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曜神都西郊,玉泉學(xué)宮。
清風(fēng)樓內(nèi),何長秋看著棋盤,半晌后嘆了口氣,道:“師兄,你就不能讓讓我嘛?”
許清秋笑道:“這圍棋本就是爭勝的游戲,你我互有勝負(fù),這才有趣?!?p> “互有勝負(fù)?”何長秋狠狠瞪了師兄一眼,“你我大戰(zhàn)三天三夜,就頭半日我尚能勉力支應(yīng)。后面這兩日,你只顧自己逞威風(fēng),在我腹中左沖右撞,將我撕得七零八落,一日反復(fù)十?dāng)?shù)次,你倒是快活了,可我呢?”
許清秋干咳一聲,道:“休要胡說。我若讓你每局都贏,你又如何能得其樂?!?p> 何長秋道:“你不試試又怎么知道?哼,我看你就是再活五百年,也不會有什么長進(jìn)!”
許清秋見師妹有暴走的跡象,連忙岔開話題道:“我觀這圍棋中有諸多和大道義理相通之處,你那小徒弟把這棋戲傳訊給你時,可還說了別的什么?”
何長秋道:“瑾兒說,她自學(xué)會這圍棋后,感覺頗有些進(jìn)益,只是時日尚淺,難有大進(jìn)?!?p> 許清秋道:“那就是了。悟道本非朝夕之功,能時有進(jìn)益已是難得。我想讓學(xué)宮弟子都來學(xué)一學(xué)這圍棋?!?p> 何長秋道:“發(fā)明圍棋的那位奇人倒是說過,愿越多人學(xué)會越好。只是我觀這圍棋,頗有讓人沉迷之力,如若弟子們本末倒置,誤了正經(jīng)修行,可又如何是好?”
許清秋心想,師妹不使小性子時,見事倒也通透。說道:“天下各宗門弟子入世修心,常有年輕俊杰沉迷其中,若不能明心見性,終會泯然眾人。紅塵中可亂人心的物事何止千萬,有甚于圍棋者不知凡幾?!?p> 何長秋沉思片刻后,道:“師兄說得也是。如若當(dāng)真沉迷難以自拔,也是心法修為不足之故。只是我們要傳授弟子,該當(dāng)有些指引,總不能任其自生自滅吧,不然又如何為人師呢?”
許清秋道:“師妹所言正合我心?!?p> 二人下了三天棋,雖是游戲其中,卻已經(jīng)有了許多見解。當(dāng)即便將棋理與修行相通之處揀選融合,經(jīng)過一天一夜的討論,形成了一套新的棋理。
隨后二人將尚在學(xué)宮的親傳弟子召集過來,總共十余人,先將圍棋傳授給他們,再由他們?nèi)ソ虒W(xué)宮內(nèi)的其余弟子。
……
……
“小表弟,你的法子不靈啊,這都三天了,根本沒什么進(jìn)展嘛!”
這天早上,莫揚剛給徒弟授完課,徐瑾便迫不及待地沖到他房中。
莫揚對這位越來越不把自己當(dāng)外人的“大表姐”也是無可奈何,說道:“不是我的法子不靈,是你那位頭牌不給力啊。再說你不是不著急嘛?”
不用徐瑾說,莫揚也知道進(jìn)展不利。這兩天查看經(jīng)驗值收獲,鋼管舞這個新項目只貢獻(xiàn)了區(qū)區(qū)6點經(jīng)驗值。
如果沒猜錯,就連怡紅院的姑娘都沒有完全學(xué)會,還談什么風(fēng)靡紅柳巷。
他是真心覺得那個老梆子素云頭牌不給力。
徐瑾道:“我是不太著急,可也不能完全沒有動靜嘛。再說你的這個法子,到底有什么深意,你也不愿意和我講,要不你換個辦法?”
莫揚搖頭道:“換個法子也不見得能比這個更好。這樣吧,你把素云姑娘叫過來,我問問她,看她是怎么做的。如果有問題咱們就解決問題,行吧?”
徐瑾道:“那行吧,我讓她這就過來。”
莫揚道:“你先跟我說,這個素云姑娘到底是什么來路,計劃能不能完全跟她講透?”
徐瑾道:“她的來路不能說。不過她算是鎮(zhèn)撫司的人,你有什么想法就和她明說吧。”
莫揚道:“那就好?!?p>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茶逢素又來到了庭院中。
莫揚這一次不再避諱,詳細(xì)了解了一下情況,聽完之后不禁無語。
弄了半天,這里的青樓和他想象中的運作方式完全不一樣。
永寧城的紅柳巷中,共有二十幾家青樓,可稱得上是這個城市的娛樂中心。
每家青樓的規(guī)矩都差不多,掌燈前后開始營業(yè),然后就是一場一場的歌舞表演。
客人每看一場都要交一場的錢,并且越往后越貴,相應(yīng)的表演者的段位臺面也就越高。
比如頭場舞只需要二錢銀子,姑娘水平也是最普通的??腿丝赐旰螅梢渣c個本場次的姑娘去別的地方談心,或是選擇留下來交五錢銀子,繼續(xù)看更有才的姑娘表演。
像素云這樣的頭牌,等到她登場時,就剩不了幾個客人了,有時甚至都不用出場。
莫揚很是好奇:“如果每晚到后面都沒有客人了,一直無人捧場,你這頭牌的地位又怎么保證?長時間不出來露個面,怕不是被人給忘了?”
茶逢素道:“公子有所不知,如果三天之內(nèi)無人捧場,便會往前排一場。如果連續(xù)三天有人捧場,便向后排一場。”
莫揚聽得一驚,這是按業(yè)績進(jìn)行崗位調(diào)配啊,真是厲害!看來土著在商業(yè)管理上還是挺有一套的。
但是這種模式下,要讓鋼管舞快速風(fēng)靡起來,只怕是相當(dāng)困難。
他思索片刻,問徐瑾道:“你們鎮(zhèn)撫司應(yīng)該不缺銀子吧?”
徐瑾笑道:“怎么,終于忍不住想去見識見識了?哎,小表弟長大了,姐姐我很欣慰。”
莫揚道:“說正事,別亂打岔。”
徐瑾道:“只要你能把紅柳巷里的魘魔傀儡找出來,幾百兩銀子都是小事情。”
莫揚道:“這么闊綽的嗎?不過幾百兩有點少,弄個千把兩銀子或許才夠用。但是你放心,這些錢應(yīng)該還能掙回來?!?p> 徐瑾道:“這個嘛,我得問一下上官才行。”
說完就見莫揚神色古怪,似乎很吃驚,卻又好像很享受,眼中還有幾許迷離,問道:“小表弟,你想什么呢,神色為何這么猥瑣?”
莫揚差點脫口道:“我升級了!”話到嘴邊咽了回去,“先這樣吧,容我好好想一想,拿出個方案給你看,你在上官那里也好交差?!?p> 說完不理二人,回到了自己房中,還把門給關(guān)了起來。
院中徐瑾和茶逢素面面相覷,不知道莫揚又在弄什么玄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