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羨在心中大罵了“自己”一頓,多少帶點恨鐵不成鋼的怨氣。
不過他這還算好的了,畢竟有些穿越者還是天崩開局,像隔壁的許某,直接進(jìn)監(jiān)獄,差點被發(fā)配邊疆,他這算什么。
他好歹還是個少爺,家財萬貫,在蘇城那是要風(fēng)有風(fēng),要雨有雨……直接達(dá)到人生巔峰。
只是沒有修行而已。
“唉,可這個世界不修行又不行,一個家族再強(qiáng)大,說到底也只是那些山上門派的附屬,是他們說了算。
真正的強(qiáng)大,還得靠自己?!?p> 李羨望著手里的玉牌,真是舍不得啊。
這會兒,卓英俊帶著那老道士走了進(jìn)來,看到李羨又好好的,兩人面面相覷,搞不清什么狀況。
“有事?”李羨主動開口問。
“額,三少爺,你……還好?”卓英俊試探著問。
“好啊?!崩盍w隨口道:“哦,就是胸口有些疼。”
他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胸口還有一個紫紅色的手掌印,“這是被襲胸了?”
他回憶了一下,記得原主出事時,就是被人在胸口打了一掌。
根據(jù)原主的見識,他大概能猜出對方的實力,“納氣境。”
這個世界的人修行,大致分為十個境界,納氣境為三境。
這對于山下人來說,已經(jīng)是個很高的境界了,就像原主的爺爺,修行這么多年,都快入土了,也才四境修元境。
而原主是個連初境水身境都沒練好的家伙,當(dāng)然抵擋不住。
“三少爺,你還記得襲擊你的人,長什么樣嗎?”卓英俊看了李羨胸口那個巴掌印一眼,心中有了猜測。
“他蒙了面,看不清具體樣貌,只看到他的眉毛很粗,膚色偏黑,雙眼瞪大像銅鈴,嗯~大概就記得這些?!?p> 李羨盤著腿不太舒服,又把腿伸直揉了揉。
卓英俊思考片刻,又看了看那個掌印,說道:“我大概知道是誰了?”
李羨側(cè)目望過來,“誰?”
卓英俊緩緩走到窗戶前,負(fù)手而立,仰望高月,“綠水沉船客,青山送葬人。浩渺云煙地,徒手送清波?!?p> “額,你在念詩?”李羨望著那個背影問道:“還有,你說話時,能不能面對著我,你們古人說話怎么都喜歡背對著人?”
“古人?”卓英俊轉(zhuǎn)過頭來,疑惑地看著李羨。
“沒什么?!崩盍w擺擺手,懶得理會這茬,問道:“你剛才念的那個什么青山綠水的,是什么玩意?”
卓英俊道:“是霧隱城的人給附近一伙殺手取的名字。”
“殺手?”李羨皺了皺眉,怎么突然就冒出殺手來了。
原主得罪過什么人嗎?我靠,得罪了好多人。
卓英俊說道:“聽說霧隱城附近有一伙武功不錯的殺手,個個身手了得,尤其是那三個頭領(lǐng),送葬人谷高杰,沉船客盧玉泉,以及他們的老大徒手狂獅白小樹。
少爺你胸口那一掌,應(yīng)該就是被白小樹的寂滅清波掌所傷。
聽說中了這個掌法的人,魂寂身滅,九死無生??缮贍斈恪?p> 你少爺已經(jīng)嗝屁了,現(xiàn)在坐在你面前的是另一個帥逼……李羨道:“可能是我福大命大吧?!?p> 旁邊的道長插嘴道:“我的招靈大法可以喚回寂滅魂魄,使之重回肉身?!?p> 卓英俊看了那道長一眼,“你之前不是用的驅(qū)邪大法嗎?”
那道長臉色一僵,很快又解釋道:“那時少爺身軀被鳩占鵲巢了,我是先驅(qū)走了邪祟,后招的靈,如此少爺才得以蘇醒?!?p> 李羨樂呵呵笑道:“道長會驅(qū)邪招靈?”
道長被李羨雙眼盯著,有些不自在,“是……是啊?!?p> 李羨笑笑不說話,原主雖然本事低微,但見識不少,這道士有沒有本事,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當(dāng)初,卓英俊把他送到這里來,恐怕就是抱著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的心態(tài),根本沒指望這貨。
要不是他穿越了,估計這會兒這兩貨還在這跳大神呢。
李羨也不點破他,轉(zhuǎn)頭看向卓英俊問道:“你覺得那伙人是誰派來的?”
“這……”這卓英俊哪里知道,他覺得是誰派來的都有可能,畢竟原主當(dāng)初得罪的人太多了。
一個囂張跋扈,欺壓百姓的惡霸,誰不想殺呢?
但轉(zhuǎn)念一想,想殺原主的人肯定很多,但敢動手的,有本事的,肯定不多,至于有錢請殺手的,就更不多了。
似乎……那位二夫人嫌疑最大。
但這個他又不敢說。
李羨看卓英俊踟躕半天,都沒說出下文,就不再問了,“算了,你多半也不知道。”
卓英俊如獲大赦。
李羨看外邊天光大亮,問道:“今天就要入城接親?”
