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卿依皺著眉頭地從車子上走下來,望著這豪華的大酒店,滿臉陰郁。
“這群家伙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都這么想死嗎?”她回頭看向齊武,“里面情況怎么樣?”
齊武從另一輛車上下來,兩人當(dāng)時分別在兩地調(diào)查情況,卻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惡性事件給招來了。
“亂,很亂。另外……牧野也在里面?!?p> 穆卿依一手按在額頭上,看上去很是無奈。
“怎么什么事兒都有他???還愣著干什么?封鎖各個出口,剩下的人跟我走!”
“是!”
這次事件,千山市妖妖靈一半以上的人手都出動了,就連劉長順這種剛剛加入外編部的人也在。
他們行動迅速,就算在這大樓外不方便直接開啟妖相,動作也比一般人要快得多。
“有人跳下來了!”
不知道誰喊了一句,惹得眾人仰頭望去。
在四樓的窗戶邊,一人縱身躍下。
劉長順也好奇地看了一眼,卻發(fā)現(xiàn)遠處那人怎么有些熟悉啊。
“俺滴個親娘嘞!牧老弟!”
聞言,穆卿依和齊武也猛然抬頭。
他們本來以為是哪個人被瘋狂的飛天教徒逼到窗戶邊,不得已跳了下來,沒想到竟是牧野。
就算他是個血繼者,但一重妖相就是個靈瞳,身體素質(zhì)也就那樣,從四樓跳下來不死也得摔個半殘。
齊武當(dāng)機立斷,已經(jīng)開啟了本體妖相——腿部強化,只是被褲子遮在下面,在外人看來并沒有什么異樣。
可他的速度卻提升了數(shù)倍,整個人瞬間就射了出去。
穆卿依本來也往前跨了一步,可盯著牧野的雙眼一瞇,頓時又止住了。
“我們走!”
其他那些靈探們本有些擔(dān)心牧業(yè)的情況,但聽到穆卿依的話,只能立馬分頭朝著酒店內(nèi)部趕去。
從四樓跳到地面,不過就是幾秒的時間。
見到齊武朝他沖了過來,牧野揮了揮手,示意自己來。
砰!
在腳掌肉墊的緩沖下,牧野順利著陸。
這還是他剛剛開啟貓足妖相的緣故,如果掌握熟練,落地甚至沒有什么聲音。
“你突破了?”
牧野點點頭,然后將溫晴兒送到了不遠處警察的身邊。
“小晴兒,乖乖在這里待著,阿野哥哥要去抓壞人了喲?!?p> 溫晴兒重重地點點頭,小臉很是激動,并朝著牧野豎了個大拇指。
“阿野哥哥加油!”
“加油!”
牧野稍稍舉了舉手臂,隨后轉(zhuǎn)身看向齊武,笑容瞬間消失,表情凝重了許多。
“齊大哥,我們走!”
……
“該死!這群瘋子從哪里來的?”
徐云飛雙臂已化作青羽刃,一刀將迎面沖上來的飛天教徒給砍翻在地。
“誰知道?徐老二你還真下狠手啊?”
牛二不知道何時已經(jīng)將一個桌板給拆下來了,拿在手里,揮舞起來虎虎生風(fēng),就算是那不要命的飛天教徒?jīng)_向他,也被一板子拍回去了。
“廢話!這么亂!剛剛老牧下手比我狠多了!他個妖妖靈靈探都不怕,你怕什么?”
牛二看了眼舞臺上那尸體已經(jīng)冰涼的露露,暗暗腹誹道:我不是靈探我才怕呀!
