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麥克風(fēng)嚎叫聲從臺上傳來。
1號穿著他那看起來相當(dāng)有質(zhì)感的宇航服，緩緩地走到燈下，站在舞臺中央。
“親愛的親友們，大家好，我是1號，你們的引路人，科隆?！?p> 李元腦瓜子嗡嗡的：真是神他媽這里又有個科隆？
科隆這個名字是和他過不去了是吧。
這家伙，不僅與之前的科隆長得都不一樣，聲音不一樣，似乎連職務(wù)都發(fā)生了變化。
“今天是飛屋計劃啟動的第一期。希望在座的各位，都準(zhǔn)備好見識見識自己多年來投資的心血了。”
“我們?yōu)榱诉@一刻，等待了多久？”科隆發(fā)問。
很快就能聽到底下傳來七嘴八舌的回答。
“我等了他媽的50年，從千禧年就開始投資，沒有比這更久的吧？”
“你別說，還真沒有?！笨坡↑c頭笑笑，算是官方按章。
“我等有了34年了?！?p> “我有個十幾年，應(yīng)該。”
“我投的第一檔，一年三千萬，已經(jīng)投資了整整24年了?！?p> “不小的投資，真是不小的投資。”科隆欣慰的笑著，接著，他提高了音量，“這是人類最宏偉的投資建設(shè)，沒有之一。沒有之一。我們的功臣們，都在這里，都在這里！”
“這是何等的豐功偉績，我們的第一批功臣，即將取得碩果！”
“但是……”
科隆話鋒一轉(zhuǎn)。
“我們都知道飛屋計劃，把各位篩選出來，是為了證明人類的卓越?！?p> “為了向西格瑪文明證明我們的卓越所在，我，代理人，斗膽向西格瑪文明做了提案。也就是，我們可以利用劣等人類作為比較數(shù)據(jù)，來向他們證明高等人類的基因之卓越所在！”
底下的人紛紛點頭，十分滿意。
“本來我并不想這樣快的把這提案實現(xiàn)，這樣，也未免實在是太過于殘忍、無情，說出去，旁人恐怕也會道我等狗眼看人低?！?p> “但是，既然，他自己過來了……咱們也攔不住他?！?p> “那么，讓我們歡迎我們的對照組！”
“3806號！4052號！”
聚光燈打到二人身上，周邊頓時黑得如深淵。
李元心想，這下真是歪打正著。
而剛剛對李元壁之不及的4052號此刻面容震驚，驚得說不出話來。
“不，等等，等等，我是花了錢的，喂，憑什么，憑什么讓我當(dāng)對照組？明明他才是，只要他一個就夠了，喂，別動手，別動手！”
編號寫著0號的安保人員蜂擁而上，抓著4052號的手肘就往臺上拖動。
這就是山鷹？李元甩開安保人員的手，自己走上去。
這些都是山鷹。
那山川到底是誰。李元繼承了王井的記憶，但連王井本人也不知道山川的真實身份和真實長相。
4052上來時，依舊在掙扎，直到他掙脫了束縛站在臺上，看到下方的人鼓掌喝彩的那一刻，一時束手無策。
“讓我們歡迎我們的另外兩個偉大的功臣。”
“功臣？”4052有點蒙，“不是對照組嗎？”
“對照組，也是非常偉大的，各位覺得呢？”
贊賞的聲音傳來，4052越聽越感飄飄然，臉上還有點發(fā)紅，一下子醉熏熏，很快意識開始脫離。
“嘿嘿。”
李元看著4052的宇航服，那胸口前別著的管子，還在朝外滴落的粉紅色液體，頓時心中明白了什么。
“功臣！功臣！功臣！”
底下的人像是看世界杯給隊員加油打氣的觀眾，喝彩聲洋溢得到處都是。
李元只覺得這場面實在是荒誕得很，他和4052就像兩個小丑一樣，是他們完美的娛樂節(jié)目。
飛屋計劃，到底是什么？是以怎樣的吸引力，拉來這樣多的有錢人來長期投資？
李元側(cè)目打量著科隆。
三個科隆，一點都不像，完全不像。
完全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樣子。
他腦中響起另一個聲音，行善者的聲音。
“莫醫(yī)生?！?p> 行善者代號科隆，莫拉等人是他的私生子，莫青稱他父親，但行善者卻不曾叫莫青兒子，而是叫：
“莫先生”或“莫醫(yī)生”。
說明他們倆平輩。
李元有點頭暈。莫青怎么會和科隆是平輩。
西格瑪文明又是怎么意思？
可此時不是他想這個的時候。
上方出現(xiàn)一股刺眼的光芒。
波動！李元認(rèn)出那光芒的來源。
引力波的波動，強大的空間撓曲造成的引力波漣漪場！
甚至還有些許相似的頻段傳來！
李元幾乎已經(jīng)明白了什么是飛屋計劃了。
就差他親眼看著飛屋計劃啟動。
可是山川為什么說，飛屋計劃死路一條？
飛屋計劃死路一條，飛屋計劃不是忒修斯之船，不要登上那階梯，氣球會斷線。
一切一切，那封信里的文字，充滿了警告。
然而，打開的時空通路后，并不是什么UFO。
只有一片漂亮得如即將進入伊甸園的空間漣漪。
“來吧，飛屋計劃的功臣們，是時候豪取碩果了！”
科隆大手一揮，示意他們按編號排號對，接著，他們一個接一個地走到舞臺上，按下宇航服的沖氣按鈕，順著向上的引力坡道一路攀升，攀升至美麗的巔峰。
從2號開始，一直到3019號。
上去了大約300多人。
他們魚貫而入，要是把方向反過來，恐怕他們跟下餃子沒有什么區(qū)別。
一個一個，無聲地落入美麗的水面。
那里的引力場，已經(jīng)是時空中的最低點。
李元對此再熟悉不過了。
“到你了，3806號?！笨坡”３种Y貌的微笑，眼里的陰森卻很是嚇人。
李元的雙腿如灌了重鉛，紋絲不動。
“3806號？”
李元在科隆的注視下，緩慢地往前邁步。
走到光下。
那美麗的波紋，是引力的低勢能點，所有的引力皆朝那處匯集，卻沒有形成壓迫的起點，而是順著漂亮的薄膜流入薄膜的背后，滑進未知的背面。
等待他的是什么？
李元正在上升。
才上升了3米，他就已經(jīng)能通過波動感知道背后的一切。
西格瑪文明的一隅呈現(xiàn)在眼前。
扭曲的紋樣，彎曲的藍色光子，在薄膜和視野的感知中，變成李元無法理解的樣子。
但他知道他在哪見過這個東西。
沒錯的……沒錯的……
他知道的……
是在馮百的艦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