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稀缺玩意
第二天臧妙語一覺睡到快中午,早飯也沒吃,快中午時簡吉安敲了許久的門,讓她出去吃幾口,還給她說了句生日快樂。
臧妙語就是不愛聽這句話,像臧良言這種好賴不分的人,還過什么生日?
臧妙語敷衍地應(yīng)著,隨隨便便吃了幾口飯。簡吉安看不過去,問她:“良言,這過生日的,怎么一點也不開心?”
臧妙語故意說道:“也不是誰都配過生日的,有什么好開心。”
“可不能這么說?!焙喖惨詾殛懊钫Z是遇到了什么煩心事,勸道:“要不我們晚上出去聚聚,把兄弟們都叫上?今早他們不還在群里說嗎?”
什么兄弟朋友,都不是她的,自從昨晚臧良言回來,臧妙語就把手機給他了,她什么也沒看見。
所以這不是臧妙語會回答的內(nèi)容,不過也還沒輪到她說話,臧良言就開口了:“我哥下午跟我回家,你們晚幾天再聚吧?!?p> 臧妙語沒抬頭,也不知道臧良言現(xiàn)在是什么神色,臧妙語現(xiàn)在就不愛看到臧良言,就算是自己的身體,她好像都能透過肉體去,看到臧良言那討厭的靈魂。
臧妙語想,臧良言早先討厭她,怕也是這種感覺吧。現(xiàn)在倒好,她也接來了這種感覺。也不知道是什么孽緣,兄妹倆得著這一種感覺,都是因為晏婷婷。
吃完午飯臧妙語就回房間躺著了,簡吉安洗碗,臧良言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簡吉安小聲問道:“妙語,你哥怎么突然就不對勁了?你知道怎么回事嗎?”
臧良言隨口應(yīng)著:“犯病了,時常有的事,過一會就好了?!?p> 看著臧良言這處變不驚的樣子,簡吉安詫異地打量了他好一會。也不知昨天還好好地,今天怎么突然就這樣了?這對兄妹相處可真讓人捉摸不透。
到下午兩點,臧妙語終于換回自己的身體,她可是泄了那一口氣,不用再在照鏡子里的時候都想扇自己一巴掌。
臧妙語從沙發(fā)上站起來就要往外走,簡吉安叫住她:“去哪兒啊妙語?”
“回家?!标懊钫Z氣勢洶洶地離開,那關(guān)上門的陣勢,都快把簡吉安唬住了。
倒是臧良言從屋里走出來,一臉輕松:“走了啊吉安,晚上不用等我回來。”
簡吉安一臉懵地看著臧良言:“你去哪???”
“中午不是說了嗎?去我妹那吃飯?!?p> “那妙語剛已經(jīng)走了,她怎么不等你???”
“她犯病,甭理她?!?p> “誒……”
簡吉安更想不通了……
這兩兄妹,一天里還輪著犯病的啊……
簡吉安看著臧良言眼下這身樸素打扮,突然想到他昨晚的叮囑,叫住他:“良言,記得穿昨天買的新衣服?!?p> 臧良言拉門的動作停下了,回過頭莫名其妙地問:“什么新衣服?”
“就你昨天晚上買的,說是放在床頭,要我今天提醒你穿上。”簡吉安真是佩服這兄妹兩的腦子,看起來多多少少都有點毛病。他都怕自己這住久了,也會沾染些毛病來。
看著臧良言疑惑地走向房間,簡吉安搖了搖頭,坐回沙發(fā)繼續(xù)看自己的電視。
到五月天已經(jīng)轉(zhuǎn)熱了,臧妙語坐公交回去,公交車上開著空調(diào),還一搖一晃,她感覺渾身無力,傷口也隱隱作痛。
該死,早知道,這苦還是應(yīng)該讓臧良言受著。這明明在醫(yī)院被簡吉安喂粥的時候不怎么疼了,怎么過了一天又疼了?
不過照這樣看起來,臧良言這一天也是吃了些苦,臧妙語晚上夜起的時候,還聽見他睡不著在屋里嘆氣。
想到這里,臧妙語感覺心里舒服多了。
臧妙語回到家的時候,曾麗華在客廳忙活著,只見她一個人,不由問道:“誒妙語,哥哥怎么沒一起回來?”
