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俠之對鐵手李絲毫沒有客氣,聽說此人的手掌刀槍不入,他倒想試一試。手中長劍直接刺向鐵手李的面門,鐵手李面無表情的拍出一掌生生的拍在了劍刃之上,左腳在墻面上踢了一腳,加上劍的反彈之力,身體倒飛而出沖向了肖煌候。而王瞎子看到馬三在墻上等著他,招魂幡一點墻面一個空翻飛起,落下之時已然到了肖煌候的頭頂。這二人知道想走絕非易事,只不過先引開馬三和顧俠之,再出手對付肖煌候。
夏天啟此時早已沒有了與司馬文山爭斗的心思,他一拉夏中舉想退進寺廟從后門走。
“你先走?!毕闹信e推開了夏天啟,這件事不是離開就能解決的,江湖有江湖的規(guī)矩。
夏天啟一愣,看了看父親,一時之間不知到底是留還是走,。
王瞎子還沒到肖煌候身前,忽然眼前人影一閃,丁風出現(xiàn)在他面前,他的手指也準確的出現(xiàn)在招魂幡精鋼所制的鋼柄之上,一搭一送,王瞎子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左飄落。
丁風身影一落地向左一錯步,正好迎上鐵手李的鐵掌。
鐵手李此刻才明白在海西寺與丁風第一次相遇之時看自己的目光為何不同,他一直在幫肖煌候找尋當年夜襲肖府的人,所以對自己這雙鐵手特別留意。不過丁風既然知道了還敢與自己對掌,鐵手李木訥的表情有了一絲詫異,但他出手卻沒有絲毫猶豫。
“啪”的一聲,雙掌相交之后丁風身體一晃右腳一撤步,手掌一歪,五指如鉤握住了鐵手李的手掌。鐵手李見丁風面不改色的接下自己一掌吃驚不小,他手中一用力,五指如鐵箍一般抓著丁風的手。兔起鷹落的變化只在喘息之間,丁風和鐵手李如兩根鐵釘一樣釘在地面之上。鐵手李眼角微瞇,漆黑的手青筋浮現(xiàn)漸漸的收緊,丁風的手在鐵手李大手中顯得小了好多,好在他手指修長,反握著鐵手李的幾根手指在這只黑手的對比之下顯得更白,也許是被鐵手李捏的發(fā)白也未知。
可無論鐵手李如何用力,丁風的手好像一點變化也沒有。鐵手李發(fā)現(xiàn)丁風的手指雖然有些細,卻非常有力,自己幾次想變換一下姿勢卻被牢牢的箍住,動彈不得。
“不說清楚,暫時還是不要離開的好?!倍★L淡淡的說道。
鐵手李的臉有些尷尬,但因為臉太黑看不出來紅沒紅,他右手一舉想橫拍丁風。
“住手吧?!毕闹信e蒼老的聲音此時響起。
“丁風,他們兩個當年也只不過是聽我的命令出手,其中的恩怨他們并不清楚?!毕闹信e看著丁風,他也有些詫異丁風與鐵手李如此相持卻不落下風。
丁風和鐵手李同時松開了手,鐵手李后撤到夏中舉旁邊,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頭看了看丁風。肖煌候雖然看不清楚,但恍惚之間也看得出鐵手李和王瞎子的身法,刀刻般剛毅的臉龐上殺氣浮現(xiàn),很確定就是當晚那兩個人。
夏中舉提到了當年的事,丁風的臉色有些凝重。
看著身邊鐵手李和王瞎子,夏中舉的目光有些茫然。
“夏中舉,那晚崖邊的人是你嗎?”肖煌候道,壓抑的聲音有些微微顫抖。
在這一剎那,天地之間一片寂靜,仿佛過了好久,其實只是一剎那,夏中舉好像并沒有猶豫就回答了。
“不錯,是我。”
丁風身影微微動了一下,袖子中傳出了兩聲指節(jié)的響動之聲。肖煌候手中的拐杖動了兩下,杖尖之處的磚面出現(xiàn)了兩道裂痕。
“我與你無冤無仇,為何如此?”
“溫天養(yǎng)想殺的是你,我是為了洛中澤?!?p> 洛中澤三個字如同有魔力一般,各懷心事的眾人立刻表情各異。溫天仇怔了一下,既然當年洛中澤在場,接的下“生死劫”也就不奇怪了。司馬文山眼睛里面閃出了一絲光芒,這個名字在漠北如同神一樣。而鐵手李和王瞎子互相看了看,仿佛從對方的目光之中還能看出一絲絕望,這個人帶給他們的絕望。
“洛中澤與你有何仇恨?”丁風撫摸自己的手指,冷冷的看著夏中舉。
“有何仇恨?丁風,你到底是誰,與這件事又何干系?”夏中舉道,所有的事情里面都有這個年輕人的身影。
丁風盯著夏中舉良久,剛想說話,旁邊的肖煌候擺了擺手。
“夏中舉,他是誰有何重要,我想知道你為什么這么做?”
“為什么?哈,哈?!毕闹信e忽然笑了幾聲,幾個月之間,夏家發(fā)生了很多事,這個老人早已心力交瘁,精神已有些恍惚。
“你聽說過白家嗎?漠北的白家,當年名震漠北的白家,我原本是白家的后人,我真是愧對祖先,連姓氏都沒有保住?!毕闹信e的話猶如驚雷,別人還好,夏天啟被震得有些恍惚,他有些詫異是不是自己聽錯了,忽然之間祖宗變了。
“洛中澤名滿天下,名利雙收,但其實是滿口假仁假義,勸這個放下仇恨,勸那個莫動刀劍,他難得忘了,白家是怎么讓他洛家逼出了漠北,白家的人是怎么死在洛家的刀劍之下,他只不過幾句話就想把這些事都抹了,他難道忘了江湖本就是恩怨仇殺,冤有頭債有主,他難道不是憑著手中劍說話的?談什么以理服人。”
夏中舉說著說著臉上的青筋隱約浮現(xiàn),他記得父親臨終前對他們兄弟二人說的話,一定要讓白家重振雄風。他多年來隱姓埋名在南口鎮(zhèn)苦心經(jīng)營,其中一個原因是這里是白連山,白連山的白是白家的白,他想讓祖宗看到白家又在白連山起來了,可惜夏天啟這個活祖宗不爭氣,夏中舉覺得沒有臉在去見死去的祖宗了,
場中一陣寂靜,夏中舉的一席話的確出乎很多人的預料,至于那段歷史已然過了幾十年,場中這些人沒人知道,對與錯誰又能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