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陸地

　　打開一看，只見里面：“一點，小；二點，??；三點，?。蝗c，小；一點，小；一點，小。”賭局上開骰盅景象還在繼續(xù)，羅開越往下看，越看越吃驚，他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最后的結果為，??！第三局，森羅勝出！

　　莊家舉起小森羅的手臂，宣示最后的結局。

　　羅開傻眼了，這怎么可能！輸給一個小鬼，不僅是他，在場的每一個賭徒都愣住了。之前他依舊抱著僥幸的心理，畢竟，他的戰(zhàn)績擺在那里，他不相信自己真的會輸！

　　羅開心中大呼不妙，會輸并不可怕，而是堂堂正正輸給一次賭局都沒有參加過的新人，他不甘心，一定是哪出問題了！羅開的臉色變幻不定，讓人摸不著頭腦。

　　有些賭徒本來還以為會有一場精彩好戲，可現(xiàn)在，卻是不免失望，甚至有人發(fā)出了一聲嘆息。

　　不過，這局也的確為精彩好戲。

　　“我怎么可能會輸，肯定是這小鬼出老千了。不行，我要找這小鬼算賬，我不相信有人會連續(xù)有好運氣“羅開暴怒地想要掄起拳頭。

　　聽了羅開的話，白老大收起折扇，從貴賓席跳下拉住羅開的拳頭。趕忙的說道：“住手！夠了羅開！森羅小友有沒有出老千，你真當我們上面一群財主的眼光是瞎的嗎？”白老大轉(zhuǎn)過身俯瞰著森羅。

　　“希望森羅小友能一直延續(xù)如此運氣?！闭f完這話，一躍而起跳上貴賓席，看了一眼寧財主：“唉！以前都是我開門紅，這次寧財主靠著那小娃娃賺了不少呀！”

　　坐了許久的寧財主站起身，對樓下的森羅說：“如果，小友能連勝一百局，我便履行承諾為你贖身！不僅如此，我還可以答應一個條件，如何？”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眾賭徒議論紛紛，都想知道這個小森羅究竟有什么能耐可以連勝一百局。

　　要知道賭可不是單純靠運氣就可以成功的，后面還有很多玩法，而偏偏擲骰子更依賴運氣罷了，一旦碰上更靠技術的賭，小森羅一定贏不了。

　　寧財主開出的條件的確很誘人，身為賭場籌碼的他，根本沒有拒絕的理由。

　　小森羅沉默良久之后開口回答：“我同意。”聽到小森羅的回答，所以人都目瞪口呆。

　　這小鬼是瘋掉還是太狂妄，竟然真的要賭一百場比賽！

　　“森羅小友，你不怕自己會輸?shù)煤軕K嗎？“白老大欣賞提問道。因為白老大不認為小森羅能連勝一百場，但也希望小森羅能謹慎一些。畢竟小森羅是寧財主麾下的人，連勝一旦輸?shù)粢痪?，可就前功盡棄了。

　　不僅如此還會成為寧財主賭場生涯中的侮辱，作為寧財主最好的兄弟，白老大不希望這件事發(fā)生。

　　小森羅沒有看著白老大，他的眼睛死死盯著賭桌，緩緩開口：“對不起，我沒有選擇?！?p>　　說完，小森羅將視線移向了莊家，開口詢問：“請問莊家，可以開始了嗎？“

　　“可以。”莊主震驚在他們對話之中，久久沒有回神。

　　在森羅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莊家再一次開始搖骰盅。

　　說實話，小森羅沒有信心連勝一百局。但是，腦海中神秘機械音對他說：“答應他?！彼穆曇糇屝∩_的內(nèi)心有一種莫名的安心感，那種感覺就像是神的指引一番，他選擇了相信它。

