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星在劇院里打轉。
他360度無死角的觀察劇院的每一處,將整個空間的布局死死的記住。
最后他靠到一個椅子上,環(huán)視這個空寂的藝術殿堂。
“……哈嘍……有人嗎?!……”
吼了幾個嗓子之后曙星就隨意的坐在一個座位上。
他已經放棄了,這地方確實是自己的思維產物,但偏偏自己沒法出去。
不僅沒法出去,之前劇院播放的記憶片段也沒有再出現(xiàn)。
“嗨,感覺如何?”
一個煩人的聲音回蕩在劇院里,聽他的狀態(tài)感覺是一個冒險家剛爬完世界最高峰,相比之下自己弱爆了。
“無聊的不行,外面怎么樣了?”
他大概知道世界意志為什么突然出現(xiàn)了。
“嗯……不算太好,但也沒那么糟?起碼任務是完成了。”
“學院炸了吧?”
“嗯,炸了?!?p> “……人,還好嗎?”
“等一下,我看看啊……呃……除去一百零三人由于那個生物改造術式變成怪物被轟成氣體,剩余的全部人員都毫發(fā)無傷的救出來了,可喜可賀,可喜可賀?!?p> 說完掌聲從四面八方響起,但除了曙星之外這里沒有任何一個人。
“……”
“別這么不給面子嘛,你可是大功臣,再說,那些人犧牲,還有更多人活下來啊,看開點,往好處想,你解決了能威脅一個城市的危機,還順道救了上百萬人,雖然他們不會記住你,沒準還會對著你扔雞蛋,但是,你做的很好,真的,很好了?!?p> “……安慰的話就免了吧,還有什么事嗎?”
曙星閉著眼,懶洋洋的說。
“虧我還這么善良照顧你的心情,好吧,你們現(xiàn)在正式成為一艘無歸屬戰(zhàn)艦了?!?p> “……?。俊?p> “對,不然呢,你怎么解釋一艘方舟級的主力艦在首都的上空對著重要的教育設施開火?”
“也就是說,我們成了孤家寡人?”
“嗯哼?!?p> “別嗯哼?。。∧敲创蟮囊凰掖f脫離就脫離!人員、經費怎么辦?。。??我以后不會要靠賣雜貨活下去吧!”
他直接暴起,指著昏暗的穹頂怒罵。
“別這么生氣,事實上這也是一件好事?!?p> “?。亢檬??”
曙星稍微清醒一點了。
“曉光號必須不屬于任何國家,它只能屬于個人或者是組織?!?p> “……如果不是呢?”
“猜猜看一艘超級戰(zhàn)艦會掀起什么波瀾,它隨時隨地就能出現(xiàn)在一個國家最重要的位置,然后用炮火夷平那個地方,這會改變國家之間的實力對比,沒有人希望看到對手比自己強大,而且,坦白來講,即便是現(xiàn)在的曉光號都能讓晨帝國統(tǒng)一所有的國家,然后以一個完整的姿態(tài)去對抗歸盡?!?p> “但是……”
“沒錯,但是如果是獨立勢力呢?各國雖然有所抗拒但起碼不會擺到明面上來反對,畢竟面子很重要?!?p> “所以我睡了有多久?”
“哎呀,狀態(tài)不錯呢,看來你已經恢復到這種程度了?!?p> “……就憑你給我科普這些事我也能推斷出來了,我一定錯過了相當重大的事。”
“沒錯,現(xiàn)在的你在醫(yī)療區(qū)的病床上已經躺了兩個月了?!?p> “這么久???”
“我都要佩服你了,在那種情況下還敢使用星劍的力量,你也是不怕死啊,昏迷兩個月已經算不錯的了。”
“會死的嗎?”
“會,很會,人類靈魂根本撐不住那種高強度使用,還好世界機制將你判定為龍,不然我都救不回你?!?p> “那現(xiàn)在呢?”
“……龍的性質越來越契合你的靈魂,它所帶來的精神強化讓你的靈魂固定性遠超常人……只要不抵達你的生命力極限,應該是沒什么事了?!?p> “那就好……這樣就心無旁鷺了?!?p> 曙星舒舒服服的枕著柔軟的靠椅。
“真是悠閑啊,你都沒看見船上那幫人的麻煩?!?p> “嗯?!?p> 他略微睜開了一條縫。
“曉光號離開晨帝國,代價是八成的船員必須留下?!?p> “這不合理?!?p> “但誰在乎呢,反正有那個人工智能,那艘船就算人死絕也能照常運轉?!?p> 火力補給,情報搜刮,醫(yī)療支援,外勤作戰(zhàn)……這些全都需要人手,厄俄斯就算運算能力再強也沒法同時處理這些。
“我該怎么醒過來?”
沒時間了,得趕緊去確認情況。
“你打個響指就行,但也不用這么著急,提醒你一下,他們還沒給你做肌肉康復訓練,不過反正你也不需要是吧?!?p> “是是是?!?p> 曙星打了個響指。
最后一點光源也消失了,劇院瞬間化為飛灰。
“還有,以后別這么玩命,你要是真掛掉了……我可找不到第二個金牌員工了?!?p> 這是他能聽見的最后一句話,此后,便是黑暗。
“嗯……”
黑暗中,似乎有一束光。
意識慢慢的蘇醒,所有的感覺也逐漸變得清晰。
首先第一個感覺就是……
疼。
真的很疼。
痛感流過四肢百骸,神經中樞接受到的貌似只有疼痛。
“嘶……這么久了還是很疼啊。”
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就像有人用刀劃傷了每一條痛覺神經。
龍類的恢復能力是很強,但前提是自己要有意識,否則即使傷口恢復,那些疼痛也會積壓,在本人蘇醒的一瞬間襲擊他。
“曙星!你醒了?!”
有什么人朝他走過來了,聲音很熟悉。
“……克洛爾?”
來人正是克洛爾,但他仍穿著那套重鎧。
“還好,你還認得出我?!?p> 騎士隨手搬來一把椅子,坐在了上面。
“我又沒有失憶?!?p> “但你昏迷了兩個月,這些天我們一直在嘗試喚醒你,但你……亨特先生說你的腦電波就像是一條……一潭死水那樣?!?p> “……”
自己覺得克洛爾估計是想說“一條死魚”,但他沒準備說。
“你覺得還好嗎?”
“還好啊,就是睡了兩個月而已?!?p> 不,我一點都不好,現(xiàn)在只是因為面子和人設在跟你撐著,其實現(xiàn)在我疼得都想滿地打滾了,一直希望你能快點出去。
“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聽哪個?”
“壞消息?!?p> “學院被曉光號轟炸了,而且……”
克洛爾大致和他講了這兩個月的情況,和老板告訴自己的差不多,但還是比自己想象的更為糟糕。
首先,載著一萬人的曉光號被硬生生削減成了大約兩千人,差不多是一艘巡洋艦的人員數(shù)量,但所幸有厄俄斯協(xié)調,曉光號還能運行,至于資金問題,除去曉光號本身的儲備資金,晨帝國的代行者最近嚴打貪官污吏,并把應屬自己那份的獎金和名下財產全都轉到了一個誰都不知道的賬戶……唯一確定的是蘭收到了多筆巨額財富,都夠組建半支小型艦隊了。
但最嚴重的其實是外勤。
大部分戰(zhàn)斗人員都被扣下了,剩余的人連一支連隊都湊不齊,他小隊里的成員天天高負荷工作,已經不知道休息這兩個字怎么寫了。
但最讓他吃驚的還是一個人。
一個理應來說不會出現(xiàn)的人。
“……為什么,歐若娜會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