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回鄉(xiāng)
這天,易苗處理完外面的雜事,回到自己居住的小院,見李燁正在院里逗弄著手中的信鴿。易苗問:“有什么新消息嗎?”
易苗不在院中,消息自然是李燁收了。李燁說:“有,越國越來越亂了,有些地方已經(jīng)開始餓死人了,不少活不下去的民眾開始造反了?!?p> 易苗說:“官府應(yīng)該放賑了。”
李燁:“放了,還吃死了不少人,好米平時都被糧商們勾結(jié)管糧倉的官員賣出去了,放賑時剛好明目張膽的消耗些摻了沙子的霉米,爛米?!?p> 易苗嘆了口氣說:“哎,真不知道說什么好。劉眾榮在越國的生意也不好做了吧?”
李燁笑道:“呵呵,恰恰相反,月嬋閣的東西本來就不是普通老百姓買的。老百姓沒飯吃,有錢的卻是更有錢了。越國的官員都爭先恐后的把銀子往盤古銀號里存吶?!?p> 易苗一愣,驚訝地問:“包子在越國的銀號都開好了?”
李燁說:“早開好了,姚千里在負責(zé)?!?p> 易苗皺眉說:“這個名字我好像聽說過?!?p> 李燁說:“你不記得也正常,你們沒有正是見過面。我見過好幾次了。就是那個噴精血的?!?p> 易苗馬上回憶起來了,笑著說:“哦,想起來了,那是個人才?!?p> 李燁也笑了:“之前他負責(zé)越國月嬋閣的生意,現(xiàn)在月嬋閣一切都有條不紊,盤古銀號還是先讓他掌事。”
易苗說:“他在越國人面廣,官員在他那里存款很正常。”
李燁解釋:“這是一方面,另外大家都知道,盤古銀號的東主是陳國人,現(xiàn)在越國亂,本國的銀號都不安全。存在陳國的銀號里更安全。包子這貨開銀號的時機還挑的真好?!?p> 易苗問:“包子最近在哪里?”
李燁回答:“在陳國南部開銀號,順便還收糧食。他都收了一年多了,還沒夠?,F(xiàn)在越國的糧價都翻了一翻了。他要是運過去,不知道又能賺多少。我來東京前就給他傳消息,讓他來東京聚聚,結(jié)果他說他才離開東京,現(xiàn)在離的太遠,也走不開。“
易苗點了點頭,不無惋惜地說:”現(xiàn)在長大了,各有各的事了,能聚到一起卻變成一件奢侈的事情了?!?p> 李燁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李燁看著手中的鴿子說:”哦,對了,我想把鴿房的事,告訴我?guī)煾岛蛶熜?,他們在江湖中也有一些眼線,我想把兩邊的眼線整合一下,他們現(xiàn)在還是靠人送信,太慢了。你看可以嗎?“
易苗說:”沒什么不好的,你可以直接在大蒼山里建一個鴿房。但這事還是要控制范圍,不要讓太多人知道?!?p> 李燁笑著說:”呵呵,你放心,大蒼山暗中擁有殺手組織的事,就我們師兄弟幾個知道,知道鴿房事情的范圍一定也不會超過這些人。“
易苗說:”這樣最好?!?p> 李燁把鴿子放回籠中說:“我看你輕功也學(xué)差不多了,要不我就先回大蒼山辦這事情去?!?p> 易苗眼睛一翻笑道:“嘿嘿,少來,我看你是屁股癢癢,想你師姐手里的樹枝了。”
李燁只是張著嘴傻呵呵的笑,李燁在蔣家莊打造的女劍已經(jīng)定做好,前兩天已經(jīng)拿到手了。他還真有些怕下山久了,回去劉萍兒會給他穿小鞋。他趕緊轉(zhuǎn)移話題說:“你呀,出來多少年了,該回家看看了,我和包子時不時還都能回家看看?!?p> 易苗被說中了心事,有點悵然地說:“殺老甲魚前,我給家里帶了信,可我爹說什么也不愿意再踏入東京城一步了?!?p> 兄弟倆聊了一晚上,次日早晨李燁就收拾好東西,趕回大蒼山了。送走了李燁,易苗回到處理軍務(wù)的營房中,一晚沒睡,他精神有點不好,坐在那里發(fā)呆。朱珍進了營房,易苗也沒有注意到。朱珍見他臉色不太好,上前關(guān)切地問:“都尉,你沒事吧?”