　　莊家搖晃骰盅，一次又一次，每一次搖晃，森羅的內(nèi)心都跟著緊張起來。

　　這一刻，小森羅感受到了前所未有巨大壓力。他緊握雙拳，手心滿是汗水。

　　隨后猛地搖晃骰盅，頓時，一顆骰子掉落在賭桌上。“開！”隨著莊主大喝一聲，跟著內(nèi)心的機械音，小森羅贏下一局又一局。

　　小森羅連贏十場，在場的賭徒習慣后，從開始不屑，轉(zhuǎn)變成期盼小森羅會不會發(fā)生奇跡，完成一百連勝，要知道傲天賭場創(chuàng)建迄今為止，還沒有哪位賭徒完成一百連勝。

　　那名少年，會是打破記錄的第一人嗎？

　　擲骰子，小森羅連勝五十場。打敗了白老大麾下三十名黃金籌碼，和十五名白金籌碼，還有五名鉆石籌碼。

　　“擲骰子，太無趣了，不如我們來玩點新鮮的。玩抽鬼牌，怎樣？”突然，眾賭徒中傳來一道陌生的聲音。

　　循聲望去，出現(xiàn)一位衣衫襤褸與他不相上下，偌大的身軀的年輕男子，掠過人群，一步一步走上賭臺，一副吊兒郎當?shù)哪印?p>　　看到年輕男子的瞬間，小森羅微微皺眉，但卻沒有表露出來，而是對其報以禮貌性微笑。

　　他的手里正拿著撲克牌，徑直丟到莊家手中。微笑說：“自我介紹，就不必了。我叫陸地，對面的小友叫森羅吧！你的賭局我全看完了?！笨此袂獒莘鸷苡凶孕拍芷菩∩_的五十連勝，第一次登場的陸地，一臉躍躍欲試，那時年輕的他，沒有中年發(fā)油。長著一張俊俏的臉龐，身上還沒有一絲贅肉。

　　“我很欣賞你，從你初登場開始。因為在那之前，我不認為一個人能一直好運，不斷連贏。是你激勵了我，于是，我向白老大自告奮勇前來向你挑戰(zhàn)?！标懙丶釉V說著，目光直勾勾注視著小森羅。

　　不知為何，小森羅對陸地感到不自在，每次出現(xiàn)有股厭煩感。

　　慶幸陸地沒有糾纏很久，對小森羅輸出變態(tài)對話，手上早已完成洗牌工作，將洗好的撲克牌由莊家來發(fā)。

　　那么，新插入賭局的陸地，有機會打破小森羅的五十局連勝嗎？所有賭徒都在默默猜測這一切。

　　因為小森羅有五十局連勝的記錄，所以小森羅由開始的高賠率轉(zhuǎn)變成現(xiàn)在低賠率。但由于這次他玩新領域的撲克牌，沒有經(jīng)驗撲克牌游戲經(jīng)驗的他，還能憑借運氣帶來連勝嗎？

　　對面陸地是新秀，似乎對撲克牌更為擅長。于是這次冒險在陸地身上下注的人很多。

　　“不要緊張，放輕松。我也是第一次和人玩抽鬼牌，平時我都是駐足在街頭變魔術的。那時候，還沒有人看我的表演，而現(xiàn)在臺下有那么多的觀眾期待我的表演，那我也不能讓他們失望?！标懙夭[著眼，笑得很純真，沒有雜質(zhì)，這的確是他得真心話。

　　聽到陸地奇怪的對話，小森羅回了一句：“莫名其妙！”接過莊家遞給他的牌，是兩張可以消除的對子，黑桃三和方塊三。

　　“哦！對了，我忘了，你因為和寧財主定了約定，要連勝一百場對吧！那么很遺憾，開場也對我很重要，我也不能輸。好了，現(xiàn)在輪到你抽我的手牌了。”與五年后一模一樣的姿勢，一模一樣的話。陸地手里有兩張手牌，而其中一張就是鬼牌。

