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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明之我主沉浮

第十八章沒想到吧!我是官。

晚明之我主沉浮 西瓜配菊花 2090 2022-06-19 19:37:13

  胡斐傳來消息說佃戶作亂的時候,

  胡宗寶覺得有些不對。

  自家的佃戶雖然不富裕,但總算是有口飯吃。且向來膽小怯弱,絕不可能突然背叛他才對。

  “此事蹊蹺,你等去叫大少爺趕緊的回來,就說那些個錢財沒了便沒了,莫要胡亂追擊。”

  左眼跳的厲害,卻又想不出所以然。胡宗寶索性不再想,只是抓緊的催促仆人家眷們清點財物,并將胡家所有的牛騾帶來,大有搬空一切的勢頭。

  下午時分,胡宗寶看著自家經(jīng)營數(shù)百年家,悵然若失對著管事胡顯道:“此番離去,卻不知何時再回。便是再回,此處怕也是被賊人洗劫一空,再不復(fù)如今模樣?!?p>  老仆胡顯聞言淚眼縱橫道:“東家放心離去,家中有老奴在,和兒郎們誓死守住老爺家業(yè)?!?p>  “你的忠心耿耿,我向來曉得?!?p>  胡宗寶沉吟片刻,對著胡顯淡淡道:“這樣,待此間事了,阿顯,叫阿春來縣城來伺候我吧!”

  “呀!東家憐憫。”胡顯聽罷仿若天大的恩賜,稍稍一瞬間居然便涕淚橫流,其人梗咽片刻方才擦拭一番哭道:“阿顯父親得老東家接濟(jì)方才活命,如今又東家慈悲隨了胡姓,如今阿春不過十五,上輩子做了什么善事才能服侍東家!”

  胡宗寶點了點頭,顯然是滿意胡顯的態(tài)度。不由的將手重重的拍在胡顯肩膀。

  如此,主仆倆自然又少不了一番互訴衷腸,但突然,隨著遠(yuǎn)方的馬蹄聲響,為首著瞧著身穿錦衣,頭戴狐絨氈帽,很是眼熟。其人身姿挺拔,又縱馬狂奔,顯得騎術(shù)甚是了得。

  胡宗寶回過神來便聽見胡顯在旁邊恭維道:“果然是虎父無犬子,大少爺這騎術(shù)端是了得。如此,怕是賊人皆已經(jīng)伏誅,老奴恭喜東家?!?p>  胡宗寶哈哈一笑,舒心于老奴的眼力見,也欣慰于自家兒子一月不見武藝騎術(shù)又更加出眾。

  如此,心中那點擔(dān)憂早就隨著馬蹄揚(yáng)起的塵埃,消失不見。

  “東家,怎滴這般多馬?好似不對?”突然一個矮胖壯實的家仆抓了抓腦袋,驟然說道;

  胡宗寶一愣,驀然抬頭,果然見那來騎足有三十往上,而自家大郎出門時不過十余才是。

  這不對呀!

  待胡宗寶察覺不對,反應(yīng)過來。此時,那奔襲而來的馬騎已經(jīng)靠近百步,卻還不減速,大有沖殺而來的態(tài)勢。

  胡宗寶汗毛直立,依稀可見那自家兒子身上的錦衣沾染了過多血跡,而那兒子的樣貌也隨之變化,成了一個吊兒郎當(dāng)?shù)纳倌昕蓯耗印?p>  “就是你這廝,扇你馬爺,拿命來?。 ?p>  馬漢兒作為先鋒隨著李乘舟而來,因身材相仿穿的是胡斐的衣裳,又胡斐的馬兒終究是極好,自然也是極速。

  此時他老遠(yuǎn)的便見到那昨日在胡家門口大放厥詞的矮個,便夾緊馬背俯身越過無數(shù)的錢糧錢銀古玩,一槍入魂。

  胡顯被驚駭住身子,變得繃直。又想起來不及攙扶嚇得倒地的老爺,連忙準(zhǔn)備去抓。又暮然間聽到胡宗寶喝罵同時,一聲驚雷響徹耳畔。

  “殺胡宗寶者,免死!!”

