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一夜的恢復(fù),穆緋歌的靈力總算恢復(fù)了個七成左右,雖有混沌之心無敵聚靈,但大陸的靈氣已經(jīng)衰竭,能有這樣的自我恢復(fù)能力已屬逆天。如今以她的實力,從暗夜到天野之間上萬里的路程也不過轉(zhuǎn)瞬須臾。眨眼功夫,她便已經(jīng)到了天野一都城門之外。
看到整個天野一都嚴(yán)陣以待的樣子,穆緋歌不以為意,用靈力震動,音傳動百里,“魯淅,我來了,好歹你也是一會之長,怎么不來迎接我反而要當(dāng)縮頭烏龜嗎?我們之間的帳該好好算算了?!?p> 繼暗夜圣君成婚的第二天,星辰大陸又迎來一件轟動天下的大事。
九離上神親自現(xiàn)身天野一都,點名要找魯淅會長。
一場絕世之戰(zhàn)就要拉開序幕。
魯淅在抓到小狼的時候就料定了穆緋歌會來,只是沒想到會來的這么快,幸好她早已召回了自己所有的勢力,再加上有整個天野作為后盾,她一點也不慌亂。
她從容飛上高墻之上,看著隱匿在城墻之下的無數(shù)下屬,個個嚴(yán)陣以待,而整個天野一都的火靈炮早已準(zhǔn)備就緒,只要穆緋歌敢擅動,修鑄在城墻內(nèi)的百門火靈炮就會齊發(fā)。有數(shù)萬極品靈晶作為能源,即便是者級尊者也接不下齊力一發(fā)。
這可是天野王朝百年來的底蘊,以一城之力對一人,魯淅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九離,我也不算薄待了你。
誠然,這個當(dāng)初只有數(shù)面之緣的丫頭果真成了自己的心頭大患,只是她至今仍想不明白一點,“真沒想到,二十年前你居然沒死。”
她可是親眼看見她的心被拉娜兒捧在手里,那位天下第一美人,曾經(jīng)的暗夜準(zhǔn)王后,捧著一顆血淋淋的心臟,笑得猶如惡鬼,然后她竟大笑著將自己的心掏出來換上去,那一刻的拉娜兒瘋狂得令人望而生畏。
只可惜,她到晚了一步,癲狂中的拉娜兒最終還是被天野無常帶了回去,她一無所獲,當(dāng)年的計劃既沒威脅到天野無常也沒抓到拉娜兒。
所以她這么多年一直在想,九離就是個禍害,是她的克星。
如今,那個一如她所言,奪人心魄的女人就站在百米之外,她心底一嘆,到底一語成幾。
穆緋歌一身黑紅大服,額間蓮花熠熠生輝,她輕輕一笑,愣是將莊重沉肅的黑色變?yōu)閵Z目耀眼的血紅。
“讓你如此失望,看來你當(dāng)年的本事也不過如此?!?p> 魯淅輕嗤,“小丫頭還是一樣好膽,你不怕你的小狼狗被做成烤肉么?”
一提小狼,穆緋歌果然瞬間氣息大變,她瞇起眼,身上的衣袍感應(yīng)到她的情緒變化開始獵獵作響,周圍的空氣里漸漸染上一層灼熱之氣。
“魯淅,你果然是個卑鄙無恥的賤人!怪不得只會干些偷雞摸狗的勾當(dāng),我倒還想問問你,你這會長之位也是如此得來的么?你配當(dāng)一會之長嗎?有本事就親自來與我較量一番,何必用這些上不得臺面的手段,莫不是,你怕了?”
魯淅到底老辣,知道只是激將法,她輕哼,“不見棺材不落淚?!闭f完一拍手,城墻上立即吊起一個巨大的牢籠。那牢籠一看便是稀金打造,氣勢沉重,里面鐵鏈重重,小狼被鎖著正閉目躺在里面,一身火紅色皮毛十分耀眼,倒看不出什么傷痕。而狼五幾個也被關(guān)在另一個鐵籠之中,它們的待遇就慘烈的多,身上血跡斑斑,傷痕累累,有的傷了眼睛,有的甚至斷了腿,一見到穆緋歌站在城下,頓時嗚嗚直叫。
見此一幕,穆緋歌雙瞳血色更濃,額頭的蓮花又亮了起來。
“魯淅!你敢!你把它怎么了?”
狼五幾個性命還在,倒無礙,斗獸會的人可能也知道它們沒多大威脅,倒是小狼,它同她血脈一體,身體有多強悍她最清楚,可現(xiàn)在竟然一點也感應(yīng)不到,這就不由得讓她擔(dān)憂不已。
魯淅一點也不在乎小狼的死活,反而能用它輕易威脅到穆緋歌便值了?!澳惴判陌?,這畜生對你那么重要,我不會輕易就殺了它的。你想要它也很容易,如今放眼天下,恐怕只有你能完成我多年的夙愿了。”
穆緋歌一楞,之前蓋因憤怒與焦急,她倒是忘了在冥夜的記憶里還有一段往事,如今一相聯(lián)合,她突然心里一樂,魯淅啊魯淅,枉你癡心一世,到頭來發(fā)現(xiàn)竟是一場大夢又會如何?
“你不就是想復(fù)活葬花大師嗎?你還真找對了人,實話告訴你,這世上,除了我誰都做不到,即便是天野無常他也不能?!?p> 魯淅聽聞心中大振,連眼睛都亮了起來,“你果然有辦法?!币矊?,這丫頭二十年前就應(yīng)該死的,如今不也復(fù)生了嗎?
穆緋歌看著她的表情不徐不慢,輕松道出,“很簡單,用我的心就可以復(fù)活任何人?!?p> 魯淅聽聞頓時一楞,她的心?她的心不是早被拉娜兒取走了嗎?難道是在騙她?
