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或許
送走了兵丁,謝啟明回屋去見謝賢,態(tài)度已沒有了以前那種見到父親時的敬畏。
不在低頭垂手,昂首挺胸的站在謝賢面前:“父親還有什么吩咐,我還有事要去處理?!?p> 謝賢揉著額頭:“孫氏那邊可有消息,他到底是死了,還是在謀劃別的什么?宮里到現(xiàn)在也沒個動靜,以前安插的線人,如今都聯(lián)系不到了嗎?”
“兒子不知,那些事情也不歸我管,以前你也不讓我插手,我只管家里的生意來往。
父親還是找別人問問吧,沒什么事我先出去了?!?p> 謝賢有些生氣,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哪里還分的那么清楚。
“你莫要在與我鬧脾氣了,你又不是不知,現(xiàn)在的情況若不快些安定下來,你的生意也沒法做,孰輕孰重還用得著我再提醒你嗎。
你親自去安排,將孫氏那邊的動向和宮里的情況打聽清楚,過來回我?!?p> 謝啟明正要推脫,外面就傳來了通傳聲。
錦安搖著折扇進了屋,謝啟明冷嘲一陣:“二皇子正是好雅致,這馬上就要入冬了,您還著單衣,搖折扇,就不怕傷風(fēng)感冒傷了身?!?p> 話落甩著袖子出了屋,錦安略顯尷尬,輕輕收了扇子,本想在謝家父子面前打造的文人氣質(zhì)也打了折扣。
今日的事,他全程觀望,知道謝家有辦法送人出城,覺得這是個好機會。
他已經(jīng)不太確定,謝家的人還愿不愿意助他與錦蕭斗一斗了。
從來了謝家,也一直沒有機會好好與謝賢商量這事,有些搞不清楚自己在這場豪賭中應(yīng)該是個什么定位。
錦安不想讓自己顯的太過被動,所以必須明白自己該扮演什么樣的角色。
走是一定要走的,問題是尋到外祖之后,是另起爐灶自己博個未來,還是聯(lián)合外祖家與謝氏結(jié)盟呢。
理想的情況當(dāng)然是結(jié)盟更好,可他總覺得謝國仗的決策權(quán),正在被他兒子取代。
據(jù)他觀察,謝啟明是不太愿意造反的,即便今日是錦波在這里,他都不太想?yún)⒑线@事。
若過些時候他掌了謝家的權(quán),自己這個與謝家沒什么關(guān)系的二皇子就成了個笑話。
所以他要在離開之前,搞清楚自己在謝家眼里是個什么樣的價值。
謝啟明的支持,就不要想的,但愿謝賢能給他一個讓人安心的答案。
謝啟明已經(jīng)對自家父親的大業(yè)徹底放棄了,他現(xiàn)在只想快些找到妻女,盡快離開都城這個是非之地。
到時候即便是大逆不道,他也要把父親帶離這里,現(xiàn)在,他想折騰就讓他在折騰幾日吧。
至于這個不著四六的二皇子,隨他去,不過是多了一張吃飯的嘴,再養(yǎng)他幾日也不妨事。
進了院子,剛好謝忠對完了今日的錢糧,領(lǐng)著阿寬將賬本捧了過來。
謝啟明帶著二人進了自己的書房,細(xì)細(xì)翻看賬目,阿寬細(xì)瞧著謝忠給謝啟明會報今日外頭發(fā)生的大事小情。
末了合上賬本問道:“放糧已經(jīng)兩日了,可有破廟那群孩子的消息?”
謝忠搖了搖頭,他實在不想開口讓大爺失望,問孩子們的消息,就是在問夫人和小小姐的消息。
大火已經(jīng)過去很多天了,夫人和小小姐又是身嬌玉貴的婦人家,即便躲過了火災(zāi),在那樣的環(huán)境下也是很難生存的。
現(xiàn)在也只能寄希望于破廟里的那些孩子,帶她們出了火場,并好好照顧她們直到一家團聚。
阿寬見兩人說完了正事,又看謝啟明一臉失落的樣子,便想說些寬慰他的話。
“大爺還請放寬心,如今這個世道,沒有消息,便是好消息。
那些孩子自小就在這都城里討生活,他們太知道如何保住性命,避開災(zāi)禍了。
放糧這樣的事,都不見他們現(xiàn)身,想必是躲在不愁吃喝,十分安全的地方。
說不得想了什么法子,逃出城外去了,待謝家的商路通暢,定會有消息傳來的?!?p> 謝啟明正需要有人讓自己不要失去希望,阿寬的話給了他極大的鼓舞。
“你說的不錯,正是這樣的。
忠叔,這個年輕人不錯啊,以前怎么沒見過,是你新收的學(xué)徒嗎?”
忠叔背對二人,正在整理書架上的賬本,聞言不由一頭黑線。
阿寬先是一愣,后又露出一口白牙:“大爺是我呀,阿寬,前日才送你回來的,你怎么把我給忘了?!?p> 謝啟明仔細(xì)看了兩眼,這才一拍額頭:“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吶,阿寬,你很不錯,跟著忠叔好好學(xué),謝家不會虧待你的。
忠叔,你去忙吧,我留阿寬說兩句話?!?p> 忠叔帶上了門,謝啟明壓低了聲音道:“你帶些吃用,晚上去錦波那邊一趟。
她一個孩子在外面,我始終放心不下,你去看看她,若是能勸了她回來那便更好了。
現(xiàn)在與守城的兵士搭上了線,送她出城也方便許多,你去與她說說,若是她愿意,我去安排。”
阿寬點頭應(yīng)下:“她八成是不肯走的,我雖與她相處的時間不長,但她決定的事,八頭牛怕是也拉不回來。
她那樣霸道聰明,也不會叫人欺負(fù)了去的?!?p> 天剛擦黑,錦波幫金寶處理好傷處,坐在火盆旁邊吃這碗里的亂燉。
大黑狗乖巧的爬在一邊,等著吃錦波的剩飯。
用了錦波特質(zhì)的膏藥和治療方法,金寶的傷也好了許多,已經(jīng)能坐起來自己吃飯喝藥了。
這兩天他問了錦波許多次,給自己吃的用的,到底是什么藥方,錦波也不瞞著,照著系統(tǒng)里的目錄,給他念了幾遍。
可錦波說的那些,分開來每個字他都認(rèn)識,偏合在一起他就開始云里霧里聽不懂了。
問道后來錦波也不耐煩了,“你管那么多呢,能把你治好不就行了?!?p> 二人吃好了飯,外頭突然傳來淅淅索索的聲音,這些天氣溫下降,出來覓食的蟲兒已經(jīng)很少了。
所以,該是有人進了他們院子,抄起門邊的棍子,用力的將門推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希望這樣的怪聲能將來人嚇跑,大黑狗也俏沒聲的竄了出去。
黑暗里,只瞧見一個大頭的怪物晃晃悠悠的朝這邊走來。
忽的一聲凄慘的痛呼擴散開來,原來是大黑將那怪物撲到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