　　最后持有鬼牌者為輸家，擁有未來記憶的森羅觀看這一幕，眼下的他卻無力改變。沒錯，那是記憶中陸地第一次騙他的時間。

　　而沒有未來記憶的小森羅，觀察著陸地表情拿走右手邊的卡片。

　　翻開一看——鬼牌！他輸了！好不容易維持的五十連勝記錄被打破了。

　　小森羅目光呆滯，眼巴巴看著陸地取走了勝利。

　　這是陸地的第一局，可是小森羅的最后一局，他輸了！此刻他能體會到和羅開一樣的心情。

　　走馬燈加快節(jié)奏，回憶來到小森羅被寧財主趕出傲天賭場，沒有繼續(xù)將他關押到監(jiān)獄。寧財主的確守信，盡管他沒有完成五十連勝，越還是把他放出門。

　　“小友，你很有趣。從第一眼見到你開始，我很喜歡，這是你幫我贏得的獎勵?；蛟S我們有一天會再相見，到時候，你在還給我吧！”寧財主從兜里掏出一袋銀兩。

　　小森羅打開一看，里面裝著的是一兩銀子。小森羅沉默不語，他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又回到了原點。

　　小森羅帶著一袋銀錢，拖著沉重的身體緩慢行走在街頭，不一會兒，他回到了死胡同。

　　小森羅看著死胡同，就是這里他被小混混搶走了銀錢，被關押進賭場，現(xiàn)在一切又回到最開始，他萬分感慨。

　　一轉(zhuǎn)頭，之前搶他錢的小混混又回來了，一個個將他圍住。

　　搶錢的高個子看到小森羅的出現(xiàn)，興奮地叫囂：“你終于從賭場出來啦！我看過你的賭局了，很精彩嘛！還結識了大財主，你輸了人家也沒有刁難你，想必是贏了不少錢吧！”高個子得意洋洋靈活扭動手指關節(jié)。

　　一拳把小森羅按在墻上，小森羅拼命掙扎著，另一個人快速從小森羅手里搶走錢袋。

　　小森羅不甘心，用力咬住高個子的手腕，只見高個子吃痛，狠狠甩給小森羅一個耳光，打得小森羅嘴角流血，嘴里的牙齒也被打掉幾顆，鮮血流淌下來。

　　高個子還嫌打的不夠狠，繼續(xù)對小森羅動手腳：“臭小子，大爺我今天心情不爽，我勸你最好老實點。否則，別怪我不客氣。我告訴你，我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來的?！备邆€子威脅道。

　　小森羅被打趴在地上一聲不吭，他的嘴唇緊咬，臉頰漲紅，怒視著高個子，眼睛瞪著像是要吃人，渾身顫抖。

　　伸出右手，抓住高個子的腳踝用力一拽，轉(zhuǎn)眼撂倒在地，高個子立即疼的慘叫起來。

　　小森羅趁著這個空檔，猛地扶起身，給高個子來一發(fā)全力一拳。

　　高個子哀嚎大喊一聲：“你這個臭小子，你們后面幾個，眼睜睜看什么！給我往死里打。”被高個子點到名字的三個小混混，一齊沖向小森羅，陸地及時趕到，雙臂一擋，將其中兩個人推倒在地，小混混的攻擊被陸地阻止住了。

　　高個子冷冷瞪陸地一眼，冷哼道：“這筆賬，我先記下，你們幾個扶我起來，我們走！”高個子被三名混混手手下從地上拉起來，一瘸一拐離開了死胡同。

　　“小友，沒事吧！需要幫忙嗎？”陸地關心問道。

　　小森羅搖搖頭，貼著墻行走，他眼眶通紅，臉頰腫脹，額上青筋暴跳，肋骨被高個子打斷兩根。

　　陸地目送著小森羅從他的視線里消失，陸地嘆口氣，搖搖頭，轉(zhuǎn)身回到傲天賭場。

　　回到傲天賭場，陸地震怒狠狠將花盆摔向高個子，大吼道：“我不是說過，只搶錢袋然后就此離開嗎？”

