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號的早上,臧妙語做了很長時間的心理建設(shè),才編輯了一長段話發(fā)給臧原。
發(fā)完之后臧妙語就把手機收進口袋里,趴在課桌上,想讓自己冷靜冷靜。
也許是真的沒有緣分吧,她和臧良言不那么適合待在一起。就算他們小時候感情好過,那也是小時候的事了。人生有太多東西,不是想修復(fù)就能修復(fù)得了的。
前一天晚上臧妙語和臧良言討論了很久,他們都認可臧妙語搬回家住的想法。
臧妙語才剛從學校搬出來,現(xiàn)在是不好再向輔導員申請搬回去了。反正離暑假也只有兩個月,那臧妙語就回家住這兩個月,克服一下早起,下學期還可以繼續(xù)住校。
可是臧妙語還是很難過,努力了這么久,最后發(fā)現(xiàn)自己做的都是無用功,還平添這么多麻煩。臧妙語原本以為,和臧良言重逢是命運給她的機會,沒想到被命運擺了一道,折騰她半天,竟然是為了讓她認清現(xiàn)實,主動離開。
整一個早上臧妙語都不太開心,課間朱鈺來給她送奶茶:“妙妙,怎么了?這么無精打采,是跟你哥鬧矛盾了?”
“沒有,”臧妙語接過奶茶,嘆著氣說:“你怎么會想到他啊?!?p> 朱鈺指了指放在桌上的奶茶:“這是他轉(zhuǎn)賬給我,讓我買的。說是早上給你發(fā)了十八條消息都沒人理,知道你肯定心情不好,讓我買奶茶安慰你一下?!?p> 臧妙語伸了個懶腰:“他還算有點良心,你告訴他我現(xiàn)在在修行,所以無心看手機。”
“行。哎妙妙,下午就要放假了,咱們中午一起去吃個飯?聽說學校門口新開了家轉(zhuǎn)轉(zhuǎn)火鍋?!敝焘暷罅四箨懊钫Z的臉,試圖通過食物的誘惑來刺激她一下。
只是臧妙語還沒來得及回話,跟著朱鈺過來的張柏卻突然冒出來:“那既然臧妙語她哥請你們喝了奶茶,我就請你們吃午飯吧?”
朱鈺回頭瞪他:“怎么哪都有你?一邊待著去?!?p> “這不是馬上五一放假,我得回老一趟,我們要好幾天見不著了,所以一起吃頓飯吧?”張柏的粘人功力最近又增進了不少,可惜沒有人買賬。
“吃吃吃吃,要不你倆去吃吧,我中午得搬家呢?!标懊钫Z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退下,別在她眼前晃。
臧妙語現(xiàn)在看到活人就腦袋疼。
朱鈺不解地問道:“搬什么家?”
臧妙語還沒做好把最近經(jīng)歷的這些事和盤托出的準備:“你等我醞釀醞釀,到時候我再一次性跟你說個明白。”
就在這時上課鈴打響,朱鈺得撤了,她拍了拍臧妙語的肩:“我第二節(jié)沒課,先回去了,一會下課我來接你,中午我?guī)湍惆峒摇!?p> 臧妙語愣愣的看著朱鈺離開的背影,忽然間覺得沒那么難受了。
也罷,就算她和臧良言的緣分淺,還有“玄學”的阻礙,但是她有朱鈺啊。
要是朱鈺和臧良言成了,往后幾十年,她還怕不能修復(fù)和臧良言之間的關(guān)系嗎?
臧妙語拍了拍自己的臉,強迫自己打起精神聽課。
在克服心理上的難關(guān)之后,臧妙語熬完了一上午的課。
原以為,回去搬個東西,到家之后,自己就能舒舒服服的過五一假期了。可是沒想到才下課,老師前腳剛走出教室,臧妙語書都沒來得及拿起來,朱鈺就沖進去抓著她說:“妙妙,你不會到現(xiàn)在都沒看過手機吧?”
“上課靜音,這不是好學生該做的事嗎?”
“你算哪門子的好學生!你快回去吧,你哥和你爸快打起來了。”
臧妙語一聽,書都不要了就朝門口跑去。
什么鬼?臧良言平時討厭他們歸討厭他們,但也頂多擺擺臭臉,打架?他怎么能做出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臧妙語打車回臧良言家,到門口輸入密碼的時候手都在哆嗦。好不容易打開門,還未進去就聽見里面的爭吵聲。
臧妙語鞋都沒換,就趕緊沖了進去。
此時臧良言正捏著拳頭,十分克制的怒視著臧原,臧原則指著臧良言的鼻子罵道:“你身體里好歹留著我的一半熱血,這些年倒好,跟著你那冷血的媽,熱血涼了。你不待見我就算了,我也沒指著你給我養(yǎng)老,但你妹妹借住幾天,她年紀那么小你也欺負?虧得她小時候?qū)δ隳敲春?。?p> “爸,爸,你冷靜。你說什么呢?我在這里的日子我哥對我挺好的,你別瞎猜。”臧妙語跑過去勸說臧原,但她此時出現(xiàn)好像并沒起到什么作用,臧原看到她反而特別來火。
臧原可是一分面子也沒給臧妙語:“好什么好?他對你好你能回家???從咱們家到你學校開車得三十分鐘,你早上能起那么早嗎?你別總向著他,他都這樣欺負你了你還向著他!”
臧良言已經(jīng)隱忍很久了,他忍不住說道:“是,我欺負她年紀小,我冷血,但我看這冷血的部分才是從您那遺傳來的吧?是誰在自己老婆孕期的時候不管不顧簽離婚協(xié)議?是誰對自己孩子漠然不理?你在街上當著街坊鄰居面和我媽吵架的時候我還沒上小學吧?你那時候怎么不覺得我年紀???”
“你……強詞奪理!這么多年都是被你媽教壞了,敢跟你老子這么說話,看老子今天不好好教育教育你!”
“我長這么大都是靠我媽養(yǎng)的,還輪不到你教育。”
兩個人說著就動起手來,臧妙語在心里連連叫苦。臧良言和臧原的身高都在一米八以上,這一動起手來,就顯得邊上的她尤其弱小可憐。
臧妙語做了許久的心理建設(shè),才敢沖上去阻攔:“別動手別動手,有話好好說,就當是給我個面子行不行啊……啊!”
不知道是誰的胳膊,也不知道是何時伸出來的,更沒反應(yīng)過來是怎么回事,臧妙語就被扭打的兩個人給甩到餐邊柜上。
臧妙語撞擊到餐邊柜的時候人已經(jīng)蒙了,而后因為撞得太猛,柜子上的一只花瓶落了下來,砸到臧妙語頭上,又落在地上,發(fā)出一聲脆響。
聽到動靜的兩個人終于停下來了。看到臧妙語從腦門上留下一串血水,臧原驚慌失措的跑過去看:“怎么了妙妙,你怎么不站邊上去點!”
“沒事,就是有一點點疼……”臧妙語被砸蒙了,連說話都有些遲緩。
臧良言在那邊拿出手機緊皺著眉:“在這別動,我打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