩人的后腦勺就是一人一個巴掌。
“謝少爺賞賜”
“謝少爺賞賜”
兩個年輕人連忙反應(yīng)過來。
楊言其實不給也沒關(guān)系的,他們都是楊家的伙計,相當于楊家的家養(yǎng)子,替楊家辦事原本就是分內(nèi)之事。
但楊言的思維還是不適應(yīng)如此,前世的有些習(xí)慣已經(jīng)深入了他的一舉一動,光讓牛耕地,不給其吃草,在楊言看來會讓手底下人辦事不用心。
一手大棒,一手甜棗,才是御下手段的王道。
“張虎你去把定南縣最好的木工匠給我來,我要他給我打造一個盒子,就在這楊府之內(nèi)。
我要最好的,你可明白?!睏钛员砬橥蝗粐烂C起來。
劍匣的煉制不同于法器,法器小而精,需要自己煉制熟悉法器每一紋理,增加與法器的天然親和性。
而劍匣是孕養(yǎng)法器的器具,無需那么精細,工作量大而雜,交給手藝精湛的工匠即可。
張虎思索到:“要說木工手藝活,那城西的張老頭子,肯定是最好的,據(jù)說他給武陵郡城的前太守做過一柄手杖,讓太守稱贊不已。
如今年紀大了,才回到定南縣養(yǎng)老的。”
“好,就是他了”
張虎面露難色:“這老頭的脾氣有點怪,恐怕不好請啊?!?p> “要錢給錢,要人給人,這件事你給我辦好了,好處少不了你的?!?p> 張虎咬咬牙:“好,我一定把他老人家給你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