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城,許家。
深宅大院,亭臺樓閣皆雕梁畫棟。
夜晚的許家燈火通明,既有護衛(wèi)來回巡視,又有諸多仆從下人來來往往。
許勝男來到一處廳堂,廳堂內,許家家主許正風正放下茶杯。
“爹,你找我?”
許勝男一進來,略帶氣憤的說道:“那個該死的范上不知道躲哪去了,找了這么久都找不到,許昌他們真是沒用!”
許正風笑了笑,沉聲道:“我已經讓許昌他們都回來了,那個范上不用找,明天他自己就出現了?!?p> “真的嗎?太好了,爹,等抓到了人我要親自動手!”許勝男喜笑顏開。
許正風看著自己的女兒,微微搖了搖頭寵溺道:“范上這個人無足輕重,殺了也就殺了,但他有個同學,是周家的人,范上通緝令被撤銷,就是他這位同學做的?!?p> “哪個周家?”許勝男秀眉蹙起,隨即有些震驚,“難道是?”
許正風點了點頭,“沒錯,就是那個周家!”
許勝男面色難看,憤憤道:“周家的人竟然幫范上那個賤民,那我豈不是沒法報仇了?”
“哈哈哈,誰說沒法報仇!”
許正風笑了笑,說道:“他那位周家的同學會有別人對付的,明日他們有個聚會,到時候就是他的死期,這次爹親自出手,為女兒你出氣!”
“爹你親自出手?那你可要下手輕點,別弄得缺胳膊少腿的,女兒就沒法玩了!”
“哈哈哈,好好——”
……
來到繁華的街上,范上找了家酒店住了進去。
沖洗一下,他倒頭就睡,明日同學相見,總要養(yǎng)好精神。
夢中,什么也沒有。
第二天,陽光明媚。
范上只覺頭腦清明,心靈之力洗禮全身六骸已經完成,眼耳鼻喉和思維都到了一個新的境地。
他特地買了身新衣服換上,收拾了一下頭發(fā),板寸,很顯精神。
“修為已經可以再進一步,下一步是開啟氣門,打開內氣之源。”
他專心研究自己的修為,內視體內,渾身筋骨髓血肉、五臟六腑密布符文,蘊含著龐大的能量,滾滾血氣穿行其間,如滔滔江河翻山越嶺、走平原過丘陵,周而復始,循環(huán)周天。
“肉身力量強大,在修行前期優(yōu)勢明顯,等到氣虛境之后,更多的是法、意、神的比拼,對我來說,肉身的優(yōu)勢不能放下,強到一定程度,未必不能以力破法?!?p> 范上研究了一番,等到傍晚,他停下來,準備去赴約。
地點在郊區(qū)的一個莊園,范上趕到時,莊園外已經停著不少難得一見的豪華車輛,他看到了一些云景城有名的富人、官員。
眉頭微皺,暗自搖頭,他明白,他那些同學中,有一些身份不凡,地位顯赫,想攀附的人太多了。
他還看到了熟人,一身低胸長裙的許勝男,長發(fā)披肩,十分出眾,就是太平了,連溝都沒有。
范上一路走過,對她笑了笑:“許小姐,又見面了?!?p> 許勝男俏臉一寒:“范上,好好享受你最后的時光吧!”
“喔?看來許小姐是要殺我了?”
范上看了看許勝男身后保鏢似的許昌,這人正用能噴出火來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他,看來仍舊對毀掉的長槍耿耿于懷,他不在意的笑道:“不過,許小姐還是先擔心一下自己吧。”
他可是記得桑青說要滅了許家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動手。
許勝男皺眉:“你什么意思?難道你還敢對我動手不成?別忘了,你能出現在這里,只是因為你有幾個好同學,你終究是賤民,難登大雅之堂!”
“我要是你啊,現在就帶著許家逃的遠遠的,而不是在這里說廢話。”
范上淡淡回了一句,從許勝男身邊走過。
“哼!等下看你怎么死的!”
許勝男恨恨跺了跺腳,眼中要噴出火來,對身旁的許昌說道:“把他給我盯死了,誰若是出了岔子放跑了他,就剁碎了喂狗!”
“范上,這里?!?p> 莊園內,周其山看到范上,忙走了過來,上下打量了一番,說道:“打扮的這么帥,可惜了,孔鯉今天沒來。”
“什么?”
范上愣住了,一時間心里空落落的。
周其山拍了拍范上的肩膀,說道:“就知道你會難受,所以我才當面告訴你,孔家,出事了?!?p> 范上神情一變:“她怎么樣?”
