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姐夫
徐瑞南嘴角輕輕牽動。
“我聽說,您和大哥是關(guān)系非常好的朋友,所以您應(yīng)該也知道,我大哥其實是一個典型的嘴硬心軟的人。”時子謙繼續(xù)說道:“他現(xiàn)在在氣頭上,我不敢和他多說,但是他過段時間一定會消氣的……”
“我只是想,多一個能夠留在哥哥和姐姐身邊的理由,拜托您,就收留我吧,我在國外學得是金融學,輔修計算機,很多事情都懂一些,而且,我可以從基層開始做起。”
他還想繼續(xù)說,徐瑞南卻忽然開口了。
“你說的也有道理?!彼似鸩璞攘艘豢诶镞叺牟杷?,借此來掩去眼中的神情:“況且,時軟軟是時軟軟,你是你,說到底,你們兩個雖然是一個母親生的,但也不是同一個人,不能一概而論?!?p> 時子謙的眼中一下子就出現(xiàn)了希望的光芒。
“是的,我姐姐她做得事情……我簡直想都不敢想,我從來都沒想過,她會做出這種事情來?!?p> 徐瑞南修長的手指點了點桌面:“你呢,是時家的人,我把你留下,也算是給時家賣個面子。”
他心中覺得好笑。
時子謙這個人,說話做事,倒是既好聽、又好看的。
是個聰明人。
只可惜,說得都是瞎話,做出來的,也都是演出來的。
“謝謝姐夫?!彼惶ь^,眼中竟然閃爍了幾滴淚光。
徐瑞南頓時失笑道:“你看看,這么大一個小伙子了,心理防線別這么脆弱嘛?!?p> 時子謙重重地點了點頭。
“謝謝姐夫,您愿意幫我,我真的很感謝。”
對面的男人摸了摸鼻子,沒搭這話,而是又開口問道:“小時啊,既然你和我們都是一家人,那有些事情,我也就不瞞著你了?!?p> “您直說就是了?!?p> 徐瑞南那清淺一笑。
“時軟軟在幾個月之前,在酒店縱火的事情,你知道嗎?”
時子謙嘴角的笑容瞬間就凝固了,他的眼中染上了一抹哀傷。
過了好久,才慢悠悠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事情鬧得很大,我剛回國就知道了?!?p> 徐瑞南狐疑地瞇著眼睛。
雖然說時子謙和時軟軟這姐弟倆很多年都沒見過了,但肯定還是會不定時的通過其他方式去聯(lián)系。
時軟軟消失了這么長時間,難道他就沒覺得奇怪嗎?
像是看出了徐瑞南的疑惑似的,時子謙主動開口,他解釋著說道:“我和姐姐平時的溝通并不頻繁,因為,您也知道,我們不是一類人,三觀上有很大的差異,經(jīng)常說不了幾句話就吵起來了。而且一般來說,都是姐姐主動給我打電話,我課業(yè)畢竟繁忙,不經(jīng)常聯(lián)系她,所以也就沒能第一時間得知她出事的消息?!?p> 這個說法,倒是合乎情理的。
只不過,徐瑞南一開始就對他懷有戒心,又提前知道他滿嘴謊話,自然也就沒辦法選擇相信了。
即便是這樣,徐瑞南還是皺著眉,一副沉思狀的應(yīng)了下來。
他緩緩嘆了口氣,十分無奈的說道:“小時,我也不瞞著你,現(xiàn)在警方?jīng)]有對外公布案件的細節(jié),所以你可能不知道。但是,我必須要告訴你,時軟軟縱火的目標,是你時姣姐姐。”
時子謙驚詫地從座位上直接跳了起來。
“什、什么!?”
徐瑞南簡直想為他的演技拍手叫好。
他面不改色地點頭,肯定道:“你沒聽錯,你也知道,你這兩個姐姐早有矛盾,那天她縱火的起火點,就在姣姣原本應(yīng)該住的房間外?!?p> 他說得才是一點兒水分都不攙的真話。
時姣原本的房間就定在那,只不過為了引出時軟軟,她暗自換了家酒店住而已。
他們原本也沒料到,時軟軟做事會這么大膽。
畢竟,火是不長眼睛的,難免會連累到無辜。
不過后來再去看時軟軟,她的精神狀態(tài)倒的確不太正常,像是能夠做出來這種事情的人。
時子謙張著嘴,看樣子是十分意外,他站在原地呆了好久,才失魂落魄的坐回到了椅子上。
“姐夫,我想見見她。”他的臉上充斥著痛苦和矛盾:“我想親口問一問,為什么她要這樣做?”
徐瑞南收回落在他臉上的眼神,目光虛無的落在了一個點上。
“現(xiàn)在?你應(yīng)該是見不到她了?!?p> “為什么?”
“她逃獄了?!?p> 時子謙又說不出來話了。
徐瑞南在這種時候,總是格外的有耐心。
他也不開口,就捧著那杯茶時不時的喝兩口,然后撥弄一下書桌上的那盆仙人掌。
這還是時姣上次出去在路邊看到,然后買回來給他的。
說是可以凈化空氣,保護眼睛。
徐瑞南覺得夠嗆,但還是任由她把它擺上來了。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時子謙才訕訕開口了:“姐夫,我……”
徐瑞南擺了擺手。
“你不要想太多,這事和你沒關(guān)系,我告訴你,也只是讓你心里有個底而已?!?p> 時子謙沉默著點頭,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這倒是讓徐瑞南越發(fā)的舉棋不定了。
他們原本的想法是,時軟軟是被時子謙帶走的。
而時子謙那么大張旗鼓的帶她走,大概從一開始就沒想著要隱瞞自己。
但自從他回國之后,他就處處都在掩蓋鋒芒。
這和時軟軟那事的作風,完全不一樣。
“好了,你先回去吧,明天來寰宇上班,我保證會給你安排一個會讓你滿意的職位。”
徐瑞南站了起來,對他寬厚地說道。
時子謙抿起唇來,說了這么長時間的話,再加上昨天晚上落在背上的腰,他大概也有些累了,此時正輕輕的弓著背,以此來緩解疲勞。
看起來,有種別樣的落魄感。
但是,這也只不過是一個假象而已。
即便時軟軟那事和時子謙沒關(guān)系,但時子謙這個人,他自己的身上,本來就存有疑點。
這讓徐瑞南覺得很有趣。
身為一個雄性,他永遠對未知的、充滿挑戰(zhàn)性的失誤滿懷期待。
而他許久,都沒有遇見過,像時子謙一樣,讓他充滿了斗志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