  先前李乘舟在遠(yuǎn)處觀察,卻驚訝于胡家的陣勢,百余頭老牛與騾子拉著滿載的車,鶯鶯燕燕的婦人們捂著腮紅的臉。其人棄院墻而排列在外,仿若一件件擺放的展品等著李乘舟的臨幸。

  所以,才有了如今的突襲而進(jìn)。

  而至于要殺胡宗寶,其實大可不必。其人早已經(jīng)自行便亂,加上三十騎具是精銳,勝負(fù)早該定下。所以殺胡宗寶,只是一句氣勢上壓垮與加速瓦解敵方意志的話語罷了。

  如同半個李家堡大的宅子,仿制江南水鄉(xiāng)的園林在這西北,屬實稀罕。

  是夜,待李乘舟幾乎是兵不血刃的拿下胡家后,得益于胡宗寶對流賊危害的遠(yuǎn)見卓識,提前將所有能帶走的財貨清點清楚,李乘舟難得的有閑心與時間在此處晃悠。

  “大王請看,此等皆是胡家父子發(fā)貸強(qiáng)占的百姓地契,又外間女子,皆是其低價要挾人家父母丈夫典賣的妻女。如今蒙大王相救,想必皆有以身相許之愿?!?p>  “哦?”

  “大王再看,這座美石,乃是胡扒皮十年前叫人從秦嶺運(yùn)來的石頭。又里間多有美玉鑲嵌,此事花費(fèi)巨大,勞民傷財。。。。”

  “嗯。”

  “大王請看,小人已經(jīng)方才清點與胡老賊的賬目,其中金一千二百兩,銀一萬二千四百兩,又各類古玩一一登記,糧草馬料共計五千余石?!?p>  胡顯看著眼前的年輕人有些不知所措,其人不論自己如何說法,皆是惜字如金,又持刀而立,遇見這般多財貨絲毫不為所動,叫人有種不怒自威的無奈感。

  “是你殺了胡宗寶?”

  李乘舟哪里有胡顯想得那么好,不過是還沒有從胡家巨大的財富還有外間苦難無食的百姓困頓中反應(yīng)過來。但面對著上前不斷邀功的小老頭,還是不由的心生感慨。

  “大王,胡家父子為富不仁,常常草菅人命。小人不才,卻常夜里夢見天兵降臨,除暴安良,如此十?dāng)?shù)載日日禱告,終于盼到了大王而至?!?p>  李乘舟微微一笑,看著叫做胡顯的老貨吹噓功德,最后卻也只得道一句輕飄飄的話語:“聽說你家世代受胡家恩情,到了如今便這般不值錢?”

  “哎呀,我的大王,可是聽誰在嚼耳根?要曉得胡家向來薄情,總喜歡用小恩小惠騙其世代為奴。”胡顯就差對天發(fā)誓,又看見李乘舟嘴角似乎有了笑意,連忙解釋道:“呸,就方才,這老賊還要我十多歲的兒子進(jìn)他家為家奴,大王整整三代人呀。強(qiáng)逼強(qiáng)賣,差點就全是他胡家的狗。?!?p>  李乘舟認(rèn)真聽完胡顯的話語,然后拍了拍其人的肩膀道:

  “你有功,但不忠,李某留你不得?!?p>  “走吧!”阻止了胡顯的言語,李乘舟繼續(xù)道:“也莫要想著明天去縣城告狀。告訴你,我根本不是你想的馬匪山大王,我乃是徐大人親自任命的機(jī)兵將領(lǐng)。你聰明,自己想想此間為何,也拿著錢財,帶著家小,有多遠(yuǎn)走多遠(yuǎn)。因為明日,明日縣城便會通緝與你,你的明白?”

  ………

  縣衙,斷案廳。

  徐懷盛捂著腫脹的腦袋,看著越發(fā)堆積的各類案件。

  難受!

  “上月中旬,俺家丟了牛,那是本堡同鄉(xiāng)一起找張地主租借,如今田還沒耕牛就沒了,青天大老爺呀…我想死………”

  “青天,我與那自家婆娘田間守著麥子回家,便遠(yuǎn)遠(yuǎn)看見一群東邊的娥賊從家中跑出,……可憐我那三歲的寶兒啊,定是被其擄走可去,我要報仇,我要殺死他們……”

  如此的信件達(dá)每日達(dá)到數(shù)十,徐懷盛開始茫然無措。他本是江南水鄉(xiāng)一等待補(bǔ)缺的進(jìn)士,尋常在家寫詩作對抒懷治國愛民之心,如今得崇信知縣為父丁憂,罷官回家,卻滿朝不愿情況下自薦而來。

  但北邊的情況著實與南邊不一樣,無比冷冽的氣候如今每日都要凍死一些老弱病殘,而其他活下來的難民便發(fā)狂的與本地百姓爭奪資源,如今已經(jīng)到了不可調(diào)和的地步。

