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總是最難熬的,半個月了還是沒有任何消息。我沒有食欲,也睡不安穩(wěn)??倱穆狅L會受傷,神月傭兵團會被滅。
雖然探尋到聽風并無不測,但身為團長,不能與他們并肩作戰(zhàn),也不知道外面的情況,我心里很不好受。
司徒墨看我這個樣子,還以為我不喜歡被困在這里,一直送些小東西讓我開心。
仔細想來,很長時間我都沒有親自下廚給司徒墨做好吃的了,于是我去御膳房備了午膳,差人一起帶過去。
離御書房還有段距離,我便聽到里面的對話,自從達到第三重以后,五識更加敏感。
“……前陣子薛淮豢養(yǎng)的弒殺營,被一股勢力追殺了許久,派去調(diào)查那股勢力的人,盡數(shù)折了。后來那股勢力忽然消失匿跡,再也查不出來”,風影的聲音響起
“有人來了,先撤,繼續(xù)盯著弒殺營和丞相府”,司徒墨幽幽的聲音傳來。
我緩步進入御書房,此時只有司徒墨一人,宮人將食盒打開,將飯菜擺放到旁邊的桌子上。
“陛下,臣妾備好了午膳,都是您愛吃的”,隨即走到他身邊。
司徒墨屏退左右,只留我與他兩人。他走到旁邊洗了手,然后坐下來,對我說:
“怎么忽然想起給我做好吃的了?這幾天看你悶悶不樂的,是有什么心事嗎?”
司徒墨看著近在咫尺的女人,只有每次有事相求的時候,才會主動來看他。
“沒什么,就忽然發(fā)現(xiàn)許久沒給你弄好吃的了。對了,丞相那邊處理的怎么樣了?”
我想知道丞相朝中的形勢,才能決定是否可以對弒殺營出手了。
“最近薛淮身體不適,手下也是辦事不利,所以我打算趁此機會讓他告老還鄉(xiāng)”
司徒墨略有所思,就算解決了丞相,可這后位不可以輕易廢除。薛依依的皇后之位一日不廢,汐月就一日不可能徹底留在他身邊。
“你在想什么?所有過錯都是丞相薛淮一人的狼子野心,薛依依并未做什么對不起你的事。她對我下毒,刺殺,有機會我會找她清算”
看著司徒墨有所顧慮的樣子,我沉聲說道:
“況且她一個婦道人家,在這后宮孤立無援,翻不了什么水花的”
“沈汐月,你是不是從來沒想過做朕的皇后?”司徒墨眸光深邃,有些幽怨地望向我。
我怔怔地看向他,他在說什么?要我做他的皇后?他心里放得下時小邪嗎?
“陛下,我曾經(jīng)說過,我只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既然不相愛,為什么還要捆綁在一塊,互相折磨呢?臣妾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我便走出殿外,回到拾汐苑。已入深冬,路上的積雪已有一指之深,踩在上面發(fā)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拾汐苑的河水已經(jīng)結(jié)冰,我打算做雙冰鞋,以后還可以溜個冰。光禿禿的大樹和被雪覆蓋的葡萄藤,看起來是那么的凄涼。
夏天的炙熱和溫暖已然過去,這小院原來的生機不再,我曾經(jīng)那些無處安放的感情也學會了收斂。
我能帶給他的樂趣,我已經(jīng)給了他,但是他的愛而不得,我卻幫不了他。
沒過兩天,宮內(nèi)就傳來消息,丞相告老還鄉(xiāng),舉家遷出國都?;屎笱σ酪酪粫r難以接受,生了大病,陛下也沒有去看望。
我心想,最是帝王無情,利用完就棄若敝履,想想以后自己的命運,不免有些感傷。
以前竟然有種錯覺,他喜歡我,但是當女主時小邪出現(xiàn)時,一切就被打回原形。
薛依依之前囂張跋扈,目中無人,暗中整治了不少后宮的嬪妃。雖然現(xiàn)在還是皇后,但背后勢力不再,所以有些人不再畏懼,直接出言諷刺,更是設(shè)計陷害她。
我這還沒開始報復呢,她就已經(jīng)這么慘了,我還真有點不忍心了呢。
日子一天天過去,聽風那里還是杳無音信,我恨不得馬上出宮,卻想不到辦法。
今日忽然聽說皇后薛依依被褫奪皇后之位,打入冷宮。我有些納悶,司徒墨最后最終還是沒有放過薛依依嗎?
后面曉曉打聽了一下,才知道,薛依依不甘寂寞,夜會侍衛(wèi),兩人衣衫不整,情難自禁,被皇上撞見,一氣之下打入了冷宮。
好一個情難自禁,這橋段怎么這么熟悉,司徒墨不可能看不出來這是陷害,他這是借此機會廢后。
這薛依依也是可憐,一心所愛之人,一直都在利用她,利用完了就將她丟棄。
以前她對我下合歡散,如今也算是報應(yīng)。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說來我倒是想去看看她了。
冷宮四合院內(nèi),薛依依即使落魄至此,也還是把頭抬得高高的。端坐在座位上,見我進來,她很是不屑。
“怎么?來看我笑話?還是可憐我?”