穆緋歌可一點也沒有騙她,如今她身具六種源靈,混沌之心日益壯大,她隱隱之中,竟能摸到一絲明悟,只可惜還不夠,如今只差最后一種源靈,她相信她就可以解開混沌之心的秘密了。但以現(xiàn)在的狀況,她覺得讓一人死而復(fù)生并非逆天難事。雖然她還做不到,但她隱隱有種感覺,這世上只有混沌之心能夠辦到。
“你不相信?”穆緋歌挑眉,她坦然得不像對待一個仇人,像是一位至交,魯淅眉頭高高皺起,顯然正在分辨。
然而穆緋歌此時的確沒有把她看成仇人,而是一個玩具,供她肆意玩弄的玩具。
“難道你身具某種逆天至寶?”
穆緋歌心里一笑,這女人果真玲瓏心思,看來栽在她的手上一點也不冤啊。
“你好歹也是一位絕世強者,我有沒有身懷異寶你竟絲毫分辨不出?哼,魯淅,看來你的強者之位來的也不是那般光明正大啊。”穆緋歌嘴角勾起一抹譏諷,話里意有所指,魯淅聽聞身形一頓,臉上也多出了一抹不自在。她隨即一肅,腦子飛快轉(zhuǎn)起來,眨眼功夫竟反應(yīng)過來,朝穆緋歌放出氣勢,竟似要爆發(fā)一般,厲聲大喝,“那個暗夜圣君到底是誰?!”
一提此名,穆緋歌收起了玩笑之態(tài),她飛至半空,與魯淅持平,朝前跨出一步就輕而易舉打破了她全力而發(fā)的氣勢,魯淅頓時被震的倒退開來,腳下發(fā)軟,差點摔倒又快速穩(wěn)住身形,看的城墻上所有人不由得大駭不已,而天野一都因為九離的到來,周圍也聚集了不少修煉者,他們遠(yuǎn)遠(yuǎn)地只看熱鬧,此時也是唏噓不已。
到了者級之上的地步,從氣勢就能看出許多本象。從剛才的氣勢交鋒來看,那不是一步兩步的差距,明顯是等階之間的差別。
九離不用氣勢就能完全壓制魯淅會長,這已經(jīng)不是一階兩階的差距,這已經(jīng)是境界的差距。天壤之別啊,她如今究竟是什么修為?
穆緋歌感應(yīng)到聚集在天野一都的人越來越多,更甚者,有一道強大的氣息正從東方飛來。她知道那是誰,可現(xiàn)在她一點也不在乎了,更甚至這令她感到愉悅,額間的蓮花回應(yīng)著她的情緒,亮的驚人。
她要魯淅在全大陸的面前跌下神壇,萬劫不復(fù)。更要所有讓她痛苦的人嘗到她的苦痛。
“你現(xiàn)在才問不覺太晚了?魯淅,枉你一世聰明,難道從來都沒有懷疑過葬花大師的身份?他究竟從何而來,為什么那么巧就認(rèn)識了會御獸的你?他還身懷絕技,一手煉藥之道獨步天下,若沒有這個人煉制的亂神丹,你的斗獸會會有今日?你會有如今地位?你的一切都是別人施舍給你的,如今,你該還回來了?!?p> 魯淅聽聞亂神丹便知這女人已經(jīng)知道了一切,瞬間被擊中了心中的痛處,她漲紅著臉,眼睛怒睜,“他就是他對不對?他就是我的夫君是不是?”
“夫君?”穆緋歌勾起一抹冷笑,“你配嗎?你的夫君不過是他隨手捏出來的一具假人,一個傀儡,用來迷惑你的道具,至于目的為何,你那么聰明,應(yīng)該早就知道了。不然,這天野也輪不到你來稱王?!?p> “不!他就是我的夫君!他是個鮮活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我能感覺得到,他就是他!他說他永遠(yuǎn)都會記得我,他會回到我的身邊!他是那么溫柔,那么愛我,這么多年,我從未放棄,哪怕只有一絲希望,我什么都敢去做!”魯淅得知真相后竟陷入了癲狂之中,不可一世的會長形象全無,所有人都看楞了,穆緋歌卻看得有趣極了,這個女人曾經(jīng)毀了她的一切,如今她也要一點一點,千倍萬倍地討回來。
魯淅此刻顯然受了巨大的刺激,她揪著頭發(fā),眼睛一會兒赤紅一會兒發(fā)黑,她的心神正被心里的真假折磨著,等到她終于醒悟過來卻發(fā)現(xiàn)一件更為殘酷的現(xiàn)實。
數(shù)日前,暗夜圣君大婚,立誓之后不幸隕落,九離上神攜異象歸來,被呼圣后。
還有什么比終于認(rèn)清了心愛之人的身份后卻發(fā)現(xiàn)心愛之人已屬他人更為心痛?她記得當(dāng)天他那冷酷的眼神,從不為她停留一息,那當(dāng)年的誓言與承諾,她這么多年的付出與等待又算什么?
魯淅心頭一痛,眼前一黑,差點栽倒過去,她突然眼神一變,毫不遲疑地抽出權(quán)杖,死死地瞪著穆緋歌,“都是因為你!你在騙我!我早就知道你是個狐貍精,什么男人都逃不過你的掌心!是你迷惑了他對不對!你這個賤人!我當(dāng)年就該斬草除根,將你一把火燒成灰燼!”
被罵作狐貍精的穆緋歌終于忍不住大笑起來,她高掛于空,衣袂連飛,聲揚朗悅,風(fēng)清月霽,整個天地里只余她放肆的笑聲。
絕世之態(tài),再無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