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你放我下來,老頭子我能走,想當年老子闖蕩江湖···”
虛弱的蒼老聲音說著不著邊際的話。
少年瘦小的身影背負著老人行在雨中,由于老人身材過于高大兩條腿便拖在地上拉出了兩道扎眼的泥痕。
沿路兩旁皆為了躲雨行色匆匆的行人。
雨水沖刷在少年清秀的面龐上似乎把最后的一點幼稚也沖刷掉了。
京城外一處破廟
老林頭早已不省人事口齒不清的囈語著。
江蘺把老林頭輕輕放到剛剛鋪好的茅草上,輕輕解下老林頭的上衣,露出一片黝黑枯槁的皮膚。
在那又黑枯槁的皮膚之上,幾塊淤青尤為扎眼。
看到此處江蘺瞬間咬緊了牙關清秀的小臉上更是充滿了仇恨。
“啪嗒!”
幾滴雨水從瓦片的縫隙滴在了江蘺的額頭,使其稍稍恢復了些許清醒。
江蘺起身在老林頭身上輕輕蓋上一層稻草,抄起那個老林頭視若性命的油膩荷包推開了殘舊的廟門。
廟外大雨滂沱,不遠處京城的輪廓若隱若現(xiàn),狂風灌入少年的胸膛,回頭看再次看了一眼還在囈語的老林頭,江蘺猛地扎入了大雨之中。
······
京城某處藥廬
“滾出去,臭叫花子!”
江蘺被藥廬的小廝強行轟出門去。
“十幾文錢還想要買到療傷藥,整個京城最便宜的療傷藥也要二錢銀子,臭要飯的窮鬼!”藥廬的小廝趾高氣揚的說完便帶上了藥廬的大門。
江蘺立在雨中,緊握著手中的油膩荷包,那里面是老林頭的命根子,十七枚銅板。
“滾,窮鬼!”
再次被另一家藥廬趕了出來,江蘺清秀的小臉上寫滿了麻木,捂了捂尚且隱隱發(fā)痛的胸口,行尸走肉般的行走在街上。
不多時,江蘺便行至天象樓。
望著歌舞升平的酒樓,江蘺露出一抹譏笑。
當真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眼看快要到了宵禁的時晨,京城逐漸被夜幕籠罩,天上不時閃過一道霹靂雷電仿佛是試圖撕碎這片天空的黑暗。
江蘺蹲在門樓的角落里,攥著那個油膩的荷包,目光空洞的望著眼前的大雨出神。
他已經錯過了出城的時間,宵禁時百姓歸家商鋪關門,京城內外有甲士巡邏,唯獨這天象樓日夜笙歌···
此時一道踉踉蹌蹌的身影緩緩從天象樓內行出,幕地一道雷光閃過江蘺看到那人的長相,兇狠的目光便閃現(xiàn)在眼角。
黃天賜此時心情很好,天象樓內的侍女個個是花容月貌,嬌若羞花,在那些纖纖玉手的侍奉下,他今天喝了很多酒。
踉踉蹌蹌的行出天象樓,黃天賜抱住門樓的柱子便大吐特吐起來。
幻想著待會怎么調教那些侍女的模樣,黃天賜的面龐上閃過一絲淫蕩的笑,卻并未注意到,一道帶著獰笑身影早已立在自己身后······
京城某處小巷
“嘔···”
江蘺扶住墻根不斷的嘔吐著,在大雨的沖刷之下那張清秀的小臉上恐懼,瘋狂,興奮不斷變換。
隨著著身體的的一陣抽搐,江蘺跌坐在地上,嘴角因嘔吐而殘存的胃汁也被大雨沖刷干凈。
江蘺目光呆滯,突然想到了什么從胸口摸出一個錦布腰包,打開看到里面滿滿當當?shù)你y子,當即長舒了一口氣。
“有了這筆銀子老林頭就有救了!”江蘺心里如是想著。
謹慎的收好了銀子,江蘺便拖著疲倦的身體,扶著墻根緩緩的朝著小巷出口行去。
“殺人謀財,可是這天下第一等大罪,少年你可知罪?”
一道慵懶的聲音傳入江蘺的耳朵,仿若晴天霹靂。
“誰!”
江蘺猛然回頭,渾身肌肉瞬間緊繃,警惕的盯著黑暗中的小巷深處。
然而小巷深處卻并無回聲。
敕的一聲,一道驚雷在天際劃過,江蘺渾身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
此時江蘺內心只有洗個想法“逃,逃的越遠越好”
“江蘺,五年前跟隨乞丐老林頭來到雍州,兩年前輾轉來到京城棲居與京城外五里的破廟,乞討為生…”
慵懶的聲音再次開口,瞬間就打消了江蘺逃跑的想法。
江蘺內心苦笑一聲,跑,怎么跑別人這人把自己的底細打聽的這么清楚明擺著就是沖著自己來的。
江蘺雖然平時跳脫但是卻是極為聰明的,對方想必是另有所圖,不然直接檢舉自己就是了何必如此。
“閣下此行不是為了這件事才來找我的吧?”
如今江蘺知道已經沒有了退路,即便自己能逃走,總不能放下老林頭不管,所以他只能選擇賭一把。
“不錯,倒還算是聰明?!焙诎抵行谐鰞傻郎碛?,慵懶的聲音隨即傳出?!按颂幉皇钦f話的地方隨我來”
天象樓
江蘺此時正襟危坐在一間靜室內,此處裝飾極為奢華,說是雕梁畫棟也不為過,兩位貌美的侍女靜立在江蘺身后。
時才江蘺跟隨小巷中的神秘人來到天象樓,剛入樓便被人強制拉去沐浴更衣,過程極為艱難,據(jù)搓澡師傅所說他從業(yè)三十年伺候的所有人都沒有江蘺一個人帶給他的沖擊大···
“那個…”
“公子有何吩咐?”江蘺剛開口身后兩位侍女便俯身問道。
江蘺生的本就清秀,沐浴更衣以后一身素衣確實有種偏偏公子的感覺。
“沒···沒事了…”此刻江蘺卻是漲紅了臉。
兩位美貌侍女恭敬俯身在江蘺兩側淡淡的體香不斷刺激著江蘺的嗅覺,他哪里見過這種場面雙手緊緊的抓住膝蓋的袍服尷尬不已。
看到江蘺尷尬的模樣兩個侍女也發(fā)出了銀鈴一般的笑聲,江蘺的小臉便更紅了。
“小子,這副打扮倒是挺適合你!”此時一位中年然推門而入,隨行的持劍武士擺了擺手屏退了兩名侍女。
兩位侍女倒是很懂規(guī)矩,欠身微微行禮便離開了房間。房間內便只剩下江蘺,神秘的中年人,持劍的武士。
那神秘的中年人就是引江蘺來此的神秘人,此時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著江蘺微微皺眉。
“可是剛才淋了雨,染了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