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隔壁老王麻將館

　　三小時自助餐過后，時間已經(jīng)是臨近傍晚，盡管是假期時間，但女孩子還是不好在外面玩得太晚，況且彼此間也只是要好的同學關系，因此經(jīng)過簡單的商議過后，四人很快便決定兵分兩路，由兩名“男士”分別護送兩位“女士”回家。

　　在前往小妮子家的路上，雖然此時已經(jīng)沒有了外人的打攪，但張凡和李暢還是陷入到一股莫名的沉默當中，兩人心中對互相都是抱有好感的，不過也正是心中這一絲好感，才造成了眼下這副場面。

　　李暢不好意思開口，是出于女孩子的矜持，對待人生第一個中意的異性，她既期待，又有著許多的顧慮。

　　而對于張凡而言，相比于李暢，他的顧慮其實更多。

　　前世兩次刻骨銘心的失敗經(jīng)歷，再加上后來互聯(lián)網(wǎng)的飛速發(fā)展，讓張凡在內(nèi)心深處對“愛情”這兩個字的理解發(fā)生了根本的轉變，如今即使重活一回，這份執(zhí)念也并未就此消散，反而變得愈發(fā)深邃。

　　另外，自己尚且不知道未來的路在何方，那又如何給別人一個可信的承諾呢？

　　在十幾年后的2020年，有許多人都說社會風氣變了，青年男女越來越不自愛了，也變得越來越現(xiàn)實了，其實樹葉不是一天就會變黃的，痛苦的經(jīng)歷多了，任誰都會麻木下來。

　　戀愛，既是青春對愛情的向往和沖動，更是兩個人一輩子相守到老的前奏與鋪墊，這里面，命運賦予彼此的不光只有權利，還有責任和義務！

　　張凡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這個能力去承擔這一份責任和義務，所以一直以來，他都在沉默著、懷疑著、乃至于退縮著。

　　再者，眼下這個年紀，也的確不是品嘗愛情滋味兒的時候。

　　“我，我到家了?！?p>　　一直沉浸在自己內(nèi)心世界的張凡猛然被身邊傳來的聲音驚醒，一抬頭，卻發(fā)現(xiàn)李暢的家已經(jīng)到了。

　　“哦哦，嗯，那個啥......”

　　口中支支吾吾了半天，張凡也終沒能說出些什么有用的話來，即使他的右手抬了又放，放了又抬，即使只需要再輕輕探出那么一絲距離，兩只手便可以緊握在一起。

　　然而在很多時候，兩個看似近在咫尺的物體，中間實際上卻可能間隔著千萬重山。

　　“你，路上注意安全，我，我先回去了！”

　　看著面前張凡那躊躇的舉動，一抹失望的神色在李暢眼中一閃而過，女孩子向來早熟，一些事情她又何嘗沒有想過。

　　在這個尷尬的年紀，攜手走到一起需要莫大的勇氣，勇氣，她有，只是自己畢竟是需要呵護和關愛的那一個，而更多的勇氣，不應該由男孩子一方去主動承擔和提供嗎？

　　勇氣？

　　我也有，但很多困難不是光有勇氣就可以輕易克服的，勇氣只是面對困難的前提。

　　可惜時間不對啊，到此為止吧！

　　想到這里，張凡的眼中閃過一絲愧意，在李暢失望與期待交雜的目光下，只見他先是點了點頭，最終選擇了離開。

　　落荒而逃！

　　當晚，世上失眠的可憐人又多了兩個。

　　······

　　“喂？老安啊，什么事兒？”

　　“都幾點了還沒起床？王剛開車在你家樓下等你，趕緊洗漱然后和他匯合，他帶你去基地辦理手續(xù)?！?p>　　“什么手續(xù)......”

