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同道中人
自證當(dāng)日。
天剛破曉。
演武場內(nèi),血刀教各堂的弟子們在長老的帶領(lǐng)下早已入場。
早晨是個好時段,天氣不熱,微風(fēng)不燥,要是搞快點的話還能回去睡個回籠覺。
“身子挺那么直干鳥甚,坐啊?!?p> 赤火踹了腳站在前頭的弟子,這廝的腦瓜子擋住了他的視線。
準(zhǔn)確的說,是擋著他看老祖了。
哎,赤火揉了揉酸脹的脖頸,老祖腰間那把銹跡斑斑的血刀,是他逝去的青春。
終歸是老了,才跟人打了一架就渾身酸痛的。
“唉,你們堂主呢?”赤火堂的位置跟玄陰堂緊挨著,赤火沒見著玄陰的影子,七大長老就等他一個,他不來,自證開始不了。
玄陰堂的弟子向后白了一眼,“那兒呢?!?p> 赤火一看,玄陰有氣無力地躺在個竹轎上,晃晃悠悠地被弟子抬了進(jìn)來。
“玄陰,你這是干甚了。”
玄陰瞟了赤火一眼,舉起依舊堅挺的右手,沒有說話。
他不想說話,而且沒有力氣說話,痛,太痛了。
“噢,明白了?!背嗷鸾o了他一個“你懂的”眼神。
玄陰:......
你懂什么了你就。
“這個,拿去,老祖教我做的?!?p> 赤火神神秘秘的塞給玄陰個布包,玄陰打開一看,老臉?biāo)查g紅了。
這特么也太逼真了吧。
“你拿回去,我不要。”玄陰側(cè)著頭,不敢再去看布包。
赤火一瞅他那樣,更來勁了,拿起布包塞進(jìn)了玄陰的衣兜里,“我還有新的,你且收著,少做點手藝活,看看你那右手,爛成甚樣了都?!?p> 咳咳咳咳。
好不容易回上點血的玄陰被赤火一句話憋得咳聲四起。
這話能亂說嗎,小心我告你誹謗啊。
玄陰趁著弟子們被咳嗽聲分散了注意力,左手飛速地把布包收進(jìn)了儲物袋里,然后吐了口血,假裝什么事也沒發(fā)生過。
赤火挑挑眉,感慨的走了。
哎,今后又多了個同道之人,開心。
.....
七大長老悉數(shù)到場,自證正式開始。
赤火瞄了眼銀鉤,心說這撮鳥賊今天怎地這么安靜,不是他上躥下跳說要自證嗎。
鳥人靜悄悄,必定在作妖。
一會得把他盯緊咯。
赤·老祖的小幫手·名偵探·火。
“今天,”
“慢,等等在下?!?p> 血刀教山門方向,一道金色遁光轉(zhuǎn)瞬即至,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場中。
“血刀道友,金鉤得羅剎門主令,特來做個見證。”
遁光褪去,一五短身材男子向陳奕拱手,大聲說道。
“他奶奶的,有完沒完,銀鉤小白臉就夠煩了,又蹦出個金鉤來?!?p> 赤火扯著喉嚨:“喂,你跟銀鉤甚關(guān)系?。俊?p> 金鉤看向赤火,給了個不明所以的笑容。
他娘的,最討厭謎語人了。
赤火不再去理會金鉤,因為場中老祖的自證已然開始。
要說什么最能代表老祖身份,當(dāng)然是那神出鬼沒的刀法。
“閑話少敘,”只聽得老祖在場中開口,“各位的位置底下都有個號碼,本座隨機(jī)抽一個,抽到的上到場中來?!?p> 赤火屁股一歪,果然有個號碼牌,五百六十七。
“三百二十號?!?p> 老祖念著號數(shù),但是遲遲無人響應(yīng)。
“咦,長老你不是三....”
