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進擊的少女
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樣的感覺？
齊嘉覺得，大概就是有人偷偷在自己心里種下了一株玫瑰花。
齊嘉已經(jīng)不記得是什么時候，有個叫盛澤的家伙闖進了她的生活里，應該就是從那天起，有粒種子竟悄悄在她心里生根發(fā)芽，起初它毫不起眼，她覺得這應該就是棵雜草吧，便沒有理會，后來，盛澤拿著水壺時不時地跑來澆水，她也沒有拒絕，倒想看看，這株幼苗會長成什么東西。
慢慢地，幼苗的莖稈長得越高越硬，葉子也越來越多，突然有一天，她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這株植物的莖葉上竟然長出了一個小小的花苞。
“為什么會長出一朵花？”，齊嘉突然有些慌張，她連忙把今天照常來澆水的盛澤擋在外面，不讓他進來。
“因為我喜歡你呀”，盛澤拎著水壺，認真地說道：“我想送你一朵玫瑰花?！?p> “你都沒有經(jīng)過我的允許，怎么能在我心里種花呢？”
“我以為你也喜歡花”，盛澤有些難過，“我還以為你也喜歡我?！?p> 齊嘉頓時被他直白的話搞得手足無措，于是她羞惱地把盛澤趕了出去，她看著心里這棵花，有些生氣，更有些害羞，他怎么能在自己心里種花呢？她有些賭氣地想著要拔了它，可當手伸過去的時候，她又有些不忍心，干脆用籬笆把它圍了起來。齊嘉認為，沒有了盛澤來澆水，這花就會很快枯萎吧?？蓻]想到，這個花苞越長越大，她搭起來的籬笆反而把花保護得很好。
之后，盛澤還是經(jīng)常會來，“我為你種的玫瑰花呢？”
“已經(jīng)被我拔掉了”，齊嘉強裝鎮(zhèn)定，她有些慶幸給花搭好了籬笆，有籬笆的遮擋，盛澤看不到它。
……
夢醒了，齊嘉坐在床上，有些茫然，為什么會做這樣一個夢呢？想到夢里的內(nèi)容，她又回想起幾年前盛澤的表白，當時他怎么就敢說出喜歡自己的話，而自己怎么就拒絕了他，就像是和昨晚夢里的場景一樣，齊嘉只是羞惱之下的決定，把盛澤拒之門外很簡單，但是籬笆里的花依舊在那里。
高中三年、大學四年，不知不覺，她和盛澤已經(jīng)到了相識的第八個年頭，在這八年里，好像在她的生活中，盛澤已經(jīng)留下了很多痕跡，和他坐前后桌的日子，和他在樓道相遇的午后，和他吹著晚風的高考前夜，和他互相贈書，大學暑假的雨夜里他突然的告白，線上聊天的每個日子里，還有終于見面時的開心，這些回憶，讓齊嘉終于開始審視自己的內(nèi)心。拆掉籬笆，里面的玫瑰花開得很好，既沒有枯萎，也沒有被齊嘉拔掉，原來不讓盛澤進來之后，是她自己在澆灌著這朵花。
齊嘉確定了自己的心意，她喜歡盛澤，也終于喜歡上了盛澤，可盛澤現(xiàn)在是什么想法呢？當初自己拒絕他的時候，或許讓他受傷害了吧，現(xiàn)在他還會不會喜歡自己呢？心里是不是已經(jīng)放下了？這些問題她不知道答案，更不敢問。
時間來到十月底，齊嘉和盛澤先后參加工作，齊嘉在鄉(xiāng)政府，盛澤在區(qū)里，兩人的工作單位都離家很近，不過還是鄉(xiāng)政府會更忙一些，齊嘉經(jīng)常需要加班和值班，但是她并沒有覺得不開心，反而干勁十足。忙碌的工作讓齊嘉暫時拋開了那些煩惱，而盛澤依舊經(jīng)常找她聊天，分享工作上的事情，有時候也會吐槽和抱怨。年底的時候，盛澤被單位安排去省會參加入職培訓，為期一個月，在這期間她和盛澤的聊天也變少了，盛澤偶爾發(fā)來幾張培訓生活的照片，和齊嘉簡單說幾句話就去忙了。盛澤出現(xiàn)的次數(shù)少了很多，雖然是去外地培訓的原因，如果是以前，齊嘉不會有什么想法，但現(xiàn)在，她有些患得患失。
……
大年三十這天上午，因為齊嘉家里離鄉(xiāng)政府很近，所以單位安排她上午上班，過了中午就可以回家過年了。其實今天也沒有什么事情，她在辦公室坐著也有些無聊，便打開手機微信找盛澤聊天。
“問你個問題，你有相親的經(jīng)驗嗎？”
“哈？我沒有經(jīng)驗，怎么突然問這個？”，盛澤頓時摸不著頭腦：“難道你要相親？”
“我就是問問，我的一個朋友可能要?！?p> “你這很像是無中生友。”盛澤還發(fā)了一個笑哭的表情。
齊嘉看到這句話，臉上微微一紅，可是話已經(jīng)說到這份上了，她只好硬著頭皮說道：“那你說要不要去呢？”
“那你就去唄！多認識個朋友也不錯?！?p> “又不是我要去”，齊嘉頓時有些氣急，他是什么意識，如果真是她要相親，難道他也同意自己去嗎。