　　嘟嘟嘟~

　　幾乎一夜未眠的張凡看著手中被掛斷的電話，一臉懵逼，不過一想到王剛此時正在自己家樓下等待著，他也顧不得再思考些什么，連忙起床胡亂擦了一把臉，隨即便走出了家門。

　　“剛哥，這是怎么回事兒啊，大清早來個電話才說一半就掛了！”

　　疾馳的黑色越野車上，副駕駛位置的張凡對著身邊的王剛問到，而也許是因為不善言辭的緣故，王剛解釋了半天，直到最后，張凡這才終于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

　　簡而言之，就是他申請加入七處的請求被通過了，眼下，就是為了去辦理手續(xù)的。

　　事情的信息量有點大，意識尚且還有些混亂的張凡也是迷糊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不過很快，他的注意力便被王剛口中的“基地”二字給吸引了過去。

　　對于這個時常出現(xiàn)在漂亮國大片之中的東東，人生兩世，張凡都是只聽其名未見其貌，在他的印象里，基地就應該是那種戒備森嚴，有著厚重合金大門，防彈防核防輻射的樣子，當然，那種寫有“軍事重地，誤入者死”的紅牌子也一定不能少。

　　“咱們?nèi)竭€有秘密基地？我怎么不知道！你們做事兒還真是隱蔽！”

　　面對張凡充滿好奇的詢問，專注于開車的王剛只是神秘一笑，一副到地方你就知道了的表情。

　　隔壁老王麻將館

　　看著頭頂那碩大且包有霓虹燈外邊的巨大招牌，張凡不禁陷入到沉思當中，此時的他嚴重懷疑王剛昨天是喝了假酒，以至于今天來錯了地方。

　　“哎，你小子怎么一個人到了，剛子呢？”

　　就在張凡站在原地開始逐漸懷疑人生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在不遠處響起，他轉頭一看，發(fā)現(xiàn)卻是王朝。

　　“剛哥去停車了，朝哥，這兒......就是你們的基地？”

　　“當然不是！”

　　王朝哪里知道張凡的小心思，因此會錯了意的他不無得意的指了指周圍其它店鋪，一臉驕傲的繼續(xù)說道：

　　“不光這家麻將館，周圍也都是我們的！”

　　隔壁老王兄弟小吃，隔壁老王大眾浴池，隔壁老王食雜店，隔壁老王旅館，老王福利彩票站，諸如此類明顯一看就是連鎖產(chǎn)業(yè)的店鋪一家連著一家，放眼望去，居然占了整整半個街面，而在最遠處的街角，張凡甚至還發(fā)現(xiàn)了一家所謂“一條龍”服務的殯儀館！

　　“呵，呵呵，不愧是國家培養(yǎng)出來的人才，你，你們還真是多才多藝?。　?p>　　張凡的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絲扭頭就走的想法，在他看來，眼前這些所謂的“王氏連鎖”實在畫風詭異得很，這些地方看起來可不像是培養(yǎng)和訓練異能者的基地，倒像是培養(yǎng)廚子、搓澡師傅以及再就業(yè)小老板的培訓班。

　　“這你就不懂了，走，咱們邊走邊說！”

　　相比于耿直向來沉默寡言的王剛，王朝無疑心思更為細膩，心中有所察覺之下，他索性一把抓住張凡的手，就這么拉著張凡走進了麻將館。

　　“我們這一行可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樣......”

　　因為時間還是早上的關系，麻將館內(nèi)并沒有多少客人，因此王朝也不用一直在店內(nèi)看著，故而直到把張凡拉進自己平時睡覺的小屋子，他這才緩緩道出事情的真相。

　　同張凡想象中軍事基地的情形不同，七處在全國的秘密基地基本都地處鬧市區(qū)，而且大多都以商鋪的形式出現(xiàn)，這么做原因有三：

　　第一，軍事基地之所以偏遠隱秘且戒備森嚴，那是因為內(nèi)部存儲著大量的殺傷性武器，這類武器一旦泄露出去，往往都會對周邊的百姓和環(huán)境造成極大的傷害，不得已之下，才會如此行事。

　　而七處則不同，它的主要職責是處理神秘事件，在神秘事件面前，使用大規(guī)模殺傷性武器的性價比極低，因此七處并不配備此類武器，另外七處的主要“武器”基本都是“人”，占地面積小，故而也就沒有必要大費周折的去弄什么大型基地了；

