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死后重生,給我站到門外去
重癥病房內。
周逸躺在床上,艱難的呼吸著。
他才40多歲,此刻生命卻即將迎來結束。
病房里沒有一個人,走廊外靜悄悄的。
生命步入倒計時后,他整個人就發(fā)生了巨大的轉變。
不僅脾氣暴戾,而且還把自己封閉起來。
他不想任何人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曾經瀟灑恣意,快意人生,如今卻只能躺在床上。
眼睛無神的看著天花板,耳朵卻仔細聆聽外面的動靜。
安靜,絕對的安靜。
高級病房外,沒有一個人經過。
周逸知道自己快死了,除了醫(yī)生和她,誰都不得進入,他想保留最后的尊嚴。
花了無數力氣去尋找她,可直到現在還是沒出現。
他眼里的光漸漸暗淡,呼吸越發(fā)沉重。
周逸似乎能感應到天國的召喚,嘴唇干裂,正無意識的翕動。
恍惚間他似乎看見那道熟悉的身影,緩緩來到身邊。
抬起手臂給他喂了一口水。
“是……是你嗎?”他艱難的問道。
安靜的房間內,一道清晰的聲音傳來,“嗯,是我?!?p> 周逸欣喜莫名,努力轉過頭望向她。
明明就在眼前,他卻感覺遙遠又模糊。
他努力睜開眼,終于看到那張熟悉的臉。
梁思楠,真的是她。
臨死前的遺愿,真的實現了。
回憶的浪潮洶涌而至,一行清淚滑過臉頰。
他顫動的伸出手,想抓住生命最后的美好。
她順其自然的接過,低頭溫柔的說道:“很久沒有和你這樣牽過手了。”
“你不陪我的那段日子,早就牽過無數別人的手了吧。”
“可我總是在想是不是我做的不夠好,所以你就不再和我牽手了?!?p> 她淡淡的說著,眼里一片淡然。
曾經,他們有過諸多美好。
只是,他不懂得珍惜。
周逸在心里對她說過無數次對不起,但此刻卻怎么也說不出來。
眼淚無聲滑過,嗓子眼被堵住。
曾經,他抓住機會,獲得了天降巨富。
短短幾年間便實現了財富自由,走上人生之巔。
在那些年少輕狂的日子里,他陷入了花花世界。
二十幾歲紙醉金迷,透支身體。
梁思楠苦苦相勸,他惡言相向。
仗著兩人早已結婚,對她毫不憐惜。
更多時候,只會用錢打發(fā)。
她苦苦堅持了幾年,最后終于帶著女兒離開。
30多歲不知悔改,一錯再錯。
偶爾出去尋找她們,也會因為別的原因而中斷。
至于女兒,早已許久不見。
現在40出頭,早已日薄西山,無力回天。
人總是失去后才懂得珍惜,他也一樣。
無論他怎么尋找她們,都沒有任何消息。
直到三天前他才知道,離婚后她們去了國外。
他追蹤溯源,發(fā)現她曾經給他留過很多線索。
只是他還沉迷在另一個世界,根本無心發(fā)現。
他以為,再也見不到她們。
如今,她終于出現了。
他努力張開嘴巴,艱難的說道:“晴晴…呢?”
梁思楠將他的手放在胸口,嘆氣道:“今天是她升學考試,趕過來怎么也要明天了。
你這樣子,估計也撐不過去了。”
周逸沉默了。
也許這就是上天對他的懲罰吧,最終也沒有見到女兒。
甚至連女兒長什么樣都有點模糊了,枉為人父。
他再次張開嘴巴,想對這個被他辜負的女人說聲對不起。
然而眼前突然一片黑暗,身體像被扯進了一道漩渦。
這…大概就是死亡的感覺吧。
“砰砰砰。”
書本敲擊桌面的聲音。
死亡的感覺還籠罩在心頭,周逸大喊了一聲。
“啊,嚇死老子了。”
“你是誰的老子?”一道咆哮聲在耳邊響起。
周逸連忙抬頭,頓時懵了。
這,這不是自己高中的班主任謝國飛嗎?
難道他還沒死,現在在做夢?
教室里一陣哄堂大笑,彌漫著歡樂的氣息。
要是換個代課老師,估計已經吹起了口哨。
他一時混亂,和班主任大眼瞪小眼。
謝國飛重重的敲擊了一下桌面,低聲喝道:“給我滾到外面去罰站,都什么時候了還睡得著,我看你是別想考上大學了?!?p> 雖然還沒有清醒,但身體早已行動,站到門外去了。
過了一分鐘,周逸總算認清了現實。
原來他這是重生了。
回到了2010年,離高考還有三個月。
看著教室里熟悉的同學們,他臉上露出了笑容。
重活一世,看我不把你們虐爆了。
班主任正好瞪了過來,他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于是下課后,他得到了繼續(xù)站在走廊上罰站的殊榮。
后桌李成文晃悠悠的走過來,嘿嘿笑道:“下回機靈點,我提醒了你好幾次,誰叫你睡得那么沉?!?p> 兩人一直都是前后座,此后一直都是好朋友。
關于提醒這回事,周逸完全沒有印象。
不過都重生了,這點小小懲罰算得了什么?
還未開口,突然走廊里一片熱鬧。
別班同學都從教室里走出來,紛紛看向走廊里的女生。
柳忻寒,他們班的?;ǎ従弿慕淌依镒吡顺鰜?。
她人高腿長,白皙如玉,眼睛燦若星辰。
氣質清冷,唇紅齒白,不施粉黛,天然雕琢。
身穿校服,不僅無損她的美麗,反而更添清純。
這張初戀臉,讓無數男生為她心動。
周逸這才想起,?;康竭@節(jié)課的課間都要去上廁所。
每當她出現,都是男生們蠢蠢欲動的時候。
李成文站在他旁邊,盯著她道:“長得真美,可惜她從來都不看我一眼?!?p> 周逸道:“看了又怎么樣?”
他吸了一口氣,“只要她看我一眼,我連和她在哪合葬都選好地方了?!?p> “……”
周逸表情很平靜,知道即將要發(fā)生什么。
這所有人都認為是平平無奇的一天,卻發(fā)生了一件大事。
?;ň谷幌蛩戆琢?,這種艷福周逸怎可能拒絕?
然而他剛答應,?;▍s冷酷的告訴他不過是場游戲而已。
那是他人生最黑暗的一天,遭到了全校人的嘲笑。
還沒等他想完,柳忻寒已經走到了身邊。
她俏臉微抬,1米65的身高低他一個頭。
朱唇輕咬,面帶羞怯,含情脈脈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