　　高個子被花盆砸臉，捂著臉頰不服地狡辯道：“可我看他不爽??！再說我又沒把人搞死，憑什么？”高個子不敢直視陸地的眼睛。

　　“沒搞死他是因為他命硬，夠了！我不想聽你的狡辯。下去吧！我一會還要去參加賭局?！标懙責┰甑負]揮手，丟出一袋黃金，示意高個子可以滾了。

　　高個子捂著被砸傷的臉不滿地向陸地撇撇嘴，不再反駁，撿走被扔到地上的錢袋，帶著自己三個跟班灰溜溜離開了陸地的休息室。

　　小森羅貼著墻一路走走停停，一拐一瘸地走在漫天無垠落葉鎮(zhèn)，他的渾身上下全是高個子的打傷。

　　現(xiàn)在，小森羅的身體非常虛弱，隨時都有可能暈倒過去。

　　恍惚間，一股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仔細聽聲辨位，小森羅順著聲音的方向?qū)ふ遥魂囷L吹起漫天黃沙，遮蔽住小森羅的視野。

　　那個方向的樹林非常茂密，樹冠遮天蓋日。風沙中，小森羅隱約聽到一陣陣呼吸聲，那股呼吸聲小森羅并不陌生。

　　“哥哥，找到你了?！币魂嚰贝俸艉奥暎敲妹玫募苯?。

　　小森羅抬頭望去，只見妹妹目前站在樹林邊緣處沖自己招手，小森羅責怪道：“不是說，要你一個人待在家里，等我回去嗎？”小森羅的語氣雖然嚴厲，但是內(nèi)心充斥濃濃的擔憂和關心。

　　“我怕哥哥在外面迷路，所以我就私自一個人來找你啦！哥哥，你怎么瘦了？“妹妹皺著眉頭擔憂地看著小森羅。

　　“這段時間，我遇見一些小混混，他們搶走了司徒爺爺留下的錢袋，我氣不過和他們打一架，就受傷了。雖然錢袋被搶走，但哥哥這還有幾塊銅板，夠我們吃上幾天了?！睆亩道锬贸鑫鍓K銅板，小森羅輕描淡寫地將剛剛發(fā)生的事情說出，因為不想讓妹妹過于擔心。

　　“那就好！哥哥，我們回去吧！我現(xiàn)在會做菜了，哥哥不再的時候?qū)W會的?！泵妹锰鹈蹖π∩_撒嬌地說。

　　“你什么時候?qū)W會的？”小森羅詫異地問道，發(fā)現(xiàn)了妹妹傷痕累累的手。

　　“以后做飯這件事交給哥哥就好，不必勉強自己?！毙∩_憐惜地撫摸妹妹的臉頰，眼睛里滿滿的柔情。

　　小森羅被妹妹攙扶著，吃力挺直身軀。妹妹看不下去，舉起手對小森羅說：“哥哥，我背你回家吧！”妹妹拍拍胸脯，保證道。

　　“這小身板，開什么玩笑?！苯Y果，妹妹艱難地邁開步伐，她背著小森羅，每一步都顯得如此艱辛。

　　小森羅看著妹妹背著自己蹣跚走著，眼淚不由得滑落眼瞼，妹妹還是和以前一樣單純善良，她沒有改變。

　　不由自主說了一句：“傻丫頭?！?p>　　“哥哥，幸福是什么？”對于妹妹突如其來的問題，小森羅有些不知所措。

　　望著夕陽落日回答道：“幸福是夕陽下的面包。”

　　“回答錯誤！幸福是哥哥健康的身體?！卑。@種回答太普通啦！小森羅在心里吐槽到。

　　“生活就是每天普普通通過日子，這有什么不好，我們現(xiàn)在繼承了司徒爺爺農(nóng)田，自給自足，根本不需要去大城市低三下四求別人?！泵妹昧x正言辭解釋著。

　　“妹妹說的對，我們回家就好?！毕﹃栁飨旅妹帽持∩_身影漸漸從人群中消失了。

　　我們回家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