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君臣商議
皇宮之中,皇帝和諸位大臣盯著街上燈火,個個神色肅然。
?夫人盯著外面的亂兵,知道牽扯太子,心中暗爽,卻沒有表現(xiàn)出來絲毫,只在人群中不起眼的角落,她知道,此時才是表現(xiàn)自己賢良淑德的時候。皇后站在皇帝身邊,裝作若無其事,卻難掩內(nèi)心焦慮,她也知道不是自己講話的時候,只是默默不語。
在旁的具衡國言道“圣上英明,早早讓諸位大人來宮中避難。”
皇帝露出令人難以捉摸的微笑,“龍武衛(wèi)怎么樣了?”
具衡國言道:“公世安要挾太子,打出‘清君側(cè),肅宮廷’的旗號,正在各處抓人,整備軍械,準(zhǔn)備攻打皇宮。”說著,面露擔(dān)憂,“圣上是不是出宮避一避?”
公庶安言道:“圣上,龍武衛(wèi)作亂,臣等護(hù)送圣上出城吧?!?p> 姚政君趕緊跪了下來,“臣愿意護(hù)送圣上,出城避難,以策萬全?!?p> 看到諸位中輔和大臣都跪了下來,皇帝搖頭言道:“朕倒要看看,他們能成多大的氣候?!蹦抗鈴娜撼济嫔下舆^,眼神逐漸變得凌厲,“清君側(cè),肅宮廷,朕成了昏君啊,他們殺了車丘梁這個奸臣,還要?dú)?夫人這個妖妃,呵呵,好,也不知道是誰出的主意?!倍⒅姵计嫫婀止值纳袂椋樕铣錆M了殺氣,“竟然針對朕的兒子來了。”
群臣被這目光盯得膽顫,都低下了頭,避開這殺伐的目光,皇帝露出輕蔑的笑容,揮了揮手,“既然他們排好了這出大戲,朕要好好看他們怎么演了?!闭f著,盯著公協(xié),有些傷感的言道:“朕絕沒想到,東林門兵變竟然又上演了?!?p> 知道皇帝這是針對太子,公協(xié)止住咳嗽,趕緊寬慰道:“圣上,太子忠孝,性子柔弱,和戾太子天壤之別,亂兵絕不可能是太子所為,臣愿為太子作保?!?p> 姚政君附和道:“太子柔慈,定然是被挾裹了,臣愿以身家性命為太子作保?!?p> 眾位大臣也都紛紛附和,聲言為太子作保,看著跪下去的黑壓壓的人群,皇帝突然感到莫名的壓力,他抬起手來,指著外面奔馳的燈火,出人意料的言道:“太子若有這個氣魄,朕倒是放心將這江山給他。”隨口問群臣,“那叛亂是何人所為?”
聽聞皇帝此問,眾臣頓時沉默,他們心里知道,卻不敢說出名字。正當(dāng)皇帝失望時,姚武站了起來,喊道:“圣上,禍亂是公世安和公道安,這兩個亂臣賊子所為?!?p> 聽到這句話,緊繃的公真武再也不能堅(jiān)持,慌亂的跪了下來,叩首言道:“臣有罪!圣上,臣這就出城,到龍武衛(wèi)中,將這兩個逆子擒來,讓圣上千刀萬剮了?!?p> 皇帝微微一笑,并沒有回答,姚武走上前來,指著公真武,責(zé)罵道:“公真武,你到龍武衛(wèi)中,是要擒拿你兩個逆子?還是給你兩個逆子壯大聲勢?”
公真武頓感通體發(fā)寒,趕緊叩首,“圣上,臣的忠心,天地可鑒?!?p> “忠心?”姚武嗤笑道:“兩個逆子都在亂軍中,你在這里和圣上談忠心,但凡你有點(diǎn)忠心,能言傳身教,訓(xùn)誡子孫,也不至于兩個逆子都作亂了?!?p> 公真武伏地大哭,淚如雨下,“圣上,臣忙于煉丹學(xué)道,疏于管教,致使兩個逆子無法無天,禍亂朝綱,臣昏庸,臣有罪,臣這就自請入獄?!闭f著,便伸出手來,對具衡國言道:“罪人這就去天牢,甘愿伏法受誅?!?p> “大禍臨頭,知道天威煌煌了,知道怕了,你早做什么去了?”姚武毫不客氣的指責(zé)道:“七年前的武庫案,當(dāng)時以為是貪腐,現(xiàn)在看來,你不是吞了國帑,而是私藏了軍械,你早有禍亂之心!圣上仁愛,念及你的大功,當(dāng)年放過了你,你不思悔改,不念天恩,反而變本加厲,表面恭順,暗中篡位,真當(dāng)誅滅九族?!?p> 一番指責(zé)下來,公真武抬起頭來,想說什么,卻又無話可說,只是滿面赤紅,汗如雨下,突然眼前一黑,昏倒在地,姚武也沒有饒過他,“不要裝死來脫罪?!?p> 看到公真武暈倒,皇帝眼色有些不忍,姚政君上前就打罵姚武,“你這個逆子,朝堂重臣,自有圣上論處,豈是你這個逆子能指責(zé)謾罵的?!?p> 看著姚政君罵姚武,皇帝抬手示意停下,對群臣言道:“中帥只是教子不嚴(yán),縱容不法,并無謀逆之心,趕緊將公真武抬到偏殿,找太醫(yī)來看。”