  “大人,可是為百姓之間的沖突憂慮?”張自若在旁邊問詢,腦袋里快速的想著主意。

  “原以為施粥乃是善舉,可以幫助苦難的百姓南下,但如今反而累積的數(shù)千百姓,倒是徐某得過錯了。”徐懷盛捂著有些疼痛的腦袋,倒也坦白。

  “大人愛民之心讓學(xué)生敬佩,但初來乍到,有所過錯也是在所難免的。”

  徐懷盛:…………

  張自若真誠的說著看法,卻有些直。“不過昨日民團(tuán)李團(tuán)將與我說了一事,叫我說與大人聽,自若自認(rèn)為其方法極為妥善,卻還請大人過目。”

  徐懷盛接過張自若整理過后遞過來的文案認(rèn)真細(xì)看,心中有些感觸與明悟,做官做到今日才曉得可能好心辦壞事,卻也能進(jìn)一步海闊天空。

  “以工代賑,以民團(tuán)構(gòu)建為由,吸取難民民壯,李某帶其剿賊安民,可解崇信百姓矛盾一時?!?p>  “與民更始,李某愿以民團(tuán)報國養(yǎng)家為由,著流民耕種無主無耕之地,免其賦稅一年,一來百姓落根,二來來年重新為朝廷得稅田萬畝,解崇信矛盾一年?!?p>  “而若民壯成軍,大人濟(jì)世之心方可在崇信施行,李某不才,愿為大人先驅(qū)?!?p>  徐懷盛有些無言,將其遞給旁邊從江南帶來的老仆。

  “若能力排眾議,堵住周虎田等人悠悠之口,長久之策,可按此子所言?”

  徐福記接過紙張,看得甚快,卻有些顫抖道:“此子鄉(xiāng)野出生,膽量如此之大,卻如何還有這般見識,真是奇哉!”

  “是??!若按這條奇策,仔細(xì)想來,倒真是天高任鳥飛。但真如此,安民掌權(quán),豈不是將周主簿等人完全對立?會不會太過倉促?”

  徐懷盛明顯動心,但還有些猶豫。如今自個就只是任命一個能辦事的,一天之間民團(tuán)就可以草創(chuàng)而成,而心中發(fā)熱的一個自以為是的善舉,卻也可能為縣衙徒添負(fù)擔(dān)得同時本地民間叫苦不迭。

  “那得問東家自己。”徐福記明顯不像個背鍋的……

  “東家,老仆有一言?!?p>  “福伯為何這般,直說便是?!?p>  徐福記五十余歲,跟著徐懷盛從南至北,一直輔助其旁,對其性格與抱負(fù)了如指掌。

  “東家前番施粥頻頻過厚,好心辦了壞事,怕是已經(jīng)落了迂腐平庸的名聲。而昨日福建人在西安當(dāng)官的洪參政也來信了,流賊已經(jīng)有了西行跡象。如此,敢問這等情形,豈能尋常渡之?”

  “哦?”

  徐福記小聲道:“便如李乘舟所言,崇信如今無主之地甚多,便是各家良田也是荒蕪,如今流賊又在眼前,于公于私都該給他穩(wěn)定民心,何況將來,此事將來追責(zé)也有李乘舟兜底,朝廷那里也好說不是?”

  徐懷盛身在局中,此刻聞言如醍醐灌頂,拍案而起道:“自若,再調(diào)兩百套刀槍明日給李乘舟,直與陳正奇直言,他若不給,賊寇來時我便親自看他上城御賊?!?p>  “是!”張自若拱手應(yīng)道;

  “再從縣庫提兩百石糧食送去,所謂疑人不用,便說他所言之事,我允了,也好讓此子曉得我的恩情?!?p>  “大人英明!”張自若大喜過望。

  “如此,日后與李團(tuán)將的接洽便交與自若了?!?p>  張自若心中激蕩然后一喜,他知道這是徐懷盛對他的考校,而他若是做好了,就此便成為了徐懷盛的心腹之人,一時間激動異常。

  稍后待張自若興沖沖的離去,徐懷盛對著徐福記問道:

  “你觀此子如何?可堪用?”

  “年輕,勤奮,心細(xì)。”

  “哦?倒是評價頗高。那李乘舟呢?”

  “回東家,老身目光短淺,但聽聞此人招募民兵后,便叫眾人高聲呼喊大明萬年,剿滅國賊,便可察覺一二。但總歸的,此人心思縝密,又行事頗為隨心所欲,如今便顯得這份忠君愛國有些刻意了些?!?p>  “此話有理。”徐懷盛單臂負(fù)手而立,右手捧著一本書籍,自言自語說道:“卻不知那李乘舟何時及冠,不若認(rèn)個義女,與他做個翁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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