　　第二，不管是出于隱蔽性也好，還是出于機動性也罷，身處市區(qū)都比身處偏遠地域效果更好。

　　大，雖然代表了功能完善設備齊全，但同樣也有著“樹大招風”的嫌疑，畢竟是處理神秘事件的部門，很多事情沒法用科學去解釋，這種事兒知道的人還是越少越好。

　　再者，鬧市區(qū)一般都位于交通便利的地方，向四面八方支援也方便；

　　第三，就是開商鋪有利于情報的收集，順便也能賺取一些行動的經(jīng)費。七處在全國各地的秘密基地，從來沒有規(guī)模特別大的，很多店鋪面對的顧客群體甚至以三教九流為主，這樣做亂是亂了點，但是好處卻也很明顯。

　　很多已知的神秘事件，其實情報的來源都是通過這個渠道獲得的，不過在那些“普通人”嘴里，神秘事件大多都會以“天方夜譚”的身份出現(xiàn)，這就需要情報人員去細心辨認真假了。

　　“現(xiàn)在你也算是七處的預備役成員了，很多事情以后你慢慢就會了解，咱們這個基地真正的核心成員不多，算上你也就六個人而已，等有機會了我再向你一一介紹?！?p>　　因為頭一天晚上沒有睡覺的緣故，王朝在做了一些簡單的介紹以后便讓張凡去找王剛，過一會兒王剛會帶他去見見那些外圍的工作人員。

　??？？？

　　部門介紹和工作內(nèi)容這就算說完了？

　　站在空曠的麻將館里，張凡感覺現(xiàn)實生活往往比電影和小說中所描述的情節(jié)更加扯淡，好歹也是一個特殊部門，這入職流程也太草率了一些吧！

　　另外預備役成員是什么意思？臨時工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可就不困了??！

　　臨時工，嘿嘿嘿嘿嘿，都懂，都懂的！

　　“老張，你怎么在這兒？”

　　就在張凡一臉傻笑著幻想以后該如何魚肉百姓，不對，是該如何為人民服務的時候，孫濤的聲音卻突然在他身后響起。

　　“咦？你怎么在這！”

　　要不說世界有時候挺小的呢，張凡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在這里遇到死黨，兩個高中生，竟能在麻將館里相遇，這找誰說理去。

　　“來找我媽拿點生活費，走，陪我聊聊！”

　　孫濤的家其實就在麻將館附近，不過為了上學方便，父母便給他在市一中附近又租了個房子，因此沒有生活費的時候，他便需要返回家中向父母索要。

　　“咋了，不開心？”

　　知子莫若父，張凡第一時間便覺察到死黨的情緒有些不對。

　　“哎，我和小靜分手了！”

　??？？？

　　能告訴我一下你倆什么時候在一起的嗎？現(xiàn)在一廂情愿也算是戀愛的一種了？

　　麻將館的臺階上，沒有理會張凡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孫濤繼續(xù)開口說道：

　　“呵呵，道不同不相為謀，這樣的愛情不要也罷！”

　　“咋道不同了？她嫌棄你不是女的了？”

　　“不是，小靜大學想去清華，我想去北大，兩個人又都不想異校戀，理想不同，我們之間的愛情樹還沒開花就已經(jīng)枯萎了！”

　　是還沒發(fā)芽就旱死了吧！

　　清華？北大？

　　想屁吃呢，咱們現(xiàn)實點行不行？就你倆那成績，加一塊兒估計都摸不到人家最低的錄取分數(shù)線，你們?nèi)绱颂煺娴降资钦l給的勇氣？梁靜茹嗎！

　　小靜的高考成績是多少，張凡不知道，但是上一世孫濤的高考成績，他還是一清二楚的。

　　怎么形容呢，一句話，就是想去藍翔學挖掘機都得花錢托關系才行的那種！

　　年輕人，還是要“耗子尾汁”一些??！

　　“呵呵，膚淺的女人，枉我對她一往情深，兄弟，你要引以為戒，李暢是個好女孩兒，跟小靜不一樣，你千萬別走我的老路......”

　　“額......”

　　“咋了，聽你這意思是你那邊也營養(yǎng)不良了？”

　　“嗯，我這邊也快枯死了?！?p>　　“李暢也想去清華？”

　　“沒有，昨天送她回家，我沒表白就跑了，她可能生氣了。”

　　“你沒表白，她生氣了？”

　　“對?！?p>　　“請你離我這顆受傷的心遠一點?！?p>　　“不是，濤子......”

　　“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