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一開口,話音落下,便是一片寧靜,林間只剩下趙幼悟那平和優(yōu)雅的琴聲不斷回響,
片刻后,趙幼悟按弦停音,余音繞梁,抱琴起身,對著三師姐微微行禮,
“三師姐我去前面了,”
說完便不顧寧缺和三師姐,轉(zhuǎn)身向著前院走去,
看著趙幼悟離開的背影,寧缺終于還是開了口,至于他說的是什么,趙幼悟就沒有那么關(guān)心了,
她同三師姐一同過來,不過是為了找一個伴,給寧缺彈琴也是看在三師姐想要收他為徒的面子上,
當(dāng)然了,也有著她知道寧缺必然會是自己的小師弟,提前交好的打算,但是,凡事有度,想要交好不意味著一直在那里彈琴助他平靜內(nèi)心,自己的琴聲還沒有那么不值錢。
時間漸漸過去,前院的建筑之間人生也漸漸地鼎沸了起來,
書院的學(xué)生們已經(jīng)集體到了現(xiàn)場,雖然他們之中大多數(shù)都不奢望自己能夠進(jìn)入二層樓,但是依舊沒有人愿意錯過這樣的機(jī)會,
正午時分,伴隨著禮樂悠揚(yáng),李沛言攜李漁,李琿圓一同來從草甸下方走了過來,身后是各國的使節(jié),以及數(shù)十位來自西陵神殿的神官道人,
看著那些西陵來人,坐在帳篷下椅子上的趙幼悟眼神頓時凝滯了起來,其中那淡淡的冷意還是讓才走來的寧缺感到疑惑,這個看起來十分柔弱,優(yōu)雅的公主殿下竟然會爆發(fā)出這樣飽滿,沒有一絲猶豫的殺意,
寧缺能夠感受到的,那些西陵神官們自然也能夠感受到,
一個個的都將頭轉(zhuǎn)向趙幼悟的方向,雖然他們不認(rèn)識趙幼悟,但是趙幼悟的相貌卻讓他們印象深刻,這個世界很少有這般完美的女子了,
更讓他們感到驚訝的心驚的是,李沛言三人來到這里,其他人紛紛起身行禮,只有趙幼悟端坐在那里沒有起身,好像是完全看不到親王三人一樣,又或者是因為她的身份在親王三人之上,
可是這怎么可能?
李沛言是誰?當(dāng)今唐王的親弟弟,大唐最有權(quán)勢的親王,除了唐王,整個大唐沒有誰能夠說自己的權(quán)勢在他之上,更不用說過還有李漁和李琿圓兩個大唐的皇子公主呢,
“十三先生,”
李沛言,李漁,同時對著趙幼悟行禮,李琿圓雖然有些不情愿,卻也做著行禮的樣子,
趙幼悟這才起身回禮,
“親王殿下,長公主殿下,三皇子殿下,”
西陵神官們這才知道眼前這女子是誰,心中也明白了她眼中的殺意的原因,子心底暗罵那位西陵神官的子弟,如果不是他,這位極具天賦的女子很可能因為宋國和西陵的關(guān)系從而加入桃山了,
就在幾人行禮的時候,一個身穿神色素服的年輕男子從下方慢慢走來,林間那正綻放的桃花也不僅為男子的相貌而失去顏色,這男子便是隆慶皇子,
西陵神官頓時回身行禮,剎那間便襯托出了隆慶在西陵的地位,
趙幼悟微微蹙眉,顯然,隆慶這做派讓她很不喜歡,當(dāng)然了,她不否認(rèn)這其中有隆慶出自西陵的原因,直接開口打斷了眾人的思緒,
“書院二層樓今日開啟,只招一人?!?p> 隨著她這面無表情的宣布,場間數(shù)百人都市安靜下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其實宣布二層樓開啟,以及考試規(guī)則的人并不是趙幼悟,而是書院前院的一位教習(xí),這些教習(xí)其實從某種角度來看也都是夫子的弟子,只不過和后山的親傳弟子相比,就如同內(nèi)門外門一般,
而趙幼悟看不慣西陵的做派,直接開口也沒有什么不符合規(guī)矩的,書院的規(guī)矩就是拳頭大的規(guī)矩,
趙幼悟的拳頭自然不大,但是她有師兄,有老師啊,所以,此時此刻,她說的話,便是規(guī)矩。
趙幼悟繼續(xù)說到,
“夫子外出游歷前曾說過,這將會是他最后一個弟子,至于考試的方式,也很簡單,”
她抬起玉手指了指書院后山那被云霧掩蓋的大山,
“去那里,登山,山上有一條小石路,繞山盤旋,你們便走那條路,誰最先登上山頂,誰便進(jìn)入二層樓,如果都走不到,那就看誰走的最高?!?p> 本就安靜的場面,頓時更加安靜了,
沒有人能夠想到,書院二層樓的開啟考試會是這般的,,,,兒戲。
以登山來判斷勝負(fù),以及人選,確實十分兒戲,但是這是因為他們不清楚書院后山的真相,不然,有他們后悔的。
當(dāng)然了,他們之后也確實有許多人后悔了,書院的山不是那么好登的。
一片安靜,誰都沒有開口,也沒有率先抬起腳步向著山上駛進(jìn),時間便在這安靜之中一分一秒的過去,
最終,一道聲音在人群之中忽然響起,
“看來,小僧只要先行一步了,”
幼悟?qū)⒁暰€投了過去,便看到一個身穿洗得干干凈凈的破爛僧袍,腳穿一雙草鞋的年輕僧人,抬起腳步向著后山走去,
“他是?”
趙幼悟微微側(cè)頭對著身后的書院教習(xí)問道,
那教習(xí)微笑著回答,
“來自月輪大渡寺的游方僧人,提前做了申請,”
“心性不錯,只是有些可惜了?!?p> 可惜他來的晚了一些,可惜他是月輪中人,
世間眾人都以為書院二層樓只會招收書院學(xué)子,其實不然,書院二層樓從來不在意登樓的是什么人,他們歡迎一切想要來挑戰(zhàn)的人,不分國籍,不分流派,
但是,出自西陵,月輪的修士,終歸是要差上一些,畢竟,書院所有人心中耿耿于懷的那個小師叔便是被西陵知守觀觀主,月輪懸空寺講經(jīng)首座設(shè)計死的,
而且,今年只會招收一人,這一個人已經(jīng)被預(yù)定出去了,其余人都是陪跑的,并且,今后夫子不會在收徒了,所以趙幼悟說可惜,
這位僧人從身上的服飾便能夠看得出來,他是一步一步從月輪走到長安的,如今更是第一個登上的,心性極佳,書院招收弟子從不看天賦,所以,這個僧人被夫子看重的可能不是沒有,
不過,還是那句話,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