卓英俊立刻點頭,“理應(yīng)如此。”
本來他們應(yīng)該早三天到的,然后按照習(xí)俗在城外駐扎,修整后再入城接親,但哪知道出了這事。
現(xiàn)在修整是沒時間了,只能遵照良辰吉日,直接進(jìn)城娶親。
李羨偏著腦袋,雙指并攏揉著眉心,大拇指按壓太陽穴,心中憂愁:結(jié)什么婚嘛,都不認(rèn)識,連戀愛都沒談,真煩。
再說了,現(xiàn)在結(jié)婚,那日后我要是找到伏羲要回去了,她怎么辦?難道一起帶回去?
不可能,那邊沒有她的接受裝置,帶不回去的。讓她守活寡?
李羨望著手里的玉牌,“要不,去和準(zhǔn)丈母娘商量一下,和她退個婚?”
卓英俊看李羨又在發(fā)呆,小聲問道:“三少爺,我們出發(fā)嗎?”
李羨看這也推不掉,早死晚死都得死,便點頭道:“嗯?!?p> 卓英俊喜笑顏開,立即喊道:“給少爺穿衣,啟程?!?p> 話音一落,兩個模樣小巧的婢女走了進(jìn)來,恭恭敬敬地來到李羨身邊,要掀開他的被子,給他換衣服。
李羨哪見過這陣仗,嚇了一跳,連忙擺手道:“別,我自己來,你們快出去。”
“自己來?”連個婢女面面相覷,以前不都是她們幫忙穿的嗎?
卓英俊想了一下,還是揮手道:“少爺說什么就是什么,你們先出去?!?p> 李羨看卓英俊和道士還在屋里,又說道:“你們也出去?!?p> 卓英俊和道士面面相覷,這是害羞?又不是沒見過。不過還是乖乖出去了。
李羨等他們都出去后,才開始穿衣。
只是,看到衣服,他又懵逼了,房間里只有新郎的紅袍,而穿紅袍又十分繁瑣。
李羨自己是沒穿過這種衣服的,而原主又是個懶漢,從來不自己穿衣,所以記憶里幾乎沒有穿這些衣服的片段,以至于他根本不知道從哪下手。
好不容易套進(jìn)去了幾件,但走起路來,卻又覺得別扭,十分不得勁。
“我真是個廢物,穿衣服都不會?!?p> 李羨嘆了一口氣,看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只能硬著頭皮喊了一聲,“小桑?”
門外等候多時的婢女小桑連忙跑了進(jìn)來,“公子?”
和卓英俊的叫法不同,這是因為小桑和另一個婢女小榆都是三房的,是三房的人,而卓英俊卻是整個李家的護(hù)院,聽令也是以老太公為先。
李羨指了指身上的衣服,“這個怎么穿?你教教我?!?p> “是。”小桑怯怯地走了過來,一邊認(rèn)真幫李羨穿衣,一邊小心解釋著,生怕有疏漏。
也是,原主是個脾氣不太好的家伙,這兩個丫頭,平日里沒少挨打挨罵。
看完整個流程,李羨也大概明白了這套衣服怎么穿,原來層層疊疊,有很多講究,真是麻煩。
“公子,要梳頭嗎?”
李羨摸了一下頭上的長發(fā),如瀑般灑了下來。
我草,好長。想念我的清爽寸頭。
他輕嗯了一聲,小桑立刻去拿來梳子鏡子等物件進(jìn)來,為他梳發(fā)扎發(fā)飾。
也是這時,李羨才看清自己現(xiàn)在的容貌,忍不住驚嘆了一聲,“我草!”
鏡子中這個小帥鍋是誰啊,怎么這么帥啊,哦,原來是我。
李羨摸了摸自己的面頰,真白真嫩,五官輪廓真立體。
魔鏡啊魔鏡,快告訴我,誰是這天底下最帥的男人?
是你,是你,還是你!
咯咯咯……想不到我也有這么帥的一天。
后面的小桑面色古怪地看著鏡中的公子,公子這是在笑什么?
穿戴完畢后,李羨站起身,道了一聲謝,“多謝。”
嚇了小桑一跳。
小姑娘的反應(yīng),讓李羨又好笑又心疼,伸手揉了揉她小腦袋,又說道:“幫我再檢查一下,看有沒有沒弄好的地方?!?p> “是?!毙∩;剡^神來,立即給李羨檢查,更加謹(jǐn)慎小心了,這位公子性格多變,殘暴不忍,這會兒突然變性,只怕沒安好心。
只是小丫頭望著眼前雖然已經(jīng)看過千萬次的英俊男子,不多時就臉紅癡迷了起來:真好看!
公子穿新郎服真帥,可惜新娘不是我。
又想到李羨之前的暴行,又欣慰道:還好不是我。
穿戴完畢后,李羨這才走出屋子,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一座道觀之中。
只是這道觀年久失修,許多地方都已破敗了。
再看道觀供奉的神像,“原來是玉清元始天尊?!?p> 這個世界的道教與原來那個世界有相似的地方,但很多地方又不一樣。
只可惜原主是個不學(xué)無術(shù)的家伙,這些東西他從來不理會,以至于李羨現(xiàn)在也搞不清了。
“少爺,都準(zhǔn)備好了,可以出發(fā)了?!弊坑⒖∫矒Q了一身衣裳,以喜慶的紅色為主,不過沒有李羨胸前的大紅花。
李羨嗯了一聲,一群人立刻開拔,浩浩蕩蕩往山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