參加婚禮的眾多賓客里,雖然有不少血繼者,但他們都是在妖妖靈的管轄內(nèi),老老實實生活的安分市民,平時連妖相都不敢亮,并別說打群架了。
一遇到這群突然發(fā)狂的飛天教徒,他們可能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干翻了。
至于那些連血繼者都不是的普通人,就更不用說了。
在這混亂的婚禮現(xiàn)場中,唯有舞臺上留下一小塊凈地。
幾位實力還算不錯的血繼者圍成一圈,共同阻擋那些飛天教徒,將一些人保護在圈子中央。
徐云飛和牛二,就是其中之二。
趙玉的母親,也就是李子樹的丈母娘,表現(xiàn)得也十分勇猛,一雙螳螂臂舞得密不透風(fēng),比未戰(zhàn)先傷的趙玉父親表現(xiàn)好多了。
血繼者與血脈妖獸的習(xí)性多少還是有些聯(lián)系的。
很明顯,母螳螂的戰(zhàn)斗力更強。
場上表現(xiàn)最好的,竟然是那個從紅林唐家來的唐榮。
他不僅是B檔血繼者,還是二重境界。
雖然沒有開啟螳螂血繼者那極具特色的鋸齒般螳螂臂,但一雙肉拳更加亮眼。
配合上他那螳螂復(fù)眼和一對觸角,感官敏銳度拉滿,近戰(zhàn)也是愈發(fā)游刃有余,倒是有牧野借助靈瞳戰(zhàn)斗那味兒了。
陪他前來的那位司機,也是位三重血繼者。
血脈序列倒不高,只有C檔,可戰(zhàn)斗極為老練,穩(wěn)穩(wěn)地護在唐榮身邊,絲毫不爭他的風(fēng)頭。
但無論唐榮怎么浪,這司機都做好保鏢的職責(zé),把凡是能夠傷到他的攻擊一一擋下。
趙玉拼了個力竭,在眾人的一直強調(diào)下,她只好從戰(zhàn)斗中脫身出來,回到了安全圈內(nèi)。
“李子。”
趙玉望著雙目無神的李子樹,心中一痛,小心翼翼地叫道。
李子樹臉色蒼白,勉強一笑,輕輕地握住趙玉那傷痕累累的雙手,“我沒事?!?p> 趙玉理解他現(xiàn)在的心情,也知道如今的場面對他的打擊有多大。
她原本以為自己能盡量拖上幾年,再把血繼者的事情慢慢告訴給他,沒想到今天卻上演了這一幕。
思前想后,她還是下定決心要把外人極少知曉的真相告訴他。
“你或許無法接受,我們是——”
李子樹將手指放在她的紅唇上,阻止她繼續(xù)說下去。
“不用了,改天再說?!?p> 隨后他用力站起身,緊緊握住手邊的一把餐刀。
“別去!”
趙玉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眼神中滿是擔(dān)憂和祈求。
李子樹動動嘴角,想像以往一樣,擠出一個充滿安全感的笑容。
“放心吧,我是從小打到大的,和阿野一樣,沒事的?!?p> 說著,他望著在前方奮力戰(zhàn)斗的牛二、唐榮、趙玉母親等人,眼神愈發(fā)堅定,義無反顧地向前邁了一步。
隨后大腿吃痛,一條腿跪了下來。
“李子,你怎么樣?”
趙玉緊張地檢查著他的身體,發(fā)現(xiàn)在他右腿上,有一道很明顯的大口子,現(xiàn)在還在流著血,只是穿著黑色西褲不易察覺。
這是在趙玉躲閃不及,眼看著就要被利爪擊中,李子樹撲過去一把將她推開時留下來的。
“不要去了,不要去了……”
趙玉緊緊地抱著他,不肯再讓他前進半分。
李子樹也不再掙扎,端著趙玉那梨花帶雨的俏臉,心疼地為她擦拭著眼淚。
他想不明白,這一天本該成為兩人往后余生最值得紀(jì)念的日子。
可如今,他們只能穿著帶血的新裝,配上周圍那嘈雜的慘叫聲,無助地相擁于此。
穆卿依臉色鐵青站在大廳前,一腳踏出。
頓時,一聲虎嘯回蕩在大廳中,無論是血繼者還是普通人都如遭到迎頭一棒。
萬籟俱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