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挨的撞誰繳費,誰的身體誰受罪,臧妙語管這叫因果歸位。
回到自己身體的感覺太好了!說實話,這一次靈魂互換持續(xù)這么久,臧妙語都快忘記用自己身體生活是什么感覺了。
眼下這大清早的,她就能靠在簡吉安的肩膀上看電視,偶爾張嘴接受簡吉安投喂的堅果,這日子別提有多愜意了。
臧原在廚房熬粥,偶爾探出頭來看一看。臧妙語今天起這么早屬實是讓臧原大開眼界,看來她實在是很興奮,很需要和簡吉安相處的時間。
這回臧原走出來又看見臧妙語在吃,忍不住說她:“一會就吃早餐了你吃這么多堅果干什么?別吃了,順便去把你哥叫起來,我特意拿骨頭湯熬的粥?!?p> “我吃堅果補補腦嘛,我哥估計是昨晚跟鈺鈺打電話打得太晚了,這會還沒醒呢?!标懊钫Z一點要起身的意思都沒有,而就在這時,臧良言房間的門被打開了,臧良言盯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fā)和碩大的黑眼圈,走到臧妙語和簡吉安的面前。
臧妙語剛想問臧良言要不要來點堅果,沒想到臧良言就像個攻擊性機器人一樣,一字一句的對她說道:“臧妙語你這個豬,笨豬、蠢驢,缺腦干的四肢動物,我現(xiàn)在很討厭你,我要把你千刀萬剮?!?p> 聽到臧良言這一通毫無理由的攻擊,臧妙語和簡吉安當場愣住了。臧良言這罵了一大堆,卻始終面無表情,聲音也很僵硬,屬實比帶情緒的憤怒更加嚇人。
臧妙語委屈地往簡吉安懷里縮了縮:“哥,我又怎么你了?這大清早的,我不會是在你夢里打了你兩巴掌吧?”
臧原的粥熬好了,他端著鍋出來,倒是挺通透:“你們看他臉黑得跟僵尸一樣,估計疼得一晚沒睡,拿你出氣?!?p> 臧妙語恍然大悟:“哥,你這就過分了,我才剛回來你可別影響我談戀愛,你不就是想我跟你靈魂互換嗎?讓你可愛的妹妹替你受罪你真忍心???”
臧良言像具行尸走肉,毫無生氣的到一旁單人沙發(fā)坐下:“你腦袋被砸那一次,我可是二話不說就和你換了,你怎么不知道知恩圖報?!?p> “你可別說了,那次要不是你們我也不能受傷?!?p> 臧良言和臧妙語這你一句我一句,臧原越聽越不對勁:“什么意思?他罵你和靈魂互換有什么關(guān)系?”
臧原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靈魂互換的原因,臧妙語也不想告訴他。
臧妙語打著哈哈道:“之前我們發(fā)現(xiàn)罵對方的時候有可能觸發(fā)靈魂互換,但也不是每次都會,你看現(xiàn)在就沒有?!?p> 臧原這下不樂意了:“臧良言,你別拿你妹妹開玩笑,靈魂互換這種怪事你還當武器使用了?萬一換不回來怎么辦?”
“你放心,我和她每次互換有時限,二十四小時之內(nèi)必會換回來。”臧良言靠在沙發(fā)墊上,倒覺得有了點睡意:“我一直習慣右側(cè)睡覺,昨晚左側(cè)了一宿,我數(shù)星星都快數(shù)到頭疼了?!?p> “那就喝完粥補補腦,中午再給你們做頓飯,然后我就回去了,我想我老婆了?!币皇顷傲佳允軅?,昨晚換回自己身體之后臧原就該沖回去找曾麗華了。
臧原這個年紀的男人離不得家,多離開老婆一天他就難受一分。
吃過早飯之后臧妙語也收拾了幾件衣服,臧良言跑到她邊上晃悠:“你也回去?你就這么拋棄簡吉安?”
臧妙語覺得臧良言這措辭太嚴重:“排練一開始我就回來住,我也得回去陪陪我媽,哦對,我還跟簡吉安說好了,他們隊馬上就要放個小長假,除了晚上在這住,平時閑著都會陪我出去玩或者到我家去坐一坐,我們這是齊心協(xié)力給你騰地方,希望你不要讓我們失望,好好努力?!?p> 大家的生活都恢復(fù)正軌,就是臧良言還讓人操心。
這時簡吉安在外頭喊道:“良言,良言你媽媽來了。”
臧良言一個激靈打起精神,和臧妙語對視一眼,一齊朝門外走去。
李懿提了大包小包過來,原本還挺神氣,看到臧原在廚房忙活還是忍不住不爽:“你怎么還在這?你自己不是有家嗎?我知道了,小曾也忍不了你了是吧?”
臧原剛換回自己身體心情好,沒和李懿計較:“勞您關(guān)心,我們夫妻感情好得很,我做完菜就回去了。你還是關(guān)心關(guān)心你兒子吧,他昨天過馬路不看路出車禍了,你也學著給他煲個湯做個飯。都一把年紀了,還天天拿自己當公主呢?”
