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履行道歉賭注的爽快度,反映了撒遜人的態(tài)度,語氣則表現(xiàn)了她作為外交使者的合格度。
事實證明,撒遜人參與進來的態(tài)度非常堅決,而安娜,作為特使外交官來說,還缺練。
既然這樣,接下來怎么談,李澹旦心里就有數(shù)了。
無非就是在拿捏和妥協(xié)之間不斷切換,在利益和友誼之間左右橫跳,死磨硬泡,討價還價。
在歷時一周,安娜頻繁往來四次,被練的欲仙欲死之后,雙方終于達成了明確的秘密協(xié)議。
秘密協(xié)議內(nèi)容很長,但重點就四條,簡單講就是:
一,雙方在薩堤摩聯(lián)合成立超導材料研究所。
二,李澹旦持股90%,并擁有絕對控制權,撒遜國投資2000億,持股10%,并享有10%的專利權。
三,五年后,超導技術若不能實現(xiàn)商用,碳納米管技術須立即無償轉(zhuǎn)讓給撒遜國。
四,超導材料研發(fā)成功后,其延伸應用的任何新技術,只要是李澹旦名下關聯(lián)的專利,撒遜國均自動分享10%專利權。
其中的關鍵,就是第四條。
啥意思呢?
就是你李澹旦以后不管搞出多么牛皮的新技術,只要用到了我們聯(lián)合開發(fā)的超導材料,我就要享有新技術10%的利益。
比如,李澹旦幾年后把可控聚變搞出來了,里面肯定得用我們的超導材料吧,所以不管你是賣發(fā)電機組,還是賣專利技術,還是怎么搞,反正你可控聚變賺的錢我都要分10%。
換句話說,可控聚變只要能掙到兩萬億,撒遜國就回本了,剩下的全是凈利。
那么,可控聚變到底能掙多少錢呢?
撒遜國專家保守的估計是:一年萬億專利費!
畢竟,在如今能源并不富裕的時代,全球一年都要用去近30萬億度電。
一度電3分專利費不過分吧?更何況可控聚變除了發(fā)電,還有更多更廣的用途,比如聚變發(fā)動機,那價值…難以估量都。
這種一本萬利的買賣,撒遜國都恨不得投一萬億,直接占50%的專利權,但在風險評估和李澹旦的反對下,最終談到了10%。
反正,2000億對于撒遜國來說,不算多大的數(shù)目,即便李澹旦搞不出超導材料,導致可控聚變難產(chǎn),能把碳納米管技術弄過來也不虧。
那東西的廣泛用途,令研究它的科學家們越來越著迷。
達成秘密協(xié)議,也解了李澹旦缺錢的燃眉之急,雙方皆大歡喜。
為此,李澹旦趁打折之機,特意專門請安娜吃了一頓價值高達1999元的薩堤摩特色烤駱駝豪華套餐,表示感謝!
當好不容易能吃上李澹旦一頓飯的安娜,趕到薩堤摩城達莉餐館,看到其八折大酬賓的牌子時,徹底無語…
……
又過去一周,在一萬小可愛云集薩堤摩的時候,李澹旦便啟程回國了。
建筑公司的員工們大部分已搭乘送小可愛來的輪船回國,小可愛們的程序也設定好了,自己就能干活,還分配了幾個給惠洛生他們練手,沒有什么可擔心的。
這次回國,李澹旦還帶上了章鋒,他跟著郝強在輝洲歷練了大半年,還參與了馬索國的解放戰(zhàn)爭,整個人黑了不少,瘦了一大圈,不著調(diào)的性子沒了,沉穩(wěn)了不少。
可以當一名稱職的司機了…
回到國內(nèi),梁鴻雁第一個找上了門。
最近,復興科技跳過abc輪融資,直接籌備上市的消息已經(jīng)傳遍圈里圈外,許多機構和投資人找上門想分一杯羹,梁鴻雁疲于應付,已經(jīng)快要招架不住,明手暗手太多,背后全是硬茬。
怪不得都說,要想上市,老板得先破一次產(chǎn)。
李澹旦可不慣著他們,讓梁鴻雁一律打發(fā)了,然后轉(zhuǎn)手就給一個神秘電子郵箱寫了一封又臭又長的信。
當然,主要是通氣,敘述與撒遜國的秘密協(xié)議及用意,然后順嘴告告刁狀。
處理完一堆雜事后,正趕上遠在曼達巴的張中遠和近期才去的王芷涵一同回國述職。
李澹旦把他們倆叫到家中,二話不說先一人扎了一針,才邊吃飯,邊開了個小會。
“張叔,我怎么越瞅越覺得你年輕了不少呢?怎么?在曼達巴相上老伴了?”李澹旦打趣道。
張中遠一聽,臭小子,老子還沒說你,你倒先挑事了,眼睛一鼓:“沒你們年輕人風流,吃著碗里的望著鍋里的。你小子有事說事,別沒事拿老頭子開玩笑,揣著明白裝糊涂,小心你未來丈母娘拿搟面杖揍你!”
