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機會
他們兩人手持解開鎖鏈禁制的符咒,一上來便為陳家父子解開了身上的鎖鏈。
陳霸象身上只有一條象征性的鐐銬,解開之后他便走出了牢門。
既然知道了自己要被釋放的結(jié)果,他也沒有半點閑心思聽這兩個小嘍啰弟子宣布了。
至于陳宇,原本馬上要被斬立決的他,身上帶著一十八重手銬、腳銬、鎖鏈,這一番解開花了不少功夫。
“轟!”
陳宇迫不及待地等著禁制解開后,運足了真氣,將身上的這些鎖鏈,盡數(shù)炸開。
他心中飽含憤怒,在執(zhí)法堂呆的這些日子,陳宇可算是受夠了。
溢出來的氣勁,差點沖垮了這件牢房。
陳宇看著一眾附近執(zhí)法堂的弟子嘴里吃灰又不敢動彈的模樣,這才從嘴角嗤笑一聲,然后心滿意足地走開了。
比及臨走的時候,陳宇還扭頭看了一眼執(zhí)法堂三個字的牌匾。
心中默念道,若是有朝一日小爺我子承父位,當上了副宗主。
第一件事就是要拆了這晦氣的地方!
父子兩人離開了執(zhí)法堂后,回到了第一峰。
當即有幾名雜役弟子上來,為他們接風洗塵。
吃完了靈果,飲了靈茶后,父子二人終于歇息了下來。
這幾日的折騰,讓兩人神經(jīng)著實繃緊了。
陳宇這下松懈了下來,一邊把玩著一顆靈丹,一邊猜測道,“父親,我覺得咱們這次倒霉,跟那個什么第二峰的楊巖,脫不了干系!”
“咱們不如算一算,這小子有什么把柄,給他反將一軍?”
算算?
蒲團之上的陳霸象,猛地睜開眼。
他右手掐指,甚至連左手的五根指頭都用上了。
陳宇手中的靈丹放在了一旁,他看著父親十指指尖上白光閃動,知道父親這是在用易術(shù)推演未來和過去的因果了。
突然,陳霸象大喝一聲,震得四周的蒲團全都化為了齏粉!
“糟了!”
“為父萬萬沒有想到,有人蒙蔽了天機!”
陳霸象此刻臉上難看到了極點,這剛剛一絲泄露的天機,讓他立刻捕捉到了危險的降臨。
“怎么了?”
可憐自家寶貝兒子陳宇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父親大人,是黃友德那邊有什么變故了嗎?”
陳霸象連忙繼續(xù)推算,根據(jù)剛剛自己下意識的發(fā)現(xiàn)的天機,追查了下去。
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明就里的陳宇,臉上的焦急神色越來越濃厚。
但他也不敢去催促父親,畢竟他也知道,這能遮蔽父親和自己天機的人,非同小可。
況且父親大人并不是十分擅長易術(shù)。
只是他在心中下定了決心,若是發(fā)現(xiàn)了針對自己父子二人的家伙,一定要將其碎尸萬段!
陳宇焦急地在房間里面走來走去,越來越沉重的腳步聲,讓陳霸象不由得眉頭大皺。
“夠了!”
“出去!”
陳霸象抬手一巴掌,隔空揮出一道氣勁,將陳宇整個兒轟飛了出去。
灰頭土臉的陳宇從地上爬起來,他此刻只恨那個陳遲行不在自己面前,若是此人死而復(fù)生,自己倒也能找個出氣筒,好好發(fā)泄一下心中的怒火。
足足半柱香的功夫后,陳宇終于看到了推門而出的父親身影。
只是還未來得及開口詢問,陳霸象便一把將他推開,語速飛快地喝道,“給我逃!逃得越遠越好!”
“兒子,若是還在這武侯仙府,你我都要沒命了!”
沒命!
很難想象,這是身為副宗主的指虛中期大修士,父親所能說出來的話。
他急忙追問道,“父親,這到底是怎么……”
陳霸象一把抓住他的衣領(lǐng),飛到了半空之中,抬手便是拋出了一件戰(zhàn)旗法寶,一腳踩了上去。
“告訴你,陳遲行將為我們做的臟活的事情,都寫在了一本日記里面!”
“甚至包括為父上次和紫陽魔宗的軒轅宗主交換本門秘傳功法的事!”
什么!