私下沒有人時,朱珍還是稱呼易苗為都尉,這是最早從陳國開始就追隨易苗的人的特權(quán)。如今朱珍自己都已經(jīng)是掌管萬人的萬夫長了。被朱珍從發(fā)呆中叫醒,易苗嘆了口氣說:“哎,朱大哥,我只是有些想家了?!?p> 朱珍一愣,他才意識到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才二十歲不到,相識后,還從未聽說易苗回過家?!岸嘉?,想家了就回去看看吧,這里的事我們幫你處理?,F(xiàn)在也沒什么大事了。”朱珍誠懇地說。
易苗點了點頭說:“行,你把他們都叫來吧,我交待一下?!敝煺浯饝?yīng)一聲,就退出了營房。
半個時辰后,朱珍,舒小新,楊興,薛紹,巴恩先后來到易苗的營房中。易苗見該來的人都已經(jīng)到了,起身對大家說:“東京的事告一段落了,我有些私事要離開一段時間?!痹捯粢宦?,房中的幾人都有些意外。
“巴恩,你的族人在趙國安家不久,事情肯定很多,你先帶著你的族人回趙國馬場去。如果有事,需要你們幫忙,我會派人通知你們?!?p> 巴恩站起身來,行了一禮后,操著帶口音的漢語說:“斯巴族人,隨時愿意為您效勞?!?p> 易苗點了點頭,示意巴恩坐下又說:“帶我向你父親問好,如果斯巴族有什么困難,盡管送信給我,我會盡量解決?!?p> 巴恩眼神中充滿了感激,說了聲:“是”。
易苗轉(zhuǎn)頭向薛紹說:“薛紹,我走以后,你掌管親衛(wèi)營繼續(xù)負責(zé)和鎮(zhèn)國公主聯(lián)系,還要保證鎮(zhèn)國公主的安全。你文武雙全,這事我交給你才最放心。記住,這事非常重要,不能掉以輕心”
薛紹站起來,行了個軍禮說:“我更愿意保護在將軍左右?!?p> 易苗搖了搖頭說:“你應(yīng)該懂的,現(xiàn)在沒有什么比保護鎮(zhèn)國公主更重要,我一個人行動更加方便。”薛紹明白易苗說的沒錯,答應(yīng)一聲重新坐下。
易苗接著對剩下的三人說:“朱珍,舒小新,楊興,你們?nèi)齻€管好穎州軍,你們可以輪流請假回家。但至少留兩個人在東京。陳國的將士,想要回家看看的,可以輪流休假,但東京城內(nèi),必須保證要有足夠的人手?!?p> 朱珍,舒小新,楊興連忙起身答應(yīng)。想了一會兒,易苗又說:“你們在軍校學(xué)習(xí)的時候,看到有好的人才,可以考慮吸納進入我們的隊伍。還要和趙國士兵們說,以后我們可能要常駐陳國,如果不愿意的可以讓他們返回趙國,我們也不能一直打著穎州軍的旗號了?!?p> 舒小新笑著附和:“對,我們應(yīng)該改名叫易家軍,哈哈?!?p> 楊興也笑著說:“對對,再說了誰愿意走,這里吃的好,餉銀多,誰愿意回去呀。”
易苗搖了搖頭:“不一定,不能指望人人都能認同我們,很多人不是光是為了吃和餉銀而活著。”眾人明白易苗是想起了秦杉和齊衛(wèi)寧,都陷入了沉默,只有巴恩一人不明所以,對大家集體沉默暗自納悶。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還是易苗首先打破了沉寂:“至于我們的軍隊以后叫什么名字,容我再想想。你們也可以集思廣益,出出主意,我回來的時候,再正是定個名稱??傊覀冞@支軍隊今后不會再為了保護哪位皇帝而存在?!?p> 大家紛紛點頭表示同意。易苗又高聲說:“日常訓(xùn)練,你們給我抓緊了,要是我回來,發(fā)現(xiàn)穎州軍又像十營一樣變回馬夫營。我可要找你們算賬。”
朱珍,舒小新,楊興,薛紹齊齊站立,行禮嚴肅地說道:“定然不負將軍所托?!?p> 易苗點頭,臉上再次帶上了笑容:“好了,正事說完了。今天晚上你們都到我院子里來,我們烤全羊,喝美酒。不醉不休。”眾人臉上也泛起了笑容。
第二天,易苗酒醒時已經(jīng)到了下午,他又找來朱珍囑咐了幾句,并告訴了朱珍如果軍中有事,用鴿子聯(lián)系他的方法。為了不引起外人注意,朱珍送易苗出了城,兩人再次告別后,易苗獨自騎馬到了蔣家莊。蔣家莊已經(jīng)擴大了五六倍,蔣玄輝買下了附近所有的土地,給招募來的匠人們居住,對外宣稱是給月嬋閣做工。蔣玄輝聽說易苗要回武州,說什么也要跟著易苗一起去。前幾年,蔣玄輝知道易家在武州的地址后,就迫不及待的去看過易刃,還在武州住了一段時間。易苗在蔣家莊住了一夜,次日和蔣玄輝一起重新上路。
兩人騎馬,邊走邊聊,十幾日后,不知不覺的就到了武州城東城門外的小山包上。當(dāng)年易苗兄弟三人就是在這里會合后,走路的走路,騎驢的騎驢,離開武州,趕往東京的。易苗看著遠處熟悉的城郭,經(jīng)不住心里說了一聲:“故鄉(xiāng),我回來了。”
蔣玄輝騎馬在側(cè),問道:“侄兒,你好多年沒有回來了吧?”易苗禁不住雙眼濕潤,他強忍淚水,點點頭,一揮馬鞭,沖刺般的向武州城門口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