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收到李元的消息,謹慎的跟在后邊。
狹窄漆黑的線上看不清東西,他帶上夜視儀,槍已經(jīng)上膛。
[笨蛋李:我開始了,幫我計時。]
[磨砂颶風:好。]
夜視儀里幽幽的綠光照射出遠方紅色的人影,熱成像畫面在暗淡的環(huán)境中顯得有些詭異。
畫面內(nèi),幾道藍色的劃痕在空中突兀地閃過,剛才還完整的幾個人體,從藍色劃痕經(jīng)過的地方破開,接口處,紅色的溫度開始消散。
這是……?對畫面內(nèi)的動靜,撒旦才剛剛仔細看清楚,那藍色的劃痕就已經(jīng)消失的無影無蹤。
風?
靠在后方,給李元堵路,他悠然自得地觀賞著李元戰(zhàn)斗。
現(xiàn)在的李元,比起兩個月前可以說是大進步。
刀刀要害,一刀下扎,不急收刀,接身法奪槍,借槍殺人,移動間,一槍一個,彈空拔刀,行云流水,不帶停頓,時不時反身橫刀彈量彈,借角度毀掉一人武器或殺一人,風刃飛出,沿敵人空檔繞行,反手一扎,再刺了個七七八八,橫劈豎砍,管他什么護盾防具,照著樣削鐵如泥,精湛狂襲,刀刀致命。
“啪!”
最后一個人倒下。
除了阿努比斯。
[磨砂颶風:這人算嗎?]
[笨蛋李:不算。]
[磨砂颶風:4分52秒,不錯。]
“阿努比斯?我記得你是叫這個?!?p> 三瘋給他的這套短刀實在是極品,砍了這么多合金防具,砍斷那樣多人骨,都不帶翻刃,甚至,刀口上連個劃痕都沒有,連血都不用甩,就能直接收鞘。
阿努比斯剛剛準備舉槍射擊,一陣涼風襲來,他的雙手手腕斷裂在地。
“?。 笨诶锇l(fā)出吃痛的叫喊,阿努比斯跪到在李元腳下。
“來,告訴我,你這只看門狗又在打什么主意?或者說,你們那個墨爾,又在打什么主意?”
李元俯視著只渾身顫顫巍巍、匍匐在地的狗。
那雙眼里的情緒太復雜,李元一時間還無法和這人共情。
要說是憤怒,估計是肯定的,可是因何憤怒,他總是搞不清楚,因為,這人看到李元的時候,都一直很憤怒。
在其他的,不好意思,李元這種本身對別人情緒沒有那么敏感的人,還真解讀不出個一二的。
撒旦走到他身邊。
看著黑暗中兩個高大的身影,阿努比斯自知已無活路。
“哼,我們?我們要扒你的皮!吃你的肉!再把你的骨頭抽出來,丟到下水道里喂老鼠!”
阿努比斯已經(jīng)是窮途末路,現(xiàn)在失去雙手,已經(jīng)全然沒有戰(zhàn)斗力,只得倒在地上,不斷地說著羸弱的惡毒話語。
“哦……原來如此,哎,我想起來,咱們是可以看別人手機芯片的記錄的對吧?”李元忽地回頭問撒旦。
“嗯。有一個機器可以做到。”
聽到這,阿努比斯那臉上多了一些不可置信。
“啊,這樣啊,那留你沒什么用了,再見!”
還沒等阿努比斯開口,那滿是不甘、憤怒、不可思議的頭,就滾落在地。
“手機芯片怎么抽出來?”
盯著那顆頭顱,李元手指撐在臉頰兩側(cè),詢問。
“刀給我。”
接過刀,撒旦嫻熟的剝開脊椎上方的皮肉,幾下?lián)]刺,那芯片完好無損地落在手上。
“走,回去看看?!?p> 順手將短刀插回李元身后的刀鞘上,撒旦打量著手里的手機芯片信號,轉(zhuǎn)身回訓練營。
“不虧是你,廚藝大師,刀工就是了得?!?p> “少貧?!?p> .
抽出張紙巾,把那芯片簡易擦拭,放入掃描光圈里識別。
“請稍后……”
“請接入3號接口。”
按照機械女聲的提示,撒旦將芯片插入讀卡器,找到連入第三個棱形接口的線路,接上后按提示開始校準。
龍爻手上這款手機芯片讀卡成像儀,并非是暗河自主研發(fā)的新鮮玩意。
早在幾十年前,國際環(huán)境越發(fā)緊張,國家關(guān)系越發(fā)梳理的時刻,A國就因恐懼內(nèi)部存在他國間諜,而引導了一出轟轟烈烈的矯枉過正式間諜抓捕行動。
手機自從被改成腦機借口的形式以后,成為了人們自證清白的唯一有力籌碼。
A國主流的手機芯片,除了大眾熟知的腦機借口和操作手柄以外,還包含特定的記憶存儲路徑。
簡言之,當一個人想要記錄下來人生中的快樂時光時,他可以利用芯片里包含的記憶存儲功能,對記憶進行云上傳。
有人戲稱,這是讓人類的意識走向四維的開始,因為,人類開始可以操控自己過去的時光片段,利用記憶存儲功能回到過去的片段里,身臨其境。
有人也因此患上了記憶紊亂癥,會因深陷過去的時光而無法自拔,再也無法正常的生活。
但大眾不知道的是,上層手機芯片的同一發(fā)行商,與A國的各個爪牙機構(gòu)合作,在這樣便捷的記憶存儲功能里,開了一個后門。
他們就像上帝一樣,能夠利用這樣的后門,去窺探集體的記憶,去搜尋他們的懷疑對象,悄悄的驗證他們心里懷疑的每一個人。
只要有一點點可能,被懷疑的對象,就會因間諜罪的嫌疑而被逮捕。
這讓大眾無盡恐慌。
但這樣的恐慌和抗議,很快,就如風一樣過去了。
沒有人想起來,他們曾經(jīng)因此,而恐慌過。
也沒有人想起來,曾經(jīng),這個國家的機器們,一度在壓抑至極的懷疑中,將手伸向了他們的民眾。
龍爻這塊成像儀,是在暗河外找到的。
那天,對機械一向敏感的梅花A良葉,在地上看到了這個正在閃爍的破損機械。
幾乎是直覺趨勢,他強烈要求撒旦和炎一二人,幫他把這個破爛不堪的大東西搬回訓練營。
二人也幾乎從不拒絕良葉這個天才少年的要求,自是欣然同意。
沒想到,良葉愿意花整整半年來修這個儀器,還將老舊的線路接口全部更新,內(nèi)部的系統(tǒng)也升級了一遍。
最終成就了這款暗河唯一的芯片讀卡器。
經(jīng)過短暫的調(diào)試,撒旦操縱著接入儀器的手柄,左右對準儀器內(nèi)部的拓撲線路,就像穿針引線一般熟練。
李元看著他這一系列的操作驚嘆不已。
“簡直像玩游戲?!?p> “嗯,差不多。好了。哦對了,等會,順便讓你看看上次我們在底下收集到的玩意?!?p> “好啊?!?p> 二人坐在休息室里,看著投出的全息投影,如進入觀影廳。
只不過周圍睡著的一眾人,讓此時氣氛變得壓抑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