陳宇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一時間熱血直沖腦門。
他一個恍惚,差點從高空之中掉了下去。
這件事自始至終,陳宇是清楚的。
他還得到了軒轅宗主的點撥,這才順利碎丹成嬰。
只是這件事陳遲行居然都給察覺到了,還記載了日記里面。
在武侯仙府之中,一萬件臟活,哪怕是暗算了陳遲行這樣的同門長老的事,都有辦法遮蓋下去。
但唯獨一件事,是宗主絕對不會放過的。
那就是背叛本門,將本門的秘傳功法,交給魔道中人。
武侯仙府一共有九峰,但這九峰長老修行的功法,并非是一定有所限制的。
而且九峰長老的功法,也不是不傳之秘。
例如金光咒,這等功法,甚至連雜役弟子都能接觸到只言片語。
唯獨秘傳功法,一共只有四門。
所有的武侯仙府的功法,都是從這四門功法里面衍生變化而來的。
這四門功法,
分別是《二十四橋明月劍訣》、《破浪訣》、《傲歌指法》和《霹靂神宵功》!
皆為上古創(chuàng)立武侯仙府的渡劫期修士,在渡劫之后,想盡辦法,傳遞了一些仙人功法下來糅合而成的。
這里面包含了堪比妖族修士神通的仙術(shù),是橫掃四洲海域的存在。
陳霸象將自己身為副宗主所得到的半部《破浪訣》,同軒轅宗主參詳。
無疑于將本門的壓箱底的仙術(shù),雙手送上一門給軒轅宗主!
這是欺師滅祖的行徑!
不!
何止是宗主,就是同門上下,也沒有任何一個人,不想著他們陳家父子去死了。
為今之計,不逃還能怎么破?
不跑?難道留在這里等死不成?
陳霸象半蹲下身子,正欲將真氣都注入這件戰(zhàn)旗法寶里面。
突然他面容一緊,隨后站起身來。
陳宇不解地喊道,“父親?你還在等什么?。俊?p> “我們快點走就是了!”
陳霸象嘴角垮下,臉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走不掉了!”
只是四個字,如同天雷一般,擊在了陳宇的心頭。
但陳霸象接著用傳音入秘的法術(shù)說道,“等下,為父先動手,你趁亂逃走便是!”
什么?
要到了這等地步了么?
下一刻,一道身影出現(xiàn)在不遠處。
陳宇愣住了,他認出了這道人影是誰,也明白了父親剛剛要求自己趁亂逃走的原因了。
因為來者,可以說是在武侯仙府之中,父親少有的忌憚之人。
武侯仙府,宗主。
戚冀廣!
此人早在一百多年前,便是指虛后期的修為了。
這些年修行本門四大秘傳,身為宗主,能得到四本秘傳功法里面的兩本。
而自家的父親,只是副宗主,只能看到半本。
也就是說,陳霸象手中最多只有殘破的仙術(shù)。
而眼前對上的戚冀廣卻是手握兩門完整的仙術(shù)!
再加上境界的差距,誰勝誰負,已經(jīng)是很明顯了。
戚冀廣面容淡然,一張白凈的面皮之下,留著三縷漆黑的長須。
他身穿素白道袍,腳踏一柄飛劍。
身后,漂浮著二十四枚劍丸。
“呵呵,我們武侯仙府難道已經(jīng)沒人了么?”
陳霸象隔空指著宗主喝道,“難道非要讓普天之下的人,看看什么是宗門的宗主,和副宗主相殘么?”
戚冀廣并未說話,而是右手一指,身后的二十四枚劍丸表面,開始散發(fā)出皓月光芒。
在這漆黑的夜空之中,這些劍丸甚是奪目逼人。
“糟了!”
陳霸象心中咯噔一聲,他知道戚冀廣的手段。
這位師兄話不多,但只要是起了殺意,出手便是雷霆手段。
絕不會給敵人第二次機會的。
他們曾經(jīng)都是各峰長老的時候,并肩作戰(zhàn)過,熟悉戚冀廣的戰(zhàn)法。
再加上身后的這二十四枚劍丸,這一招莫非是……
“小心!二十四橋明月夜!”
這既是仙術(shù)劍招,也是這一套劍丸的名字。
霎時間時間似乎停止了流動,而陳霸象四周的空間也反復(fù)凝固了起來。
這就是仙術(shù)的可怕之處,一旦出手,首先便是會鎖定敵人身邊的時間和空間!
近在咫尺的陳宇,只來得及看到父親的嘴巴張了張。
下一刻,可怖的威壓盡數(shù)轟擊而來。
隔空的二十四枚劍丸,在空中拉出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
第一枚!
轟!
炸在了陳霸象本能升起來的真氣護罩上。
緊接著第二枚撞在了第一枚的身上,威能翻倍!
第三枚……
第四枚……
碾壓過來的威能,讓陳霸象痛不欲生。
但在這生死關(guān)頭,陳霸象還是用力揮出了自己的拳頭。
這一拳,卻不是砸向宗主,而是砸向了……
陳宇!