臧原這回擊不急不躁,卻非常有殺傷力。李懿聽完忙往房間走去:“良言你在哪呢?你出車禍怎么也不告訴媽媽?醫(yī)生說能這么快出院嗎?傷口給媽媽看看。”
臧良言和臧妙語這才走到門口,李懿就沖了過來??吹嚼钴策@架勢,臧妙語叫了聲阿姨好就躲得遠遠的,然后任由李懿對臧良言上下其手。
臧良言一時有些不自在:“媽你干什么呢?你別撓我癢……我就胯骨那擦傷了,有一點點青腫哎媽……別扒褲子……”
聽到臧良言那驚恐的聲音,臧妙語竟然憋不住有點想笑。果然一物克一物,臧良言真是被李懿吃得死死的。
不過在臧良言的苦苦掙扎下,李懿還是放棄了扒他褲子,只是又喊著要去定些補品過來。
臧良言有些無奈:“媽,您坐下歇歇吧,我給您削個水果?!?p> 說完,臧良言走到廚房去開冰箱,臧原看到他不咸不淡地說了一句:“問你媽是不是要在這吃飯,我看看還加不加菜。”
臧良言應(yīng)了,削完蘋果順便問了一嘴,結(jié)果李懿說了句:“吃,當然吃,這么多人湊著吃,我當然也要吃吃,看看你每天都是什么伙食?!?p> 結(jié)果臧原做好飯,打包完就要帶臧妙語走,李懿瞪大眼睛看著他們:“什么意思?。扛仪槲沂遣荒芎湍銈冏蛔莱燥埵前??”
臧妙語忙解釋:“不是的阿姨,我們剛好今天回去,這還得給我媽帶點飯呢,那……我爸回去,我陪您吃?”
臧妙語不想打破這個家里的和氣,她也沒像臧原那么焦急的要立刻見到曾麗華。
于是臧妙語留下來了,在飯桌上扮演著一個吉祥物。
李懿對他們的生活抱有一定好奇心,但撬不開臧良言的嘴,只能從臧妙語這打探消息。
李懿問臧妙語:“妙妙,你們這段時間都是怎么生活的?你爸那臭脾氣沒給我們良言找事吧?”
臧妙語寬慰李懿:“放心吧阿姨,我爸要是找事,我哥就先把他攆出去了,這段時間他們相處得挺好的,是吧哥?”
原以為把事推給臧妙語自己就安生了,沒想到臧妙語又推過來了。臧良言也不知道說什么,勉強“嗯”了一聲。
結(jié)果這一下子,李懿老半天都沒再說話。
吃完飯以后李懿就在那沙發(fā)上坐著,也不說什么,也不看電視。
臧妙語主動頂下洗碗的活,到臧良言身后小聲說:“李阿姨好像心情不太好,你去看一下?!?p> 臧良言應(yīng)著,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就坐到李懿邊上,主動問道:“怎么了媽?你在想什么?”
李懿原本在發(fā)呆,聽到臧良言說話忽然回神:“沒什么,我就在想,你和臧原什么時候那么熟了呢?”
臧良言的表情一下子僵在臉上,小時候面對過的那種恐懼一下子席卷全身。
臧良言沉默了一會,然后小聲說道:“您是不是不想我和他待在一塊?那我以后不讓他再……”
“不是,倒也沒這么嚴重。我就是覺得,挺意外的?!崩钴残那橛悬c復(fù)雜。條件稍好一點之后,她去看過心理醫(yī)生。走出那困住她的一畝三分地之后,她也看到了其他家庭,其他孩子的成長環(huán)境。
她其實有后悔過,變成臧原和臧良言之間的阻礙。
夫妻是夫妻,父子是父子,他們是可以互相選擇的,是自由的。
可是李懿不甘心啊,憑什么臧原那么對她,那么不負責任,最后還能老婆孩子熱炕頭,合著就她白白受了那么久的罪。
李懿這是心里兩頭搖擺,從再一次見到臧原,搖擺到了這一刻。
可眼下臧良言都這么大了,他們都這般相處了,李懿再從中作梗就不合適了。
李懿嘆了口氣:“算了,不管你了,你認不認他都是你和他的事,不過你得記住,我,始終是你媽,要是他在你這嚼我什么舌根子,你可別信。”
臧良言放下心來,伸手輕輕地摟住曾麗華:“不會的,媽,他在我這,真沒說過您一句不好?!?p> 下午李懿沒在這坐多久,她要走的時候,說順便把臧妙語送回家去。
臧妙語回房間去拿東西,臧良言又跟了進去。
臧妙語看向臧良言:“怎么了哥?我就走幾天,你舍不得我啊?”
臧良言敲了敲她的腦袋:“我只是覺得很不真實,這種生活,不是我以前能想象到的?!?p> 所有親人都在身邊,并且能沒有“戰(zhàn)爭”的相處。
臧妙語笑道:“不真實就對了,不然我們這么多努力不就白做了嗎?就是要把生活往最完美的方向去呈現(xiàn)?!?p> 臧良言難得沒有否認臧妙語:“是啊,希望一輩子都能這樣?!?p> “當然會,你可得保護我一輩子!誰讓你是哥哥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