在旁緊張的觀察事態(tài)的公庶安聽到這句話,才長長的舒了口氣,趕緊跪拜言道:“臣叩謝圣上,家父對大兄只是驕縱,并無謀逆之心,臣愿以性命擔(dān)保?!?p> 皇帝示意公庶安起身,“朕能讓你護(hù)駕,還不懂朕的心思嘛?!?p> 公庶安滿臉真誠的言道:“圣上如此信任臣,臣誓死以保圣上。”
盯著公庶安的眼睛,皇帝看出了無畏和真誠,笑道:“朕看著你們?nèi)值荛L大,知道你們性子,你性子最犟,最認(rèn)死理,朕才因此讓你擔(dān)任大衛(wèi)領(lǐng)。”
這時候,姜云天出身言道:“圣上,不能任由龍武衛(wèi)禍亂中都,臣請求出城調(diào)兵,圍剿亂兵,盡快平息禍亂,還朝廷平靜,還百姓安寧。”
皇帝言道:“介文,不要心急,要引蛇出洞?!倍⒅侵猩鸬膸滋幓鸸?,“內(nèi)亂已起,我們也不能沒有收獲,朕倒要看看,還有多少魑魅魍魎現(xiàn)身?!?p> 姚武面露不屑,“龍武衛(wèi)算什么東西,圣上只需要稍稍出手,就能彈壓?!鞭D(zhuǎn)身對群臣言道:“圣上是要這些亂臣賊子,奸佞小人自己跳出來,也好一網(wǎng)打盡?!?p> “公世安不過是個繡花枕頭,看著亮麗,其實(shí)草包一個,這‘清君側(cè),肅宮廷’的旗號,絕不是他能想出來的,朕聽說他身邊有兩個妖道,屢屢出手,激化事態(tài),這兩個妖道到底是何來歷?”皇帝盯著具衡國,“你們衛(wèi)府打探了這么久,還沒消息?”
具衡國趕緊回道:“圣上,這兩個妖道聲稱是全真教云游的道士,聽他們口音是東元人,可奴才去求證了,他們并不是全真教門徒,我們衛(wèi)府還在打探?!?p> 皇帝點(diǎn)頭,又問具衡國,“震麟那邊可有消息?”
具衡國點(diǎn)頭,“殿下已到北軍,正在調(diào)兵遣將,等候圣上旨意?!?p> 聽到這句話,皇后知道公遂是做好鎮(zhèn)壓準(zhǔn)備,心中慌亂,對皇帝言道:“圣上,太子為國本,臣妾愿意出宮,將太子從東大營換回來?!?p> 皇帝搖頭,“你就放心吧,叛軍需要太子這桿大旗,怎么敢殺他?!?p> 皇后有些慌不擇言,脫口而出道:“叛軍不敢,可有人敢?!?p> 皇帝狠狠瞪了眼皇后,口氣不善的問道:“你告訴朕,誰敢殺太子?”
皇后想說出口,可還是沒敢說出來,姚政君見到皇后尷尬,便出來解圍,“圣上,皇后所言不錯,太子為國本,老臣愿去東大營,設(shè)法救出太子?!?p> 皇帝搖頭,“你去做什么,讓叛軍再多個要挾朕的把柄嗎?”
這時候,公協(xié)言道:“圣上,臣在龍武衛(wèi)有些老相識,愿意去營救太子?!?p> 皇帝口氣堅(jiān)決的否定,“朕可以沒了兒子,可不能沒了你這個兄弟。”看到姜云天要請命,便將他按了下去,“你性子耿直,惹惱了叛軍,朕怕失了肱股?!?p> 梁興奴出身言道:“圣上,臣這就去東大營,設(shè)法保全太子。臣教過公世安和公道安幾天書,算起來也有師生情誼,二人就是再混蛋,也有幾分人味。若是他們敢殺了微臣,那就是禽獸之流,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惡徒,就是自絕于天?!?p> 皇后趕緊俯身行禮,滿含感激,“那就有勞少師了?!?p> 姚武出身請命,“圣上,臣愿意隨少師前去東大營?!?p> 皇帝對姚武現(xiàn)身很是滿意,笑道:“看不出來,倒有幾分膽魄。”想了想,搖頭言道:“他們聲言清君側(cè),你就是他們要誅殺的君側(cè),你去了,當(dāng)心他們拿你祭天?!睂ι磉叺墓惭缘溃骸笆?,你陪梁相前去,設(shè)法護(hù)梁相周全?!?p> 公庶安點(diǎn)頭,“圣上放心,我保證我死在梁相前面?!?p> 皇帝像孩子那樣扇了扇口,“什么死不死的,呸,不吉利,要是也是他們死,你們都能活。”說到這里,口氣轉(zhuǎn)而嚴(yán)肅,“你們奉天而行,自有天佑?!?p> 這時候,小侏儒也站了出來,“圣上,奴才引路,帶他們?nèi)|大營。”
皇帝點(diǎn)頭,對三人言道:“你們帶著朕的旨意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