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嗅覺靈敏
朱由檢并不是一個愛說話的人，他的腦袋中有太多太多不能講的秘密和想法。但是沒有辦法，朱由檢發(fā)現(xiàn)從自己穿越而來，他就開啟了自己的話癆版本。
朱由檢在懿安皇后親自送過來的乞歸家省親疏上面前了準字?？吹贸鰜?，懿安皇后很是高興。在后世，二十四五歲還是少女呢。但是在這里，同樣年紀的懿安就已經(jīng)看上去是個老婦的形態(tài)了。這次見皇帝是宮內(nèi)正事，所以穿了一身象牙白暗紋宮裝大禮服，端坐在朱由檢面前。
“皇嫂也是十余年未回過松江府了吧？”朱由檢問道。
“妾身十二歲來京師，十六歲入宮，離開家鄉(xiāng)十一年了?！避舶不屎笄宄恼f道。
“不知皇上在松江府還需要臣妾做些什么？”
朱由檢敲打著長桌。懿安張皇后一直陪著大明朝走到了末路，倒也是一直都有賢皇后名聲在外。能讀書，殺伐果斷，是自己的天然盟友。
一方面他覺得自從天啟去世后，懿安皇后在宮中也就是熬日子罷了，既然與自己無礙，又為什么不讓這個苦命的皇后有一些自己的生活和樂趣。其次，利用張皇后這一身份，把一些自己不方便不好處理的事項交付給她，自己也放心。
想到如此，這才緩緩說道：
“朕從戶部看到，松江、揚州、蘇州三府已成了國家最集中的紡紗、織布、成衣的制造地域，一年約能占到大明全部產(chǎn)量的六成?；噬┻@次過去，不妨只帶上口和眼，只看不說。替朕看看是否如同戶部所講?！?p> “皇嫂在松江府的族人，若有在生意上上能干聰明的子弟，不妨帶到京城來。朕尚想如果可能，是否可以把買賣的約束給合成一個衙門。近水樓臺先得月，多多少少十幾個位置都空著，若有皇嫂看的過眼的不妨帶著上京?！?p> 聽到這里，懿安皇后也趕忙福了一福。
“皇上這么說，那臣妾也代替他們向皇上施禮了?！?p> 朱由檢揮揮手。
“這件事說不得還需要他們幫著推動一下呢。先別說誰謝誰的事情。皇后也不用拘泥待在松江府，若是安全無虞的話，倒是也可以把周邊多逛一下。尤其是上?？h，聽說不少夷人交易都在那里，皇嫂倒是可以全部買來看看?！?p> 莫不如把將來的上海海關(guān)交給這個強勢的皇后？想到這里，朱由檢笑道：
“說不定那天朕還需要皇嫂女扮男裝大鬧松江府呢。”
一只都在認真聽的懿安皺了皺眉毛：“皇上孟浪了。”
朱由檢悻悻摸了摸鼻子，“皇嫂說的對。還有，為了安全計，朕安頓曹化淳這次陪皇嫂一起出巡省親，曹公公原本也是武閹出身，對于行軍處置倒也是有些心得?！?p> “那就多謝皇上了?！?p> 兩個人正說著，小太監(jiān)來報：
“田貴妃請見。”
朱由檢笑了笑，對著懿安皇后說：“看看，看看，朕這里還沒有啥說法呢，說情的就上門了?！?p> “那臣妾回避一下？”
“倒也不用，朕那周皇后小鳳兒心地柔弱，耳根子軟，朕還需要皇嫂在這后宮中鎮(zhèn)壓群雄呢。更何況朕這皇后，貴妃都還是皇嫂給選的呢。”
朱由檢成年之時，這皇宮中也只剩下了自己的兄長天啟皇帝和皇嫂懿安娘娘。別看在皇家，也是長嫂如母。
懿安比朱由檢大個兩三歲，但也承擔了從眾多女子中給朱由檢選妻妾的重任。其中現(xiàn)在的皇后張玉鳳就是懿安一言而決的。在當時眾多待選的女子中，唯獨張玉鳳看起來非常瘦弱，懿安力排眾議堅持此女再長幾年必定是一佳婦。其實從后來者的眼光看，陪著崇禎走到最后的周皇后還真是沒有辜負懿安的斷語。
兩人說著，自從朱由檢穿越之后就再也沒有見過的田貴妃已經(jīng)伏地跪拜，后面還跟著四個捧著古琴的小宮女。
“臣妾見過皇上，見過懿安娘娘?！?p> “起來吧?！敝煊蓹z看著田貴妃，別說自己這皇嫂看人的眼光真是不錯，這田貴妃也是標準美人一枚。
“聽聞皇上今日勞累，臣妾又新學一首曲子，故斗膽前來。”
朱由檢知道這就是一個別人準備好的陪客，自然也無不可。叮叮咚咚的古琴曲子朱由檢是聽不懂的，但是它看著養(yǎng)眼啊。
一邊聽著琴，一邊小聲的對懿安皇后說：
“皇嫂日后但凡有人請托，就直接給朕說，能允許的朕皆無不可。如若不行，還好有個商量回旋余地。莫要如此，被人賣了還幫人數(shù)錢。”
懿安皇后看看努力裝作輕松彈琴的田貴妃，嘆了口氣說道：
“被人賣了還幫人數(shù)錢這句俗語皇上那里聽來的，倒也一針見血。宮中之事皇上也是有所不知，上次皇上打發(fā)了一眾太監(jiān)，這宮中還能好些。臣妾初進宮中，也是一樣窘迫?！?p> “冬天管燒炭的要孝敬，夏天管著冰山的要孝敬，春天管著戴花的要孝敬，秋天管著螃蟹的也要孝敬?！避舶差D了頓，
“皇上莫笑，你這殿里燒炭濃煙滾滾，皇上來一次就不再來了，有多少情分可以折在里面？更別提浣洗局、御醫(yī)處、御膳房，手下的宮女太監(jiān)，每月的那點月例哪夠啊?！?p> 可能也是有感而發(fā)，懿安說起來也是一肚子的委屈。“臣妾也曾偷偷的把萬歲賞賜的珠花變賣過的人。”
可能也是低聲說話的緣故，懿安不自覺的距離朱由檢越來越近。朱由檢看著從宮裝中露出的一抹雪白脖頸和淡淡的幽香，不由得有些呆了。
懿安倒是也沒有察覺，
“慢慢的，這宮中誰沒有一點宮外的靠山。你看著天真的田貴妃，還不是家中有著福州茶山？”
朱由檢也有點吃驚，這確實是自己的盲區(qū)。
“皇嫂寫個條陳吧?！敝煊蓹z敲敲桌子?！半奚磉叺娜瞬荒茉俣嗔恕，F(xiàn)有著袁、田、王三位即可。月例按照足夠提高，院子也縮小一下?？傊髅嫔系腻X給夠，其他條件都按照皇后降一格形成慣例。不當家不知茶米貴。內(nèi)府銀子古玩無論在誰處，皇嫂都給整理一下。朕還要指著這些銀子去和人做生意呢。”
正說著，小太監(jiān)這又來報：
“定國公徐允禎殿外求見?！?p> 朱由檢點點頭，示意懿安皇后，這才是正主。然后不放心，又交待說：“朕想把定國公這一爵位留給平定國中內(nèi)亂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