臧妙語眼皮一翻:“這不是只請他吃晚飯嗎?沒說要請他喝下午茶啊?!?p> “你這孩子怎么說話的,你哥今天過生日,準(zhǔn)備禮物了嗎?”
“他哪需要我的禮物啊……”臧妙語小聲嘀咕著,曾麗華沒聽清,追問了一句:“說什么呢?”
“我說我早準(zhǔn)備了,哪還能等到這會。”
臧妙語不想再應(yīng)對任何問題。自顧跑到房間里躲著去了。
開著風(fēng)扇玩玩平板,讓她浮躁的心也稍稍清靜些吧。
不過沒清靜多久,臧良言就跟著來了。也正好臧原在外頭打牌還沒歸家,臧良言進(jìn)屋都沒人跟他吵。臧良言就這么悄無聲息地走進(jìn)臧妙語房間,沒有敲門。
臧妙語是打完一局游戲翻身的時候看見臧良言的,嚇了一跳,身上都打了個激靈。
臧妙語忍不住瞪臧良言:“你進(jìn)來怎么不敲門呢?”
“昨天還不用敲今天就用了,變得太快,記不住?!?p> 臧良言覺得自己這脾氣最近是越來越好了,要是從前臧妙語敢用這種態(tài)度跟他說話,臧良言早把她扔出去了。
臧妙語此時看見臧良言穿了自己買的衣服,又主動來了這從前他眼中的“禁忌”之地,也不好意思發(fā)脾氣,便小聲嘟囔道:“行吧,生日快樂?!?p> 這氣生了一天了,也該消了。再說臧妙語本來就不是斤斤計較的人,她只是恨臧良言這么多年不成長,都長這么大了,還被晏婷婷牽著鼻子走。
只是臧良言聽到臧妙語這話,卻覺得有哪里怪怪的,讓他不太舒服。
臧妙語和臧良言之間為數(shù)不多的幾次鬧脾氣,包括小時候,最后都是臧妙語妥協(xié)。
這一次看臧妙語因為護(hù)著自己受傷,臧良言昨晚反省過后,還想著她再鬧會,自己先服個軟,沒想到,她又妥協(xié)了。
臧良言不由想起了他們小時候,臧妙語一直陽光積極,還總想把臧良言變得像她一樣。
他們之間有點什么小摩擦,臧妙語能認(rèn)錯就認(rèn)錯能道歉就道歉,說是一句話而已,什么關(guān)系值得被羞于說出口的一句話給攪和了?動動嘴皮子的事,問題能解決,就是。
但現(xiàn)在臧良言一想那些事就堵得慌,他看臧妙語心情也還不是太好,故意逗她:“你這句生日快樂,聽著怎么不太像希望我快樂的樣子?”
“哪有,我多真誠,是你自己想太多?!标懊钫Z嘴硬,但手上還挺軟乎,把平板往臧良言手上一塞:“哥,你要玩游戲和看電視嗎?”
臧良言把平板給她推了回去:“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子,過生日用拿玩游戲當(dāng)獎賞。”
“這不算……我不是給你買了生日禮物嗎?”其實在見到臧良言之前,臧妙語氣著氣著都不想送他禮物了,甚至想說這些衣服本來是給簡吉安買的,買錯碼才輪到他。可是見到臧良言,這衣服他穿著還挺合身,臧妙語便又想要邀功,博得幾聲贊賞。
但臧妙語忘了,臧良言可不是會夸人的人,他能說聲謝謝已經(jīng)很了不起了。這別扭得要死的性格,還得讓他跟一句:“你用我的錢給我買生日禮物?”
臧妙語語塞,她想了想……好像是這么回事?羊毛出在羊身上確實顯得她有點小氣……但是……
臧妙語突然靈光一現(xiàn),解釋道:“我出了力氣、時間、審美!”
“你那審美也不是什么稀缺東西?!标傲佳皂樋谡f道,想了想又覺得不太好,他已經(jīng)習(xí)慣在臧妙語說話的時候杠她一句,但現(xiàn)在她畢竟還是個傷員。
臧良言問道:“你這兒有什么稀缺玩意嗎?”
臧妙語看了臧良言許久,說道:“你別說,還真有?!?p> 說完,臧妙語就跳下床,從自己的衣柜里抱出一個紅色的鐵皮月餅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