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分院（下）

　　新生一個個上前把分院帽戴到自己頭上，分院帽也都喊出了他們要去的學(xué)院，盡管有些人花的時間要長了一些。

　　迪蘭現(xiàn)在很忙，他一會兒看看分院帽，一會兒看看奇洛，時不時地還順便瞟兩眼鄧布利多，他觀察的結(jié)果是：此間沒有蹊蹺。廢話，他又不是影視劇里那種能讓線索以關(guān)鍵詞形式浮在人腦袋上的神探。

　　“不過，這也許是追蹤咒的一個改良方向？”迪蘭揉了揉脖子，漫無邊際的想到。對于他這種原版追蹤咒放幾秒就萎了的選手來說，讓他改良這個咒語簡直就是讓初中生寫論文還要求創(chuàng)新。

　　實際上，通過之前的觀察迪蘭確實有一個他不太愿意承認(rèn)的發(fā)現(xiàn)：看見鄧布利多平靜地和奇洛坐在一起讓他稍微放心了些。

　　“迪蘭·莫蘭！”就在這時，麥格教授高聲喊道，幾十個名字過去了，老太太依然中氣十足。

　　“喲，到我了！勞駕各位，讓讓！”迪蘭客氣的穿過人群，在全場的注視下走到椅子邊，拿起分院帽，坐下。

　　“終于能整點好康的了！”迪蘭的嘴角情不自禁地歪了起來；這世上難道有比安全高效的弄明白一個超自然物品更爽的事兒嗎？當(dāng)然沒有！

　　“又出現(xiàn)了！迪蘭他總是這樣！每當(dāng)他做出這個表情，接下來他就會做出一些怪怪的事！”一直盯著迪蘭的哈利突然一哆嗦，就連心里的緊張都在不知不覺間被沖淡了。

　　迪蘭深吸一口氣，把分院帽扣在頭上，然后使勁兒在腦海里想到：

　　“wei，在嗎？”

　　兩三秒過去了，分院帽沒什么反應(yīng)。

　　“在不？”迪蘭在腦海里玩兒命復(fù)讀這兩個字。

　　“不在！CMN！”突然，一個陌生的聲音在他耳朵邊炸開，差點把迪蘭嚇一跳，但是他還是穩(wěn)住了。迪蘭眼珠一轉(zhuǎn)隱蔽地觀察了下四周，一切正常，看來是只有他聽到了這個聲音。

　　”既然能這么腦內(nèi)打字對話，那就好辦了！“

　　“你小子別鬧！我這給你分院呢！”之前的那個聲音在迪蘭腦海中繼續(xù)說，語氣聽上去頗為煩躁：“你腦子里這么多麻瓜的知識，是怎么還能用出魔法來的？我不能理解！“

　　迪蘭一聽更來勁了，好家伙，居然能檢測并分辨我腦中的知識，都不用我自己腦內(nèi)打字來陷害，呸，測驗?zāi)懔耍?p>　　“那你怎么看？”迪蘭急切的問道，“你對測不準(zhǔn)定理，數(shù)學(xué)的不完備性有什么看法？對于存在的觀點又是什么？”這帽子在“看”到了他的知識后居然還想著分院的事兒，什么分院，霍格沃茲在這些問題面前算個茄子！

　　“我不看，因為我是頂帽子！我叫分院帽，不是全知者，也不是許愿機！”

　　“但是你看到了，不是嗎？你在看到那些知識后依然能運轉(zhuǎn)，這說明你和由計算機構(gòu)建的人工智能完全不同，那你到底是什么？又是怎么做到分院這件事的？”說到這里，迪蘭的“語氣”變得狐疑起來：“有沒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輸出的結(jié)果實際上是完全隨機的？整個所謂的分院儀式就是一種心理學(xué)的游戲？跟我擱這玩霍桑效應(yīng)，皮格馬利翁效應(yīng)是吧！”

