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十一)
第二十五章帶著缺陷的完美,也許正是他與她所追求的開始吧(十一)
結果,理所當然的跟著一起來到了院長辦公室,當然來的并不是只有我和他而已,夜月也無言的一起跟著。從教室里走出來,進入辦公室內后,覺得突然間整個人變得安靜了下來,給人一種這個辦公室是會讓人覺得舒適的場所....也只是表面呢。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更希望能去圖書室吧?一旦走進圖書館,任何人都會變得必須安靜下來哦,不然的話管理員可不會更你客氣...當然,這里的人也并不會很客氣就對了..
夜月院長示意我坐到沙發(fā)上,夜月則是坐在墻邊的椅子上,似乎已經形成了一種習慣似得,也不知道這位大人找我有什么事啊...老實說,我現在很慌,腦袋也很亂.
[....]
[....]
夜月的父親走到辦公桌前坐下后,雙手搭在上面用手臂托著下巴,做出了一副深沉額模樣看著我,然后,我和他就這樣相互看著對方沉默了下來。
[圣誕節(jié)...要到了。]
許久,也不知到底是多久,在我快要失去耐心把眼神低下去的時候,終于從對面?zhèn)鱽砹艘宦晭е统炼晕⑸硢〉穆曇簟?p> [我知道..]
就算不用特地提醒也會知道的吧?距離圣誕也只有兩個星期了..話說這點常識只要是有將圣誕節(jié)列為法定節(jié)日的國家的人都會記得的才對..所以,說起圣誕的理由不止這樣吧..
然后,又傳來一陣重重的鼻音,像是在嘆氣,又像是在坐著準備一樣,夜月的父親慢慢的坐直了身子,看著我的臉又發(fā)出了一聲短嘆。
[那么,你有什么打算嗎?]
[...什么意思?]
等等,這不對啊.是我聽錯了么..還是理解存在分歧?這個問題..怎么看都是屬于我的私事吧?不不,就算可以告訴你也沒關系但不覺得這樣問很過分么?夜月院長?
[就是字面意思...圣誕節(jié)很平安夜有什么打算?]
[打算是指...]
[有預定嗎?]
雖然依舊以試探的語氣小心的****了一句,但卻得到了和剛才的詢問不同的肯定的答復..那么,就如他所說的是字面意思嘍?
至于我的回答...我稍稍向著夜月那邊投去一些視線,她依舊是很安靜的坐在椅子上,甚至連雙手也都整齊的疊著放在大腿上,不只是安靜,如果不是故意看過去的話,甚至都不會覺得還有人待在這里吧.
[不,我認為這是我自己的事情吧。所以...]
[所以就和我沒關系,認為我不該、也不能問這個問題嗎?]
似乎早就料到我會給出這種答案,所以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了,輕輕的對我罷了罷手,停下來后微微的皺起了眉頭,認真的看著我,一字一句的繼續(xù)說到
[那么就這樣說吧,我不是以院長的身份,而是以長輩的身份來問呢?]
[所以說這是我的事情...]
長輩...確實,從年齡上來說說出這樣的話確實沒什么錯,不過啊,這種問題并不是那種強制性的,必須要回答的吧?我也不甘示弱的看著他,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不能把這種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事情在這里說清楚.
從心里不自覺的便產生了一種抗拒,不想被其他人知道——準確點來說應該是不想、也不希望夜月本人知道所謂的預定吧.
如果可以的話...能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就好平時一樣就行。這不是最完美的打算,但卻是最好的打算了。
也許只是徒勞吧,這種做法...不過卻無法坦然的接受,所以在盡量的拉開一點距離么..
[我從下星期一開始,要去巴黎參加學術研討會,很不巧,在圣誕節(jié)前是趕不回來的.時間大概是一個月。]
[....這還真像一個負責任的長輩說的話呢。]
[如果我告訴你對面邀請的是小音而不是我,我只是一個替代品呢?]
[哈?!]
因為聽到了超出理解范圍的解釋所以不禁發(fā)出了驚嘆,一時間轉不過來的腦袋只能死死的看著眼前的這位院長大人,不過似乎我的反應讓他感到滿意吧...臉上露出了罕見的微笑,但也是嘲笑和欣慰的微笑交雜在一起的偽笑,頓了一下后繼續(xù)說到
[因為某些原因這個邀請不能推脫,既然小音不愿意去那么能去的只有我吧?懂了嗎?]
[不,等等...]
[臨走的時候我會把事情安排好,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說罷,他用十分兇惡眼神示意我閉嘴,然后微微的偏了偏頭,是可以走了的意思么..
逐客令還真是隨意的就能清楚的表達出來啊..這個人,難道身為上位者都會有這種隨意差遣人的習慣么.
嘛,算了,也只是改變了一下原來的計劃而已.沒什么...這么想著,我瞥了一眼夜月后,起身開始慢慢的向門邊走去。
不過,這一次,夜月并沒有跟上來,而是在我的手搭上門把手的時候,從身后傳來了一聲輕聲的呼喚
[等等。]
不知道這是對院長說的,還是對我說的,所以我停下了動作,把視線投向聲音傳來的地方——夜月依舊坐在椅子上,頭埋得很低,搭在面前的雙手也不知何時攥起了拳頭,成半握狀。
一小會兒后,她繼續(xù)斷斷續(xù)續(xù)的問到
[...為什么,不直接說出來...]
[什么?]
[為什么,不直接拒絕...]
從顫抖的聲音里,我聽到了掩飾不住的顫抖,與完美的音色融合在一起,讓人覺得心弦也隨之顫抖一般,不過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始終無法說出讓自己信服的答案,猶豫了兩秒后,才開始說到
[拒絕的話...從一開始不是已經拒絕過了么?]
[只是那樣?]
沒有征兆的,突然一下子提高了音量,當然顫抖的成分也隨之提高,抬起頭來的時候,我看到的是一雙紅紅的、卻沒有淚水的大眼睛,以及因為激動而變得難受的臉蛋。
[只是那種程度?]
[...]
面對夜月質問一樣的話語,我沉默了下來,那種程度...大概就是我的極限吧.這么擅自在心里想著。
夜月咬著嘴唇,臉上的表情慢慢的變得松懈,取而代之的是那種出現在失敗者臉上的慘笑,卻沒有發(fā)出任何響聲,只是在美麗的臉蛋上出現了讓人覺得不忍的慘笑而已
[被拒絕也好、被接受也好,那樣或多或少才能知道接下來該怎么做,需要怎么做才能改變...所以,告訴我吧...]
說到最后,幾乎是哀求一樣的話語,越變越輕,幾乎微不可聞卻清晰的傳入了我的耳中,紅紅的眼圈也變得濕潤,同樣的,楚楚可憐的模樣。
哈...為什么...又是非得看到這樣..讓人難以接受的東西?我擅自在心里認為,如果是她的話,應該知道我這么做的理由吧?無法做出判斷的時候不是直接沉默會更好么?有時候,做出選擇是很難的,那么我覺得直接放棄選擇的權利會更好...我錯了么?還是說我這樣的想法本身就存在問題。
[你到底需要什么...]
面對這種柔弱的追問,我再也無法保持沉默,如果非得要給出答案..那么..
[不,我不知道...從一開始我也在想這個問題。]
需要的定義是什么?病人需要醫(yī)生來診斷,醫(yī)生卻需要藥物來治療病人,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病人需要的是藥呢?不對吧...這種事情,無論怎么看都是無法去掉其中一個,藥物和醫(yī)生缺了病人也不行。
問題就在于,在我們之中——醫(yī)生和病人,還有治病用的藥品,又是該誰來扮演各自的角色呢?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