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窄的山道中,戒色表情越來越不對,時不時左右看看,像是在戒備什么東西,弄得跟在后面的王良也緊張起來。
就這么走走停停,上山下山,花了一個多時辰,當外院就只剩下一個小點時,戒色總算在一處山腳下停了。
“到了,咱們抓緊上去吧?!?p> 他向上看了看,神情放松許多。
王良跟在后面,只看不說話。
又沿著崎嶇山路爬了一刻鐘,半山腰上,一處平地映入眼簾。
烈日炎炎似火燒,曬的王良頭皮有些發(fā)燙,接著他便見到,一個身披灰色僧袍的年輕和尚,正站在樹下一副長吁短嘆的模樣。
戒色看到這人,則直接露出吃到蒼蠅的表情,厭惡中帶著嫌棄,卻又無可奈何。
“這是你戒癡師兄,以后離他遠點,他腦子不太清醒。”
戒色帶著王良準備繞路,但樹下的戒癡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二人,遠遠喊到:“戒色師弟,這位是新來的師弟嗎?”
“快走!”
戒色不肯答話,反而加快了腳步。
王良聞言不由得往樹下看去,結果剛剛還在百米外的人,此刻已經(jīng)消失了,再回頭時,戒癡已然攔住了二人去路。
這是什么速度?
“戒癡,我還有事,沒時間跟你糾纏!”
戒色悄悄后退,張開雙臂滿臉警惕。
“不急不急,今天出來的是了無師叔,你去了也沒用,不到時候他是不會離開蒲團的?!?p> 戒癡眉目清秀,但卻不像戒色那般陰柔,反而頗有陽剛之氣,說話間語氣溫和,嗓音醇厚,讓人一聽就生出好感。
“倒是你那些紅顏知己,我先前出來時,聽她們說你走一趟這么久都不知道回來,要狠狠教訓你一頓?!?p> 聽完戒癡的話,戒色神情大變,扭頭對王良道:“戒嗔你等下讓戒癡帶你去找?guī)熓灏?,他會給你安排一切,我先走一步。”
“這…”
王良之前十分奇怪,戒色這么明目張膽的破戒居然沒人說什么,現(xiàn)在這家伙在廟里藏女人也就罷了,還不止一個,怎么也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戒色說完便要往山下跑,但還沒等離開平地,就不得不停下腳步。
王良看得清楚,他是被逼回來的。
那唯一的山道上,不知何時站了一個“女子”。
如果不是她盤著婦人頭型,以及明顯的生理特征,誰見了估計都會稱一聲好漢。
只見其虎背熊腰,一條胳膊就快趕上普通人的腰了,加上那滿是橫肉的臉上,涂抹了濃厚艷麗的胭脂水粉,怎么看怎么變扭。
“娘…娘子!?”
戒色直接破音了。
“相公,奴想你了!”
女子張開雙臂撲了過來,頗有鐵鎖橫江的氣勢。
戒色連忙轉頭,向另一個方向跑去。
但結果也沒好多少,這邊也有一位不相上下的奇女子。
不得已之下,他只得再換。
可惜,這里早已經(jīng)被布下天羅地網(wǎng),壓根就逃不出去。
最后戒色是被拖走的。
“放開我!放開我!”
他的雙腳不停撲騰,在地面劃出兩道長長的印記,顯示出了寧死不屈的精神。
王良總算明白,這家伙為何在外面那么饑不擇食了。
“戒色師弟盡享齊人之福,真是讓人羨慕?!?p> 戒癡依舊那副風輕云淡的表情,“不像我,三千弱水只取一瓢,心里唯有阿蓮?!?p> 王良不吭聲。
這兩人都不太正常。
“還沒請教師弟法號?”
戒癡微笑著問道。
“戒嗔。”
王良合十回禮。
“嗯,戒嗔師弟,隨我去見師叔吧?!?p> “不是說他老人家不到時候不會離開蒲團嗎?”
“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時候了啊?!?p> “原來如此,那咱們?nèi)グ??!?p> 于是兩人開始繼續(xù)往山上走。
“敢問師兄,內(nèi)院一共多少弟子?”
王良走了許久,也沒見到第三個人,忍不住開口問道。
“啊,戒嗔師弟,你是在問我如何討女子歡心嗎?這個我倒是略知一二,只要付出真心,無論她做什么都原諒她,終有一天可以抱得美人歸?!?p> 戒癡用一種無比虔誠的語氣說完這番話,那感覺就像在念誦某種真理。
盡管早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備,但王良還是被震驚到了。
難不成這就是吸收那些異類之后的副作用?真是太可怕了。
“師弟怎么不說話,難不成是覺得為兄說的不對?”
戒癡打開了話匣子,“你不認同我也就罷了,切莫認同戒色那家伙,女子是如水般的人兒,怎可輕易糟踐?應當好好珍惜才對?!?p> “不,我沒有這么想,我只是想問師兄,咱們內(nèi)院有多少弟子?!?p> 王良連忙阻止了這個話題。
戒癡好似才反應過來,拍了拍光溜溜的腦袋,“原來你說的是這個啊,目前來說,內(nèi)院只有我,戒色,以及戒奢師兄。
當然,以后要加上你了?!?p> “只有四人?”
“嗯?!?p> “不是要對抗那些異類嗎?咱們禪院會不會人手不足???”
“這個倒不會,因為需要我等出面解決的,都是一些小問題,一人就足夠了。而真要是強大的怪異,人多人少也沒有意義,得看師叔以及那些莽夫牛鼻子?!?p> 王良恍然,便不再吭聲。
但戒癡卻不想就這么停下,只聽他繼續(xù)道:“戒嗔師弟你有所不知,追求女子,需要有百折不撓的精神,也要有無微不至的關心,想她所想,念她所念,久而久之,對方就會覺得你貼心,距離自然就近了?!?p> 王良聽了之后,已經(jīng)逐漸模糊的前世記憶居然變得清晰起來,繼而忍不住道:“舔狗應有盡有?”
正在往前的戒癡忽然停下腳步,臉上的微笑緩緩消失,十分嚴肅的看了過來。
王良心道不好,會不會說的太露骨了。
“戒嗔師弟,想不到你居然是最了解我的人?!?p> 戒癡滿眼真誠,“雖然不知道舔狗是什么狗,但那一句應有盡有卻道盡了我一生所愿!”
王良聞言深吸一口氣,將吐槽之魂強行按下,他是個殺伐果斷,生冷不忌的人,絕對不能被這家伙破了功!
當下不再吭聲,只埋頭趕路。
戒癡卻不厭其煩的訴說著他的所謂心得,嘴巴不曾停歇片刻。
難怪戒色說他腦子不清醒,這沒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