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玲生活的很充實,照顧紀哲,在家蒸饅頭,收拾屋,然后背著紀哲上坡。
紀俊義就更加輕松了,每天平均工作兩三個小時,周末還休息,大部分時間都到處閑逛到處玩。
如果是后世的話,李淑玲肯定打發(fā)紀俊義再找點活,多掙點錢。
但現(xiàn)在還不到九十年代,私營企業(yè)很少很少,大家也都沒有再打一份工的想法。
再加上紀俊義和李淑玲都不是那種有本事的人,也就理所當然的讓紀俊義到處閑逛到處玩了。
李淑玲結(jié)了婚之后比較勤快,再加上只有兩間屋而已,所有的家務(wù)李淑玲就全包了,養(yǎng)成了紀俊義懶散的性格,讓紀俊義覺得是理所當然一樣。
當然,這也不能責怪紀俊義,畢竟他的大腦和平常人是不一樣的,需要其他人來引導、教育,李淑玲自然也不是那樣的人。
這一家人所有的生活來源,就是紀俊義每天工作的兩三個小時,月工資比其他人低一些,再就是種的那點地。要知道,李淑玲可勁喂紀哲奶粉,所以奶粉吃的很快,導致家里的錢剛夠花,一點都攢不住。
現(xiàn)在這個年代,很少有家庭是月光族,一般都能攢下一點錢的。
這個年代的錢已經(jīng)幾十年不貶值了,所以大家沒有錢會貶值的念頭,也就會放心的攢錢。
……
三年的時間一晃而過。
這三年中,紀俊珍率先結(jié)婚,過了一年紀俊進又結(jié)婚了,再一年紀俊花又結(jié)婚。
紀俊珍找的一個鄰村的男人,他在大隊里開拖拉機,屬于是很不錯的小青年。
小余村是附近幾個村首先規(guī)劃二層小樓的一個村,一排排嶄新整齊的二層小樓,再加上家家戶戶都有一個正方形的院子,可讓附近的村子無比羨慕。
這二層小樓對于這個年代來說,是無比時尚,無比高檔的。
主屋坐北朝南,一樓三間、二樓三間,六間房子一樣大,一樓東邊的那間屋子有地爐,冬天燒起來屋子里非常暖和。
南屋有著兩間,可以作為浴室、餐廳等來使用,屋頂是平的,可以在上邊曬糧食。
東南角有一個大門樓,作為入戶門。
大門樓東邊緊緊挨著的是一間東屋,這一間基本上都是當做廚房使用。
院子西邊除了墻之外,在西南角還有一小間,這間基本上都是當做廁所使用的。
除此之外,院子里都是硬化了的,鋪了地磚,并且靠近西墻的地方,還有一個橢圓形的池子,可以種荷花、養(yǎng)魚。
紀俊珍結(jié)婚的時候,紀家所有人都來看過這房子,所有人的眼中都是無比的羨慕,這個年代這么一棟房子,比后世一棟別墅還讓人眼饞。
……
紀俊進結(jié)婚就比紀俊珍差多了。
他現(xiàn)在是建材廠的一個小領(lǐng)導,結(jié)婚的對象是車間一個干機床的女人。
結(jié)婚的房子是家里那三間南屋。
當然,結(jié)婚的東西比起紀俊義豪華多了,黑白電視機、縫紉機、自行車、收錄機、電風扇,尤其是還有一臺稀罕物:松下牌電冰箱!
