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套路

　　薛槐序唬她：“還想為她隱瞞？你不知她若拿足銀兩會不要你么？”偷偷摸摸準(zhǔn)沒好事。

　　小孩頓時(shí)不知所措：“不可能。”

　　薛槐序悄悄道：“你告訴爹，爹不僅會替你保守秘密，還會設(shè)法留下她，讓她永遠(yuǎn)做你的娘親?！币环么蛱茁泛?，單純的小孩神色有所松動，糾結(jié)猶豫良久告訴薛槐序經(jīng)過。末了提醒道：“爹爹，要說話算話啊。”

　　“幾時(shí)騙過你？”薛槐序沉聲反問。

　　小孩嘟嘴不反駁，爹爹的承諾向來作數(shù)。

　　……

　　李沅進(jìn)了胭脂鋪，掌柜的急急迎上埋怨道：“李娘子，你可算出現(xiàn)了，我等了你足足二十多天，二十多天??！你知道我這段時(shí)間怎么過的嗎？”她本來承諾那些夫人小姐月底出貨的，結(jié)果如今連配方都還沒拿到，為此不知挨了多少罵。

　　李沅連聲道歉，并說明原因。

　　掌柜的歇了火氣：“原來如此，早前城東也因此被官府封了十?dāng)?shù)天。你家人可都安好？”

　　“安好，有勞掌柜的掛心?！崩钽淇蜌獾?。

　　兩人進(jìn)入里間，落座后李沅掏出配方，又打開包袱內(nèi)已經(jīng)做好的唇脂和用剩的配料。

　　掌柜的檢閱配方，直呼妙?！澳阍趺磿氲接梅湎灤尕i牛髓？”

　　“呃……”李沅不便詳說，將話題引至自帶的唇脂上：“掌柜的，這些五十個(gè)銅板賣給你，香料等白送了，你要不要？”一盒五個(gè)銅板，和地?cái)偵系囊粯觾r(jià)，她自覺很便宜了。

　　掌柜的用指腹蹭了唇脂湊近聞，一股淡淡的桃仁香，她又搓了搓，質(zhì)地算得上中上品了。

　　剩下的香料粉質(zhì)細(xì)膩氣味清新，白送她她也不好意思全拿?！拔移缴钕矚g和李娘子這樣的干脆人做生意。這樣，我給你一百文。冒昧問一句，你這唇脂里頭放了什么香料？和上次不一樣的味兒，摻了桃仁油么？”賣五文一盒，不虧？

　　李沅瞬間覺得自己虧了，掌柜的這么爽快，唇脂價(jià)值肯定不止一百文，但又不好當(dāng)面反悔。她搖了搖頭：“非也，告訴你無妨，我往里頭滴了兩滴桃花瓣蒸餾出的純露?！?p>　　掌柜的夸李沅挺有想法，結(jié)完余款開口邀請她吃飯。

　　李沅委婉拒絕：“多謝了，我還有事，失陪?！?p>　　李沅揣好銀兩出店鋪安分的走了一段路，而后跑起來，有錢啦！

　　明兒她就去鎮(zhèn)上看牛，了卻此間事宜好進(jìn)京，她要去到那兒做生意，當(dāng)富婆，看一看貴族的王孫公子哥兒，撩撩古風(fēng)小哥哥。

　　據(jù)說古代的帝王注重相貌，對讀書人長相有一定的要求，她到時(shí)候就搬書院旁邊住。

　　想想都美！

　　李沅經(jīng)過糕點(diǎn)鋪，停下腳步買桂花綠豆糕。提至約定地點(diǎn)，父女倆已經(jīng)候那兒了，小孩貌似有些不開心，趴在薛槐序肩上蔫蔫的。

　　男人腳邊的竹簍放滿了生活用品，目光凝著她仿佛有些不耐煩。

　　李沅正春風(fēng)得意，也不介意，彎著眼睛笑：“我回來啦，歸荑，怎么了呀？我賣完了唇脂，給你帶了好吃的綠豆糕哦?！?p>　　小孩聞言有了精神，高高興興的接過李沅遞給她的糕點(diǎn)。

　　李沅蹲下伸手翻竹簍，除油鹽醬醋外，還有蠟燭和火折子。她說：“難得外出，多買兩扎紙屯起來吧。針線也得備著。還有，碗碟也要買幾個(gè)，再買些鐵絲編成網(wǎng)，快夏天了，熱的時(shí)候咱們坐院子乘涼用鐵絲網(wǎng)烤魚啊，肉啊。”

