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血之哀

　　漆黑的雨夜里，邁巴赫在高架橋上肆意地咆哮著。

　　車上正是剛剛從昆古尼爾襲擊中逃出來的路明非與楚子航。

　　“那個，路明非你不害怕嗎？”楚子航一邊控制著放向盤一邊好奇地問到。

　　路明非，仕蘭中學的大名人，不過是負的，在前一天，楚子航還認為兩人是很難有所交集的。

　　并不是因為楚子航看不起誰，因為人生本來就是這樣，難道說身家上億的老板跟你做同一輛車就會對你打呼小叫嗎？肯定是不會的。

　　但你們兩人仍然不會成為朋友，就像是魚不能沒有手機一樣，你們的生活根本不會產(chǎn)生交集。

　　但是今天，先是楚子航莫名奇妙地讓不太熟悉地路明非上了車，又對路明非吐露了與楚天驕的關系，他本以為這是偶然，但在楚天驕向他普及了混血中的知識之后，他明白了，這次相遇是必然的。

　　混血種之間是有著血之哀這種說法的，其道理就是混血種會因為過于優(yōu)秀，而疏遠于身邊的其他人，唯有同為混血種才能感受到彼此那種孤獨。

　　而且路明非不同于在尼伯龍根才覺醒的他，從父親和他的對話可以知道，路明非的血統(tǒng)屬于覺醒的很早，卻沒有得到過系統(tǒng)性地培訓的那種，屬于流落在外的混血種，這種混血種一般都會受到正統(tǒng)和或者各地混血組織的招募，路明非這種自由人實在是少之又少。

　　再說，楚子航現(xiàn)在也明白了，自己從小到大引以為傲的天賦，也不是自己得來的，而是自己眼中碌碌無為的生父所帶來的，再想想路明非這些年，平庸只是因為別人不想跟你爭，在看看路明非的父母，自己的父母雖然離婚，但是兩人都依然愛著自己，而路明非呢？數(shù)一數(shù)二地三無少年。

　　一想到這里，楚子航感覺自己這些年實在是在是活的太失敗了，雖然楚子航對那些外面的聲名并不感興趣，但是有誰又能說，不為自己的與眾不同而感到沾沾自喜呢？楚子航捫心自問，他沒有做到。

　　看著正對著外面風景發(fā)呆的路明非，楚子航想要出聲，卻又不知道說點什么。

　　還是路明非發(fā)現(xiàn)了楚子航的似乎有點心不在焉，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路明非開口道：“楚師兄有事嗎？”

　　被路明非點破，楚子航也不再掩蓋自己的心思。

　　“路明非，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

　　或許是怕路明非誤會，楚子航又補充道：“我是說，你知道自己是混血種后會怎么想呢？”

　　這么一說，路明非就懂了，十方仙人曾經(jīng)告訴他，要是有個人想要問你一些比較尷尬的問題，又不好意思直說的時候，大多會用什么我一個朋友，楚師兄問自己怎么想應該是這個意思吧。

　　路明非想了想說到：“怎么說呢？剛開始的時候我也挺驚訝的，畢竟突然知道父母不是考古學家，而是滿世界飛去找小龍人，那種感覺就像是你在看小熊維尼，畫面一切換轉(zhuǎn)到了黑熊出沒一樣?！?p>　　“但是在剛開始的驚訝過后，你又會覺得也沒什么，混血種難道就不用吃飯了嗎？滿世界那么多混血種，不還是生活的好好的，不會因為多你一個而衰敗，也不會多你一個而興榮。”

　　雖然路明非說起話來有些抽象，但是楚子航大抵是聽懂了，他也感覺自己似乎也想的太多了，可能是因為今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太多了。

　　“我明白了。”楚子航朝路明非點了點頭，一幅收益良多的樣子，卻沒注意到坐在一旁的路明非在偷偷抹汗，那些大道理哪里是路明非想的出來的，如果楚子航能順著路明非的視線看去，就能夠看到掛在車兜一本書。

　　名字叫做《人生大道理》。

　　在路明非的開導下，想通后的楚子航忽然覺得神明在自己面前似乎也不是那么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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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擎的轟鳴聲在寂靜的高架橋顯得尤為刺耳，奧丁看著那劃破黑幕的車燈笑了出來。

　　“你試圖改寫的劇本似乎毫無意義啊?！?p>　　楚天驕沒有回應的嘲笑，他的計劃從路明非的失神那里就已經(jīng)失敗了，他拼著暴露自己還有自我意識的危險還要將路明非扔出去，本來奧丁已經(jīng)錯失了唯一將路明非殺死在這里的機會，可是令人沒想到的是，兩人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又跑回來了。

　　在奧丁的注視下，楚天驕身上的龍化特征開始消退，再次回歸了之前白贊的肌膚。

　　關于為什么不直接對路明非出手，楚天驕曾經(jīng)詢問過奧丁這個問題，奧丁卻沒有直接回應，而是對他說到。

　　“祂只會在謝幕中死去。”

　　沒錯，奧丁對路明非的稱呼居然是祂，那句話，楚天驕大概推測是，奧丁無法直接對路明非動手，只能通過造成必死的局面才行。

　　“準備開始吧。”

　　楚子航望見了前方的燈塔，一如傳說中，奧丁騎著八足駿馬Sleipnir，提著世界樹枝條制成的長槍Gungnir，穿著暗金色的甲胄，披著暗藍色的風氅，獨目！

　　同時也望見了那個男人。

　　男人在流星雨中閃避，揮著刀旋轉(zhuǎn)，高跳起來劈斬，向著奧丁，那個神的頭顱。

　　他墜落下去，因為被他閃過的“流星”仿佛螢火蟲回旋飛行，從后背擊中了他，鮮血四濺。

　　男人跌倒在地上，想要站起來，可是他被再次襲來的“流星”圍裹，楚子航仿佛已經(jīng)男人在空中爆成一團血花了。

　　這時，路明非出手了。

　　楚天驕一邊感受著周圍的破空聲，一邊感受著身體被撕裂的痛楚。

　　“好懷念的感覺?！背祢湺疾恢蓝嗑脹]有感覺到痛這個概念了。

　　突然，他看到天上忽然飛過一柄飛劍。

　　“劍御？”

　　隨后，第二柄，第三柄，第四柄。

　　越來越多的飛劍，從天空之上飛來。

　　無邊無際一般。

　　原本正欲要繼續(xù)出手的奧丁也是不禁看向了遠方，那無邊無際的飛劍之中，有一個少年站在原地正怒視著自己。

　　“劍本凡鐵，因執(zhí)拿而通靈，因心而動，因血而活，因邪念而死，御劍之術，在于調(diào)息，抱元守一，往復循環(huán)，生生不息?！?p>　　“萬劍訣！”

　　奧丁眼神中流露出了不敢置信，這個時間點，祂怎么可能有著這樣的力量，無數(shù)飛劍，密密麻麻朝他飛刺而來。

　　奧丁急忙揮手，顧不得繼續(xù)追殺楚天驕，旋轉(zhuǎn)的暴風雨朝著路明非洶涌而去，四周的水壁擠壓過來，路明非卻根本無暇分神管那洶涌的波濤。

　　他此時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奧丁。

　　無數(shù)飛劍刺向奧丁，可在進入奧丁之后，卻又失去了與路明非的聯(lián)系，變成了無數(shù)鐵碎片，紛紛落地。

　　可無數(shù)飛劍壓制之下，奧丁也不敢分神來還手，只能與路明非僵持著，身上的血洞不斷地出現(xiàn)，又不斷地修復，一時間原本高高在上的神居然顯得是那樣的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