甚至紀俊珍家里都沒有。
紀俊進的結(jié)婚,方玉慧把家里所有存款都花進去了,辦的是風風光光,讓很多人羨慕。
畢竟兄弟姐妹六人,還剩下紀俊良沒有結(jié)婚了,但紀俊良現(xiàn)在只有十六歲而已,結(jié)婚還有好多年,可以現(xiàn)攢錢。
……
紀俊花的結(jié)婚比哥哥姐姐差一點,但是她找的對象卻是在市里有房子,并且是工人,而且是有技術(shù)的電焊工。
……
紀俊義家里除了家具之外,什么都沒有,唯一用電的東西,就是頭上吊著的那個電燈。
兩口子坐著兩個帶彈簧的單人沙發(fā),一人拿著一個搪瓷缸在那喝茶聊天,這是紀俊義廠里剛發(fā)的綠茶,每年夏季都會發(fā)。
“啊~~”
紀哲坐在李淑玲的腿上,在沙發(fā)上擰過來擰過去,突然……
“哐啷~~”
紀哲胳膊一轉(zhuǎn),一下子把茶幾上裝著開水的茶缸弄倒了。
“哎喲!”
李淑玲驚呼一聲,立即抱著紀哲站了起來,卻發(fā)現(xiàn)紀哲的后背已經(jīng)是燙脫皮了。
“哇哇……”
紀哲直接大哭了起來。
“給,背著他,咱上衛(wèi)生室?!崩钍缌嵋徽泻?,紀俊義就把紀哲背了起來,向著鋼鐵廠的衛(wèi)生室跑去。
如果是網(wǎng)絡(luò)時代,李淑玲或許會被網(wǎng)友罵:
“怎么看的孩子?”
“孩子讓你看,早晚會出事?!?p> “根本沒資格做父母……”
“……”
但是現(xiàn)在這個年代,孩子生長的過程中,摔摔打打、磕磕碰碰什么的,根本沒有家長會在意,也沒有人會去埋怨家長看不好孩子。
在衛(wèi)生室給紀哲涂了燙傷膏,拿了一些消炎藥,便讓三口人回家了。
雖然脫皮了,也留下了一生的傷疤,但由于是個男孩,又是在背上,沒有人過多的在意。
紀哲的后背依然疼痛,趴在床上咬著嘴唇,小臉上滿是委屈之色。
“看你以后還調(diào)皮!”李淑玲沒好氣的說了紀哲幾句。
紀哲咬了咬嘴唇,眨巴了一下眼睛,“茶幾……茶幾碰倒茶缸了……燙脊梁了……”
“哈哈哈……”
這句話直接把李淑玲逗笑了,上氣不接下氣的道:“哦,你那意思不是你碰倒,是茶幾碰倒,然后燙了你,是不?”
“嗯……”紀哲點點頭。
“哎喲!”李淑玲笑著揉了揉紀哲的腦袋,“俺那兒啊,茶幾沒手沒腳,怎么會把茶缸碰倒?明明就是你調(diào)皮把茶缸碰倒了。”
“俺沒!”紀哲辯解。
“好好好,你沒!”李淑玲取出藥片,道:“來,把藥了吃了?!?p> 紀哲一噘嘴,滿臉苦色,“不吃行不?”
“不行,誰讓你受傷了?”李淑玲拉下臉了,就要往紀哲嘴里塞。
她知道給紀哲喂藥是一項大工程,以前她心軟,總是喂不成功,但是以后她喂藥就狠下心來了。
“俺不吃,嗚嗚……俺不吃!”紀哲各種打滾,仿佛吃藥就要了他的命一般。
“唉!”
李淑玲嘆息一聲,找來一個小酒盅,把藥片放進去,倒進去一點溫水,把藥片給化成了藥水,然后把紀俊義喊了過來。
讓紀俊義按住紀哲,李淑玲捏住紀哲的鼻子,讓他迫不得已張開嘴呼吸,直接把藥水倒入了他的嗓子。
“啊,好苦啊,嘔……”紀哲一邊哭,一邊好像要吐的樣子。
這時,李淑玲拿過旁邊早就準備好的糖水,趕緊哄著:“趕緊喝點糖水,這時甜,快點把苦味來壓壓?!?p> 紀哲沒辦法,藥水已經(jīng)喝下去了,只能張口喝了糖水,沖淡口中的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