　　這無疑是最符合“奧卡姆剃刀”的解釋；與此同時，任何其它的解釋好像都會引出更多，更復(fù)雜的問題：

　　如果分院帽真的能像大家以為的那樣檢測到一個人的“潛質(zhì)”，那他的道德判斷是什么，標(biāo)準(zhǔn)從何而來？

　　如果分院帽能“預(yù)測”哪個學(xué)院對學(xué)生最好——這同樣涉及了價值判斷，以及個人和整體利益關(guān)系到問題——如果分院帽預(yù)測某學(xué)生被分到斯萊特林后會成為魔法界的頭號恐怖分子，它會怎么做？如果它看到某學(xué)生在格蘭芬多能取得榮譽，在拉文克勞能取得智慧，它又會怎么做？還有，如果人的未來能被這般輕易決定，自由意志的問題又該...

　　問題列到這兒大家應(yīng)該都懂這個意思了。

　　在“猜”到最可能的答案后，迪蘭有些釋然，又有些失望。

　　“等等，我為什么會失望？”

　　“奧，原來你是這么釋放魔法的！真是...擰巴??！”安靜了許久的的分院帽這時再迪蘭的腦海中感嘆道。

　　“話說回來，你之前關(guān)于我的那些設(shè)想還是挺酷的嘛，原來我的形象在大家眼里是那么光輝？我就想問你一句，在你的所有設(shè)想里，你在哪？”分院帽主動問迪蘭道，看樣它在意識到了迪蘭的奇葩后終于決定換一種工作方式。

　　此時，大廳里的學(xué)生們已經(jīng)有些躁動不安，因為迪蘭已經(jīng)打破了本屆新生的最慢分院紀(jì)錄，比那個叫納威的圓臉男孩花的時間還要長了。

　　面對分院帽的質(zhì)問，迪蘭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這是什么鬼問題？我在這里邊能有什么影響，不就是一個戴帽子的隨機蠢貨么？”他拒絕思考這個荒謬的問題。

　　離譜的是，分院帽就這么不出聲了，裝死。一人一帽兩位就這么耗上了，誰TM也不管這在場的上千號人能不能按時吃飯睡覺明早上班上課，絕了。

　　學(xué)生們的騷動從眼神變化，肢體動作和輕微的嘆氣已經(jīng)發(fā)展成為了公然的交頭接耳，整個禮堂發(fā)出嗡嗡的吵鬧聲。麥格教授一言不發(fā)，看向座位上的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微微點頭，輕輕咳嗽兩聲，用魔杖輕輕敲了敲身前的空杯子，這聲音明明不大，卻清晰地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里，整個禮堂瞬間又安靜下來。

　　“老鄧這一手夠靚啊，怎么做到的？嘿嘿，看到了嗎，分院帽，我可以這么干一整天！”迪蘭心說我這么大個人豈能被一個帽子拿捏？

　　“很好，繼續(xù)想。”分院帽突然鼓勵迪蘭。

　　迪蘭：“？？我做了甚么？”

　　“沒錯，就是這樣！”分院帽又來了句。

　　這下迪蘭更蒙了，咋回事兒？擱這兒陰陽怪氣我？

　　“錯了！”

　　“我TM...”

　　“對了！很近了！”

　　迪蘭停止了思考。因為他終于明白了——關(guān)鍵在“我”。

　　世上所有的魔法都來自巫師，巫師的魔法又來自他們的意識。

　　分院帽沒有在玩隨機游戲，當(dāng)然也不能預(yù)測未來或者做出完美的道德判斷，它只是照見巫師內(nèi)心的鏡子。一直都是巫師自己給自己分院；就像飛的不是飛天掃帚，放出魔法的不是魔杖，讓魔藥生效的不是魔藥里的化學(xué)成分——而是巫師，巫師，和巫師。

　　“對了，就是這樣！我想，咱們終于可以就你的去向達成一致，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