李澹旦愣了愣,才腆著臉打哈哈:“呵呵,那不能夠,不能夠,我袁姨講道理著呢?!?p> 兩句話的功夫,爺倆居然打起了機鋒。
張中遠明擺著有不滿,這是在給小清撐腰呢。
李澹旦哪能跟老爺子計較,忙給王芷涵使眼色。
王芷涵收到信號,忙道:
“李總,我們有不少工作要匯報呢,你別開玩笑了?!?p> 李澹旦立馬接上:“呵呵,不開玩笑不開玩笑…那什么,我先說,先說說我的想法,張叔,回頭火星投資那邊就都交給芷涵管吧,至于您,您是想回國來跟袁姨團聚享福,還是去薩堤摩幫我撐事?”
“能別提你袁姨么?”張中遠氣不順,火大:“你不知道嗎?老頭子我在這咸安府,屬于是半社會性死亡的人,還回來享福?…我不回來,要安排就安排我去薩堤摩。那個…把你袁姨也給我安排過去管財務,你們年輕人的事,我們兩個老不死的,眼不見心不煩?!?p> 王芷涵滿臉黑線,一聲不敢吭,她突然意識到了什么,心虛的不得了!
李澹旦滿臉堆笑,皮厚無比:
“就知道張叔肯定選擇幫我,那么,我就不客氣了哈。接下來,芷涵,你除了兼顧交易以外,最重要的任務是,根據(jù)我的指令聯(lián)系各種金屬礦產(chǎn)的賣家,分批買入,張叔你負責收貨結賬,在薩堤摩按類儲備。以后相當長一段時間,我們會持續(xù)買入大量金屬礦產(chǎn),必然會抬高市場價格,因此,在現(xiàn)貨買賣之前,芷涵在金屬期貨市場要有相應的提前動作,可以招募一兩個操盤手,爭取利益最大化?!?p> “好的,李總!”
“知道了?!?p> 事實上,盡管李澹旦吩咐地很明確,但此時的張中遠和王芷涵并不知道他的買入規(guī)模會有多大,還以為頂多幾十上百億的規(guī)模。
之前,火星國際操盤的資金量已經(jīng)達到這個量級,都覺得問題不大,輕裝上陣就行。
......
“哎...”走出李澹旦家,張中遠嘆了口氣,充滿了無奈和滄桑。
作為東山再起的人,尤其是從精神病院出來再東山再起的人,是絕對沒有朋友的,因為他們最能勘透人性。
往往最瘋狂、最絕情的人,都是最單純、最柔軟的人,在一次又一次被傷害以后,蛻變而來的。
張中遠就是這樣的人,心純不夠魯棒,導致它死了n次,與其說他瘋了二十年,不如說他是心死了二十年,直到遇到了李澹旦這位病友,他才算又活了過來。
原來,這世上還有這么純粹的好孩子。
可想而知,若是這樣的孩子都變得始亂終棄,最終陷入惡劣和庸俗,他對這個世界該有多么失望。
怕是立即又要原地瘋掉,袁淑芬都擋不住。
今天,他氣大、發(fā)火,就是要試探李澹旦的內(nèi)心世界,看李澹旦是否驕縱了、變質(zhì)了、庸劣了,他就是這樣一個認死理的人。
還好,李澹旦沒有變,至少,心境沒有變。
別問他是怎么感知到的,問就是精神病患之間的感應玄學。
品質(zhì)這個核心沒有變質(zhì),其它的問題就不大了。
作為一個同樣優(yōu)秀且?guī)洑獾哪腥?,他瞬間也能理解李澹旦的“錯誤”了,那種被動的無奈,正如芬妹對他的情意,純粹的人是不會也不能去辜負的。
唯一能做的,只能是收斂自己的光芒,隱藏自己的魅力。
然而,以他的年紀,尚不能做到收放自如,一時不慎誤了芬妹的后半生,更何況比他更耀眼更不知輕重的孩子。
......
不得不說,得過精神病的人的精神世界是極端豐富的。
王芷涵早下樓,回家,找李二狗,久別勝新婚了。
張中遠才從內(nèi)心世界中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