“走!”
比及陳宇耳邊響起了陳霸象的喊出的這個字的時候,他已經(jīng)是被重重的擊飛了出去,砸在了一片草地上。
陳宇勉強爬起來,哇一聲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他扭頭看了一眼空中,這時候已經(jīng)找不到父親和宗主斗法的影子了。
應(yīng)該是那片空域都被仙術(shù)給封鎖了時間與空間。
不僅是法術(shù),甚至連肉眼都探測不到。
陳霸象的意思,是要他活下去!
是的!
他要活下去!
陳宇站起身來,沒有分辨方向,只是竭盡全力地朝前跑去。
跌跌撞撞的陳宇,此刻胸膛就要裂開了。
指虛后期的宗主所使用的仙術(shù),果然可怕。
九成九的沖擊,都被父親給擋下了。
但唯一的一星半點的余波,在陳宇的背后撕開了一道大口子。
任由他身上穿著三件防御性的法寶,甚至還有一件保命的古寶。
在展開的一瞬間,就被震成了齏粉!
更為可怖的是,這還是那些劍丸的頭幾顆。
若是全數(shù)施展開來,父親……
陳宇不敢多想了,他現(xiàn)在能保全自己的小命,已經(jīng)是不錯的了。
“我要活下去……”
陳宇點在了自己的幾個穴位上,想要止住鮮血。
但宗主的仙術(shù)帶來的破壞,正在逐步吞噬陳宇的生命。
他現(xiàn)在必須找到一個洞府,里面要有足夠的丹藥,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跌跌撞撞之間,陳宇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來到了第二峰。
他想起來了,自己就在這里被黃友德給抓走的。
也是從這里,他的運勢急轉(zhuǎn)直下。
楊巖……
這個混蛋似乎也是住在這里的。
有了!
生死關(guān)頭,陳宇爆發(fā)出了極大的潛能。
他快步上前,尋找著楊巖的洞府。
“殺……殺了他,奪走他的丹藥,我就能活……就能活……”
口中念念有詞的陳宇低頭趕路,他此刻心中充斥著仇恨。
腦中甚至還浮現(xiàn)出自己能逃出生天的喜悅之景……
“砰!”
陳宇一腦袋撞在了堅硬之處,他一抬頭,便聽到了一個蘿莉聲。
“哇!你是哪個弟子?撞壞了我的傀儡!”
“你賠我!”
陳宇一抬頭,便看見了一個身穿第二峰弟子服飾的女修士。
這小娃娃生的粉嫩,正是楊巖的小師妹。
陳宇抽了抽鼻子,擦了把頭上的冷汗道,“喂!你知道楊巖在哪么?”
“你找楊師兄干什么?”
小師妹頗為不滿地走了過來,扶起了地上的傀儡道,“你這人,毫不講理,來找人就找人,為什么要撞壞我的傀儡?”
楊師兄?
陳宇獰笑一聲,舔了舔嘴唇,一巴掌將傀儡再度抽了出去。
這次的力道,讓傀儡的腦袋都掉了下來。
“哇!”
“你干什么呀!”
“這是楊師兄親手給我做的傀儡,無價之寶?!”
陳宇嘿嘿一笑,沙啞著嗓子喊道,“楊師兄是吧?那你帶我去見見你的楊師兄吧!”
“不然,這傀儡……”
說著,陳宇還一腳踩在了傀儡的身上。
他絲毫沒有發(fā)現(xiàn),在傀儡的肚皮上,一道道繁復(fù)的古樸法陣,正在逐漸亮起。
“你……你……”
小師妹突然發(fā)現(xiàn),眼前這個男子有些不對勁。
雖然身上穿著的是第一峰弟子的服飾,但一身的血污和腥臭味。
而且他滿臉的冷汗,像極了受了重傷的樣子。
莫非……
是敵人?
她急忙靠后退了幾步,想要離開這個男子的范圍。
但陳宇也不是吃醋的,見這個楊巖的師妹想要跑,立刻楊起手來,掌心一道高級法術(shù),就要轟過去。
“不要!”
小師妹還只是剛剛筑基,沒有幾天穩(wěn)固境界。
這時候只能是慘叫一聲。
“轟!”
陳宇手中的法術(shù),還未揮出,他的腳下,卻傳來的爆炸聲。
陳宇連忙低頭一看,一道刺目的綠芒,從傀儡的身上透體而出
不對!這威能!
是禁術(shù)?。。?!
陳宇在瀕死之際,腦中轉(zhuǎn)過了這些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