“真不是你啊”，盛澤發(fā)完這句話，齊嘉有些不想理他。怎么會這樣呢，難不成真要自己告白嗎？他就不能主動一些嗎。
……
吃完年夜飯，春晚還沒開始，方嫻開始在廚房里忙活，盛澤跟著姐姐出門溜達，原以為大家都會在家里不出門，沒想到除夕夜上街的人還不少。走著走著盛澤就來到了縣廣場，廣場周圍的路燈都打開了，竟然還有人在放孔明燈，盛澤四處張望也沒有看到哪里有賣孔明燈的地方，應該是從自己家里帶出來的吧。他想起來高考結束的那天晚上，他和同學們一起放了一個孔明燈，還有自己寫下的那個愿望，雖然之后齊嘉拒絕了他的表白，但是他希望她能夠一直開心快樂，無憂無慮。
看了一會兒孔明燈，盛澤便覺得實在有些無趣，在回去的路上，他看到好些人拎著一袋子的煙花棒在放煙花，他突然也來了性質(zhì)，便沿街找哪還有賣煙花的地方，最后在小區(qū)門口的超市里買到了一堆，還順便買了一個打火機。盛澤和姐姐走到小區(qū)的涼亭，從袋子里抽出一把煙花棒，先用打火機點燃一根，再用這根去引燃下一根，天色完全黑了，煙花棒正在燃燒的部分閃爍著銀色的火花，就像是一棵微型的銀樹，這些璀璨的煙花，片刻就即將消失，人們總是對這種發(fā)光發(fā)亮的東西充滿了癡迷。盛澤拿起手機，給煙花拍了幾張照片，從中挑了一張認為最好的發(fā)給齊嘉。
……
除夕夜就這樣平平淡淡的過去了，除了盛澤發(fā)來的煙花照片和新春祝福，再也沒有其他有趣可言。對于盛澤，她很是糾結，她不知道應該主動向盛澤表明心意，還是等他主動。這讓齊嘉現(xiàn)在覺得內(nèi)心很是煩躁，
“盛澤，其實我現(xiàn)在有些煩躁。”齊嘉決定還是要找盛澤說清楚，不然她實在太煎熬了。
“嗯？有心事嗎？”盛澤正躺在被窩里玩手機呢。
“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做但是不敢做，而且還放不下。”
“什么事，能和我說說嗎？”，盛澤有些疑惑，大過年的怎么不高興了呢。
“今天我和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見了面，聊了很多?！?p> “那你們是老交情了呀。”
“盛澤，其實我們也認識好久了，不是嗎？”
“是哦，已經(jīng)七八年了”，盛澤也有些感慨，不知不覺已經(jīng)這么多年了，他還喜歡著齊嘉，可齊嘉喜不喜歡他呢，他不確定，也不敢確定，怕得到的結果依舊令自己失望，更怕和齊嘉的關系再也恢復不到現(xiàn)在的樣子。
“感覺過得好快啊?！?p> “不過我覺得你都沒怎么變化呢，一直都是溫柔又愛笑的樣子?！?，齊嘉眉眼盈盈的樣子，就好像一直印刻在他的心里。
“哈哈哈哈，是嗎”，齊嘉有些小高興，“我們以前還經(jīng)常一起聊八卦呢?！?p> “其實高中的時候我還是挺內(nèi)向的，不過我們關系好啊，和其他人我就不這樣了?！?p> “是嗎？我和你其他朋友不一樣嗎？”
“高中的時候是這樣的啦”，盛澤心想，現(xiàn)在也是啊，她一直是自己心里獨一無二的存在，可他不敢說得太直白。
“那現(xiàn)在呢”，齊嘉緊追不舍。
“現(xiàn)在也是啊，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嘛”。盛澤感覺這話題有點越來越偏的趨勢，他有些不好回答，不知道齊嘉這突然是怎么了。
齊嘉暗罵盛澤真是一個大豬頭，怎么就這么笨，她都已經(jīng)說到這份上了，難道盛澤還沒看出來什么意思嗎？轉(zhuǎn)念一想，可能盛澤已經(jīng)看出來她什么意思，卻在故意避而不談、裝作沒看懂呢。齊嘉有些氣急，也有些難過，突然有點不想理他了。
而在家里的盛澤，許久也沒等到齊嘉的回復，更是摸不著頭腦，不知道是不是惹齊嘉不高興了，他有些郁悶，干脆接著玩起了手機，沒想到玩著玩著就睡著了。
齊嘉生了半天悶氣，既氣盛澤這個呆木頭不開竅，也氣自己為什么不敢直接說出來。到了晚上十點多，見盛澤還是沒有找她，她把心一橫，決定把自己的想法直接告訴他。
“盛澤，我不想再繞圈子問了，我前面問這么多就只是想對你說，我喜歡你！你覺得如果我們在一起怎么樣，你可以不用急著回答我，想好了再告訴我。嗯，就這樣?！?p> 齊嘉把這條信息發(fā)出去，好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她感覺自己的臉，熱得發(fā)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