周其山笑了笑:“這會知道著急了?放心吧,孔鯉沒事,但孔家的日子以后怕不太好過?!?p> 范上松了口氣,沒有在意周其山的調侃,而是問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孔家,他還是知道的,那是在帝國中不弱于丁長生所在的丁家的家族,除了皇室之外,沒有幾個勢力能與之相比了。
這也是他一直以來說自己和孔鯉“沒什么”的原因。
周其山看了看四周,低聲道:“孔家在圣界得罪了人,對方來頭很大,聽說孔家找了交好的圣地說和,全都被拒之門外,對方一句話,孔家在圣界的經營盡皆毀于一旦,即便是在元宇宙,也會受到多方勢力的打壓?!?p> “這么嚴重!”范上有些被震住。
“很嚴重!”周其山沉聲道:“像我們周家、孔家這等家族,早就被皇室忌憚,一旦有機會,皇室絕對會毫不留情的將這等家族拔除,這也是諸多大家族在圣界不斷交好圣地發(fā)展勢力的原因,一切為了自保。
但像孔家這種情況很少發(fā)生,即便發(fā)生了,只要情況不嚴重,也有講和的余地,可這次,對方擺明了不肯罷休?!?p> 范上問道:“圣界之人,還能來元宇宙對付孔家不成?再說,兩界有著約定,修行之外,互不干涉?!?p> 周其山搖頭道:“沒有那么簡單,對方不來,即便在圣界說說,元宇宙也有無數勢力敢對孔家下手,皇室也肯定會暗中推動,孔家這次,兇多吉少,孔鯉也因此沒能過來,我聽說,孔家有意讓她聯姻,丁長生也在考慮范圍……”
周其山說到這里,忽然感覺脊背發(fā)寒,就看到身前的范上面色如水,眼眸湛湛,有殺氣彌漫。
范上握了握拳,恢復了平靜:“這么說,她不是不來,是來不了?”
周其山點頭嘆道:“沒錯,孔家人也聽說了她和你的事,將她禁足了。對了,你體內的心劫勢怎么樣了?”
周其山想轉移話題,他覺得范上的狀態(tài)有些不對,孔鯉不在,求丁長生解除心劫勢肯定是不行了,此事只能硬來了。
但范上的話,讓他愣住了,只聽范上說道:“已經解了?!?p> “什么?你的意思是心劫勢已經解除了?”
“沒錯?!狈渡宵c頭,簡單說了破劫的經過。
周其山露出敬佩的神色:“厲害!沒想到你連丁長生的心劫勢都給破了,不得了!”
范上則凝重搖頭道:“心劫勢很不簡單,我感覺丁長生對我沒有全力出手,否則我不會那么容易破解?!?p> “那也不得了?!?p> 范上破了心劫勢,周其山也放下了心。
“范上,你果然來了,怎么樣,心劫勢的滋味不好受吧?”
這時,嘲弄的聲音響起,盧文強帶著輕笑走了過來。
范上看了他一眼,發(fā)現盧文強眼眶發(fā)青,額頭腫起,頓時有些不解,以盧文強的實力,不可能摔傷,即便摔傷了,也絕不可能留下如此明顯的傷痕。
“盧文強,你傷疤還沒好就忘了疼是吧,想讓我再揍你一頓?”周其山毫不客氣的喝道。
范上這才明白,原來是被周其山打的,這讓他心中一暖。
盧文強面色難看,露出怯意:“周其山,今天同學相聚,我不和你一般見識,我和范上說話,關你什么事?”
范上淡淡道:“我和你沒什么好說的?!?p> 盧文強面色更是難看:“你——”
“你什么你,趕緊滾一邊去,再敢過來,我就把你打成豬頭!”
周其山說著就要上前,嚇得盧文強后退幾步。
一只手掌拍在他身后,這才停下,他回頭一看,頓時欣喜叫道:“丁師兄!”
丁長生來了,四周不少同學也走了過來。
范上打量了一圈,看到許多熟面孔,三年過去,那些年的這些同學一個個氣息如淵,十分強大,他基本上都無法看透。
能出現在這里的同學,基本上都是家世不凡,普通人連消息都得不到,根本不會來這。
范上看過去,只是面孔熟悉,實際上這些同學眼神中都帶著疏遠,能與他相交的,不過刀客白、陸同魚等寥寥幾人。
刀客白看到范上,踏步走了過來,他一身白衣,面無表情,氣質高冷,同學們都稱之為冰塊,不過,敢當面這么叫的,沒有幾人。
一同走來的還有一個扎著馬尾的少女,長腿細腰,身前兩座大山,只能用橫看成嶺側成峰來形容,一搖一晃的,和馬尾一樣。
“冰塊,兇妹!”
范上看著二人笑了笑,三年不見,刀客白還是冷冰冰的,倒是兇妹陸同魚,又大了。
兇妹沖上去抱住范上,笑嘻嘻道:“老范,你可變了不少啊,有股成熟大叔的味道,我喜歡。”
范上覺得山像棉花糖一樣軟,忙將陸同魚推開:“我有那么老嗎?”
刀客白在一旁冷冰冰的道:“修為倒退了不少,但實力似乎不弱?!?p> 這老冰塊,眼還是那么毒!
范上笑道:“重修了一下,總要有些收獲。”
幾人說笑,四周同學在不遠處觀望,都沒有靠近,因為丁長生還站在那里,范上四人好似沒有看到丁長生一般,而丁長生也不動怒,面帶淡笑,傲岸不群。
這時,只聽陸同魚道:“老范,這神棍一樣的東西敢對你施展心劫勢,今天他要是不幫你化解,就別想豎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