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抑郁癥是一種心理疾病。
初時會出現(xiàn)情緒低落消沉,到了嚴重時還會產(chǎn)生悲痛欲絕,自卑、痛苦、悲觀、厭世等情緒。
江朝歌在陳久的記憶中,便感受到了這種情緒。
一個寒門書生,在十七歲時就考上了秀才,春風得意時,被王員外看中,并允諾如果能考上舉人,便將年幼的小姐嫁與他為妻。
那是陳久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光。
可隨著他一次次的科舉落榜,王家的態(tài)度漸漸有了改變。
陳久也從最初的自信,再到后來的自卑,痛苦,絕望,悲觀……
他的世界漸漸的變成了一片灰白色。
再沒有其它的色彩。
他看任何的東西都是灰白的,他看不出王小姐的裙子顏色,他也看不到太陽的光芒,他能看到的只有灰和白。
江朝歌的額頭一陣發(fā)疼,這種灰白的色調(diào)讓他非常不適應(yīng)。
而且,在記憶中恃續(xù)的時間還非常長。
從陳久第一次落榜開始,一直持續(xù)了近九年的時間。
就在他有些受不了的時候……
眼前突然出現(xiàn)了一盞燈。
那是一盞灰白色的油燈,同樣沒有其它的顏色,但是,江朝歌卻看清楚了那盞油燈上,有著古怪的圖案。
仿佛是十二顆星辰。
而且,上面還有七顆星辰……已經(jīng)亮起!
“這難道是……”
江朝歌看向提著油燈的人,一瞬間,他的眼睛瞪圓,因為,提著油燈的人正是和風靈子下棋的燕虞。
燕虞……
出現(xiàn)在了陳久的記憶中?!
怎么回事?
正疑惑間,他聽到了燕虞的話。
“真是意外,居然是個乙字十八號禁體?可惜,氣運太弱了些?!闭f完,燕虞再次開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陳……我叫陳久……”陳久回道。
“再有三天便是科舉鄉(xiāng)試之日,但你看起來并沒有準備好,不過,如果你愿意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我倒是可以幫你?!?p> “你真的能幫……幫我嗎?只要能幫我通過鄉(xiāng)試,我什么都答應(yīng)你?!?p> “好,那你便按照我給你的這個題目去準備策論,自然就可以通過鄉(xiāng)試,然后,我會再來找你,到時候便是你報答我的時候了?!?p> “策論……題目?”
陳久接過燕虞丟過來的策論題,一時間有些發(fā)愣。
可當他準備再問時,燕虞卻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開。
……
三天后,陳久走進了貢院。
當他看到策論的題目時,眼睛都看直了,因為,策論的題目……跟燕虞給他的那篇策論竟是一模一樣。
而他這三天時間,已經(jīng)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一時之間,他的氣血上涌,心臟猛烈的跳動,興奮,喜悅的情緒瘋狂的涌來。
“我中了,我中了,我中舉了……哈哈哈……”
他興奮不已,手舞足蹈,如同瘋魔了一樣,他仿佛看到了報喜的官員來到他的面前,并向他大聲的恭賀。
他太高興了,高興到控制不住自己。
他甚至看到了王小姐穿上了紅衣,含情默默的看著自己。
再然后,他感覺胸口一口氣有些下不來。
接著,眼前就猛的一黑。
死了。
我叫陳久,一個寒門書生。
三次科考不中,我的人生一片灰白,而當機會終臨我時,我卻猝死在了貢院。
……
江朝歌摸了摸額頭。
這貨……還真是個悲劇。
想那前世中讀過的范進中舉,人家至少還醒了過來,這貨竟直接掛了?
不過,現(xiàn)在的問題重點并不在陳久身上,而是燕虞。
“燕虞出現(xiàn)在陳久的記憶中,應(yīng)該是看出了陳久擁有的禁體,然后,他向陳久提出了一個條件?!?p> “這個條件應(yīng)該是重點,可惜的是,陳久死了,我無法得知燕虞要的條件是什么?!?p> “還有一個重點,燕虞居然……能猜到鄉(xiāng)試的策論題目?他是怎么做到的?最特別的是,他手上的那盞油燈……亦是極為古怪!”
江朝歌看過那盞油燈。
不止看過,他還記得……那盞燈上亮起了八顆星辰。
而在燕虞見到陳久時,燈上只亮了七顆。
“是我記錯了嗎?應(yīng)該不會,自從我的靈魂變得強大后,記憶力也同樣增強了,絕不可能記錯。”
“所以,這三年時間中,那油燈上亮起了一顆星辰嗎?星辰……又代表著什么?”
江朝歌搖了搖頭。
眼前的陳久已經(jīng)消失不見,估摸著是轉(zhuǎn)世投胎去了。
而他,自然是得到了乙字十八號禁體。
雖然,灰白的世界看得有些難受,不過,意外的得了個禁體……還是不錯的。
江朝歌覺得這波還是賺了。
至于燕虞的事情……
他只和燕虞見過一面,暫時沒有太多的信息,多想無益,還不如趁著這個時間,多抓幾個鬼魂。
于是,他提著腥紅的長刀,向著另外一只鬼走去。
不遠處,另一只鬼,正在一個考生的桌子上坐著,一臉的緊張和急切:“快改題啊,再不改就來不及了……”
江朝歌猜測,這貨或許是在考試的時候改題改死的……
否則,不會這么執(zhí)著于讓人改題。
不過,說起來,這貢院的鬼還真是有些意思,不是瘋掉了,就是傻掉了,再或者就是癡掉了,反正都不是太正常。
感覺像進了一個精神病院!
江朝歌也沒有和這只鬼廢話的意思,跟精神病有什么好聊的?
他上去就一把掐住了鬼脖子。
鬼便掙扎了起來……
并且,大聲的尖叫起來,同時,用兩只手不斷的扒拉著江朝歌,試圖掙脫。
很快,鬼的五官就開始變得扭曲,甚至有些猙獰,仿佛已經(jīng)不再是人,而是一只張開血盆大口的野獸。
江朝歌回以顏色。
將嘴巴一下張開,張得如同腦袋一樣大小。
鬼立時就懵了。
哼,跟我比?
我江某人……超兇的!
沒有再耽擱時間,江朝歌舉起手中腥紅的長刀,用力的刺進了鬼的咽喉,同時,他語氣溫暖道。
“乖啊,別亂動,我很快的!”
……
大石像的對面。
一塊平坦的青石上,黑白兩色棋子縱橫交錯,殺得難解難分。
這已經(jīng)是第三局了。
第一局平,第二局平,這第三局,便是勝負之局。
江朝歌一如既往的和楚憐兒聊著天。
“憐兒姑娘,三日前那個燕虞,你以前可見過?”
“沒有的,那是第一次見?!?p> 第一次見……江朝歌準確的把握住了這個關(guān)鍵信息,隨即,又接著問道:“但我怎么覺得他和道長是故交啊?”
風靈子沒有接江朝歌的話題。
嘴巴很嚴。
江朝歌就準備再想辦法,從其它方面撬點信息。
但就在這時,山鬼楚憐兒卻突然站了起來。
一身綠色的長裙飄然而動,幽怨,衰楚,傷感的臉上,仿佛變得有些畏懼:“時辰……到了?!?p> 風靈子點了點頭:“嗯,血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