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癡已經(jīng)恢復(fù)了人形,但身上噴涌而出的力量不僅沒有絲毫減少,反而更加強勢。
只見其張開五指,然后輕輕一握。
“神煞葬!”
在他話音落下的同時,戒色所在的區(qū)域忽然變得詭異起來。
一道道黑色身影憑空出現(xiàn),它們沒有下半身,張牙舞爪,模樣十分猙獰。
戒色被弄得疲于應(yīng)對,他的實力本就弱于戒癡,盡管和惡靈融合,但終歸還是差了火候,所用的武技,也只是最粗淺的那一類,根本無法正面抗衡。
此刻面對那些黑影,只能撐開猩紅的氣場,以此抵御進攻。
正所謂久守必失,如果一直這樣下去,落敗是遲早的事情。
也就在這時,一道赤紅的身影呼嘯而過,狠狠穿透了戒癡,將他給轟成了一片污水,
戒色得到了喘息之機,定睛一看,頓時吃驚不已。
原本就已經(jīng)魁梧雄壯的王良,此刻已經(jīng)化身巨人,全身通紅的肌肉上,白氣升騰間,散發(fā)著驚人的熱量。
“戒嗔…你!”
他想要說些什么,但王良已經(jīng)打定主意要走,當(dāng)然不會浪費時間。趁著戒癡還沒有恢復(fù)過來的空隙,閃身后退到戒色身邊,一把抓住其衣領(lǐng),緊接著兩人就往外面激射而去。
事到如今,王良就算不想承認(rèn),但也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這次實在是有些大意了,在沒做好萬全準(zhǔn)備下,就貿(mào)然過來攤牌,以至于落得現(xiàn)今這種進退兩難的境地。
眼看著就要沖出大廳,此刻的戒癡還沒有完全恢復(fù),根本無法阻止。
坐在主位的戒奢挑了挑眉頭,輕輕彈動手指。
原本已經(jīng)在門前的兩人,居然又詭異的回到了原地。
“這…是怎么回事?”
戒色不可置信的喃喃道。
在納靈者中,有一句俗語,凡走過,必將留下痕跡。
可剛才戒奢的出手,完全打破了這個規(guī)律。
他根本就沒有感受到任何異常。
“不要管這么多,我們分頭走。”
王良松開衣領(lǐng),五指挺直,由上而下插進地面。
釋迦擲象發(fā)動,整個地皮都被掀了起來。
恢復(fù)身體的戒癡正準(zhǔn)備應(yīng)對,但貌似感應(yīng)到了什么,束手站在了一旁。
只見后方的戒奢伸出手掌輕輕一翻,如考浪濤般席卷而來的地磚,又被重新壓了回去,連一點縫隙都沒有,就好似剛才的那一幕,只是幻覺。
“感受到了嗎?你已經(jīng)用盡全力了吧?而我只不過動動手指而已?!?p> 戒奢緩緩起身,屋外的天空不知何時已經(jīng)烏云遍布,原本晴朗的天氣,此刻已經(jīng)昏暗無比。
“這就是作為人的極限??!跟我一起吧,我需要同行者,等一切塵埃落定,世人將銘記你我的名字,我們會有一個共同的稱呼?!?p> 他撐開雙臂,語氣激昂的說道:“他們會叫我們——先行者!”
戒色沉默下來,神情中帶著震撼,連帶著原本堅定的決心也變得動搖,
但一旁的王良卻沒有任何變化。
“不錯的口才,只不過,我對給別人當(dāng)狗沒有興趣?!?p> 他一邊說著,同時將雙臂交叉放在胸前,五指撐開,體內(nèi)怒之修羅燃燒的更加狂暴。
然而,王良很清楚,只靠這個是沖不出去的。
業(yè)火!
他首次嘗試將怒焰與業(yè)火同時放出,左手掌心紅色火焰升騰燃燒,右手則是青黑色的冷焰。
釋迦擲象,斬業(yè)式!
“看來你還沒有絕望,不過沒關(guān)系,等下你就能感受到了,作為人的無力,究竟是什么滋味。”
戒奢打了個響指,原本正常的空氣變得粘稠。
王良與戒色所在的區(qū)域,重力直接翻了好幾倍。
砰!
毫無防備的戒色被壓的撲倒在地,只有腦袋依舊倔強的抬起。
王良情況比較好,但也十分有限。
不能在等了!
心里打定主意,他飛身上前,兩種武技一前一后,向主位的戒奢攻去。
“不自量力!”
戒癡冷冷一笑,繼而將目光看向了弟弟戒色,神情變得復(fù)雜起來。
就在他說完的同時,戒奢又打了個響指,攻擊進行到一半的王良像是被什么東西抓住,給吊在了半空。
“既然不肯接受我的理念,那就去死吧,好好感受一下絕望,這才是人最真實的情緒?!?p> 戒奢緩緩坐下,看著不斷掙扎的王良,眼中冷光乍現(xiàn)。
就在其準(zhǔn)備下殺手之際,外面忽然響起了一聲怒吼。
“孽畜?。 ?p> 蒼老的聲音傳來,原本奢華的房子被轟成了碎片,大廳中所有人都暴露在蒼穹之下。
戒奢淡定的神色消失,變得分外陰沉。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剛剛出手的老和尚。
他漂浮在半空,背后佛光乍現(xiàn),一尊千手千眼的菩薩像頂天立地,莊嚴(yán)宏大的同時,又充滿了慈悲之意。
“了空師叔。”
戒奢一只手撐起下巴,神態(tài)懶散,卻語氣冰冷的問道:“你怎么這個時候回來了?”
“哼,你以為你們做的天衣無縫嗎?殊不知早就已經(jīng)露出了破綻,老僧今天拼了性命不要,也得清理門戶。”
老和尚怒聲呵斥,說完背后的佛手一探,便將地上的戒色,以及懸在半空動彈不得的王良握住,狠狠往外面一甩。
“來吧,讓我見識見識,你出賣靈魂,究竟獲得了幾分力量?!?p> 只聽佛音陣陣,了空背后的佛手揚起,化作無數(shù)掌印砸了下來。
另一邊,王良跟戒色同時落地。
“我擋不住戒奢多久。快跑吧,跑的遠(yuǎn)遠(yuǎn)的,徹底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切記不要相信天龍禪院之人?!?p> 一絲細(xì)微的聲音在王良心間響起。
隨意他便反應(yīng)過來,是眼前這位素未謀面的了空在說話。
轟鳴陣陣,雙方已經(jīng)戰(zhàn)成了一團。
“走吧。”
王良說要轉(zhuǎn)頭看向戒色,隨即便愣了愣。
這位一向沒心沒肺的師兄,此刻正雙目通紅的看著前方。
那個位置,是剛剛由污水化作人形的戒癡。
“你先走吧,我要留下來?!?p> 戒色拒絕了這個提議。
王良抿住嘴唇,并沒有立刻搭話。
兩人又不是小孩子,很清楚一旦做出了選擇,就要承擔(dān)其背后的壓力。
戒色既然不肯走,那么他也不會強行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