“薛依依,你有什么好可憐的?你之前不也對我下毒又下藥,還派人暗殺我”
我直接坐了下來,四處打量,這冷宮還是有些簡陋。
“哼,你個賤人,說來你該謝謝我,謝謝我當時給你找的男人是你兩小無猜的野男人,若不是他會醫(yī)術(shù),你早就和我現(xiàn)在一樣的下場了”,薛依依幾乎咆哮道。
聞言我手里的茶杯差點沒拿穩(wěn),她的意思是當時那個男人是秦明,怪不得第一次見秦明,覺得有些眼熟。
那秦明當時給我一掌,是想殺我滅口還是幫我把毒逼出來?我斜眼瞥見薛依依忽然站起,滿眼的不甘。
“你可知道,當初你賜給我的那碗燕窩,除了你下的雷公藤和合歡散,還有一味食血烏嗎?”
我特別喜歡這種感覺,把一切撕碎在她面前,看她一副一無所知的樣子,我就當是報仇了,畢竟她曾經(jīng)要殺我。
“哼,什么雷公藤,食血烏的,我只想讓你情欲難忍,回到寢宮與其他男人歡好,被陛下撞見而已??上悄腥司尤慌芰耍媸强上А?p> 薛依依冷哼一聲,她的臉上絲毫沒有悔意。我卻從中發(fā)現(xiàn)一件事,看她樣子不像說謊。
雷公藤不是她下的毒,那又會是誰?難道當時的白洛璃就對我暗藏殺意?那食血烏會不會也是她做的?但她不愛司徒墨,應(yīng)該不會做毒殺皇后這么危險的事情吧?
“食血烏可是一種慢性毒藥,銀針測不出來,長期食用會讓人氣虛虧空,身體越來越垮,你說,這和你后來的身體癥狀是不是有點像?”
我饒有興趣地繞道她的身前,想看看她此刻的表情。
“賤人,你竟然敢給我下毒?”
說著她便揚起右手,朝著我的臉準備扇過來。我猛地一把握住她伸出的手,順勢一掀,將她扯到地上。
我好歹也是個習武之人,還能搞不定這種柔柔弱弱的女人。
“你可真抬舉我,我在后宮無權(quán)無勢,哪有能力給你下毒?雖說陛下后來查到,下毒的人是你前院負責灑掃的婢女,立馬處理了。不過一個小宮女,哪有這么大的本事毒害當時的皇后,所以你在后宮到底得罪了誰呢?要慢慢折磨你至死”
我低頭看下倒在地上的女人,假裝同情她。
“你做的最不該的一件事,就是出動弒殺營來殺我,主要是還沒殺掉我!所以我現(xiàn)在想好了,我要整個弒殺營為此賠罪”
最后幾個字我說的很慢,她以為弒殺營是薛家復寵的希望,那我就讓她知道,這希望也會變成絕望。
說完我便準備離開,她忽然抱住我的腿,苦苦哀求,“沈汐月,不,昭儀娘娘,我求求你,讓陛下來見我一次,就一次”
我用力撇開她的手,懶得理她,繼續(xù)轉(zhuǎn)身離去。
“沈汐月,你難道就不想知道護國寺,我對你動手的原因嗎?”
她沖著門外大喊,她想以此威脅,讓她帶陛下見她一面,她還沒來得及解釋。
“大可不必,你還是好好在這冷宮待著吧”
我毅然決絕地走出冷宮,望向灰蒙蒙的天空,已經(jīng)快一個月了,聽風那邊還是杳無音信。
呆坐在地上的薛依依,良久以后,緩緩站起,抹掉臉上的淚水,忽然似發(fā)瘋了一樣笑道:
“哈哈哈,我就是要看到你們愛而不知,愛而不得的樣子,哈哈”
三日后的晚上,司徒墨來到拾汐苑,“汐月,剛才風影來報,弒殺營被滅了,據(jù)說是被之前的仇家聯(lián)合起來追殺,薛淮一直藏匿在弒殺營,今早被殺了!”
這么看來是聽風他們成功了,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來了。
“汐月,和我說說話吧,什么都可以,什么都好”,司徒墨看著我,似是委屈還有一絲無助。
“我天天在你身邊,要說什么呢?”
司徒墨,難道你想讓我和你聊聊時小邪,聊聊你的白月光?
我在宮外的事情也不能和你聊。我知道可能有點傷人,但確實沒什么可說的。
“算了,睡吧!”
說完他便躺了下來,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就連在她身邊,他也無法沉沉地睡去,他總覺得一不小心就會失去這個女人。
良久以后,他睜開眼睛,側(cè)身看著身邊的女人,白皙細膩的皮膚,長長的睫毛,還有,那雙粉嫩的薄唇。
他不記得上次親吻她是什么感覺,想著便再也控制不住,將自己涼薄的雙唇輕輕印了上去,感覺只有這樣,她才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清泉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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