　　薛槐序眼底一閃而過的驚異，據(jù)他所知，番邦便用此法吃肉。

　　小孩此時(shí)從薛槐序懷里下來，動手剝開包綠豆糕的油紙，拿出一塊送到李沅嘴邊：“娘親你吃?！?p>　　李沅歪頭張嘴咬了一口，軟糯清甜?！昂贸浴！?p>　　“爹爹，你也吃。”

　　“你不先給我我不吃。”薛槐序推開小孩的手。

　　李沅無語，他還吃起醋來了。

　　“不吃拉倒。”小孩傲嬌的說。

　　李沅抿嘴笑，她去了另一家墨齋買好紙。又買了針線，碗和鐵絲，一百文所剩無幾。她數(shù)了數(shù)銅板，自顧自的說：“坐牛車綽綽有余了?！?p>　　搭上牛車，小孩昏昏欲睡，小手緊緊拉著李沅的手。

　　李沅看小孩睡著了，準(zhǔn)備抽回手，就聽小孩迷迷糊糊的說：“娘親，別離開歸荑好不好？歸荑會好好練字，會幫忙干活……”

　　李沅剛剛堅(jiān)定的決心瞬間被動搖，她一走了之，孩子得多傷心??？

　　她舍不得可愛乖巧，一聲一聲喊她娘親的孩子傷心，頓了頓，溫柔的安慰小孩：“我在的，你放心睡。”

　　小孩這才慢慢放開李沅的手，安穩(wěn)的睡覺了。

　　李沅親昵的摸小孩頭，抬眼撞上薛槐序幽深的眸子，她怔了一下，正了正神色：“明兒鎮(zhèn)子上逢集，咱們過去看看有沒有賣牛的。”她說完靠在牛車護(hù)欄上翹二郎腿抖。

　　薛槐序掃了一眼，眼角抽了抽。賺了一百兩銀子，嘚瑟成這樣，若是一千兩，豈不飛起來？

　　李沅抖夠了，重新調(diào)整坐姿，牛車平穩(wěn)，她也來了困意，醒的時(shí)候發(fā)現(xiàn)自己靠著薛槐序的肩膀頭，她趕緊坐直身子。

　　只聽他低聲調(diào)侃：“你睡覺居然會流口水?！?p>　　李沅條件反射伸手一摸，真的有，再看他衣裳，袖子濕了一小塊，臉登時(shí)紅了，身子朝外一扭。

　　快到村口時(shí)小孩醒了，睜眼便要綠豆糕。

　　李沅不讓她吃，她也沒鬧，瞅到常順和蘭子在董家門口玩，揮手沖二人打招呼。“常順哥哥，蘭子?！?p>　　“歸荑，你回來啦，下來玩兒。”常順熱情道。

　　“好?！毙『⒁笙萝嚒?p>　　李沅還記著柳氏的話：“歸荑啊，你柳嬸兒不歡迎你，咱們回家吧?！?p>　　“我在路邊玩兒，不去常順哥哥家?！?p>　　李沅這才不反對，薛槐序也沒說旁的，孩子下車后，兩人回了家。

　　李沅整理好買來的物品，和面準(zhǔn)備做雞蛋餅，才把水倒進(jìn)面盆，便聽外面?zhèn)鱽砗⒆拥目蘼暫痛笕说牧R聲。

　　她出門一看，董春娘揪著薛歸荑三步并作兩步往這邊走。身后還跟著柳氏母子三以及鐵根。

　　薛歸荑兩邊臉腫著，很明顯的巴掌印，她心里一咯噔提步?jīng)_過去。

　　董春娘見此將孩子朝前一推。

　　李沅慌忙接住孩子，小孩嚇得渾身哆嗦：“娘親，娘親，我怕，嗚嗚……”

　　李沅安撫：“別怕別怕。”她厲聲質(zhì)問董春娘：“你這是做什么？憑什么打我家小孩？”看來上次的教訓(xùn)還不夠。

　　董春娘黑沉著臉，朝李沅扔出一團(tuán)大紅衣裳，單刀直入道：“我做什么？我想問你平時(shí)怎么教孩子的？她竟然跑到我家剪了我為鐵根做的喜服。你不好好教，我替你教?！?p>　　“娘親，不是我?！毙『T著小嘴：“是蘭子剪的?！彼媸菦]想到，蘭子干壞事會嫁禍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