“快他娘的閉嘴?!毙幰患れ`,一發(fā)大禁言術(shù)打出,弟子嘎嘣一下抽了過去。
其他玄陰堂弟子見狀,后怕地收回了目光,沒看見沒聽見不知道。
但是赤火是誰,神念全開,原本是為了盯著銀鉤的,玄陰在旁鼓搗的動靜自然被收入眼中。
“老祖,這里!”他一個火之跳躍,揪起玄陰,連同號碼牌一起丟到場中。
“哎呦,你特么的老....老祖。”玄陰爬起身,瞅見了陳奕。
陳奕拍了拍玄陰的肩膀,嚇得他一陣抽搐。
赤火這個王八羔子,又來坑我,這不是讓我送死來了嗎。看到陳奕竟然帶著血刀出來,玄陰就想著自己指定沒好果子吃,說不定要挨上一刀,本想茍一點,結(jié)果被更狗的丟了出來。
“沒事,不要怕?!标愞嚷冻隽藗€幾乎咧到耳朵根的笑容,邪氣凜然。
“選個死法吧..”
嘎,玄陰一抽抽,人事不醒。
陳奕:........
金鉤:........
“道友果真威風(fēng)不減吶,門下長老竟懼你到如此地步,三言兩語就嚇得對方神志不清?!?p> 金鉤感嘆,不似作偽。
我特么的只是叫他選個方法,嚇個鳥蛋啊嚇!這廝膽子是不是太小了,陳奕看著昏迷的玄陰,嘴角抽動。
“金鉤兄,本座也沒什么自傲的東西,唯這一刀。”陳奕提了提手中的血刀,“你在這選個東西,本座一刀劈了便是,血刀教其他的不多,就是山頭多。”
山頭,金鉤順著演武場四周一看,確有幾座光禿禿的山頭。
也好,山頭劈了不心疼,看血刀教的窮酸樣子,能挨血刀老祖一刀的東西還真挺少的,自己儲物袋里倒是有幾件,但是自己是來看戲的,不是來買票的,羅剎門又特么的不給報銷。
“那兒吧?!苯疸^指著處有斑駁紅土的山頭,遠(yuǎn)遠(yuǎn)看上去跟血染上去似的,特別顯眼。
金鉤剛指完,陳奕氣勢一變,如同萬千風(fēng)暴炸開,金鉤站得最近,只覺得鋪天蓋地的血氣聚集,稠地他睜不開眼睛。
“好重的煞氣!”
錚!
刀鳴山裂。
金鉤再度恢復(fù)視線之時,陳奕已經(jīng)收刀,傲然挺立,遠(yuǎn)處煙塵滾滾,山頭消失不見。
嘶。
場內(nèi)萬籟俱靜,由于換了副皮像,許多弟子無法把陳奕與先前的殺神血刀老祖對應(yīng)起來,直至看到了這一刀,又重新喚起了他們被血刀老祖支配的恐懼。
“愣著干甚,還不恭迎老祖歸來?!?p> 赤火不僅在對堂內(nèi)弟子說,也在對其他堂的長老弟子們說。
他雖然直,但是他不傻,多少人起了異心想要投奔銀鉤他是知道的,說這句話也是在告訴大家,老祖回來了,壓下心里那點小心思,興許還能活命。
“道友這一刀,怕是已入化境,猶如驚雷過后的春雨,無聲無息,若是砍人,怕是不會再留血痕在刀上了。”金鉤回味著平平無奇卻又威勢十足的刀法,不由感嘆。
“老祖威風(fēng)更甚,實乃血刀教大興之象,長老有福弟子有福啊?!?p> 聽見金鉤的點評,方才還昏迷不醒的玄陰起身,納頭便拜。
赤火從老祖身上收回目光,在他看來老祖無非是再展雄風(fēng)罷了,有個屁好證的,值此機(jī)會把銀鉤弄走才是正事,他神念一掃,爆了句粗口:
“艸,銀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