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業(yè)余的歷史愛好者,劉信知道,在戰(zhàn)國時代,楚國是個當(dāng)之無愧的大國,國力鼎盛的時候,幅員遼闊,軍力強(qiáng)大,完全可以與秦國并駕齊驅(qū)。
但是,楚國后來卻被秦所滅。很重要的因素,就在于楚國的發(fā)展路徑,與秦國完全相反。
秦國任用商鞅變法,商鞅后來雖然被車裂,但其變法精神卻得到傳承,而且以后歷代君王勵精圖治,繼續(xù)重用來自各國的人才,使得國力越來越昌盛。
楚國卻不同。楚悼王時,一度任用來自外國的人士吳起主持變法,大舉革新,使得楚國政治充滿了生氣,國力蒸蒸日上。
然而,不幸的是,楚悼王早逝,吳起立即就被楚國的舊貴族等保守勢力殘忍殺害,一場轟轟烈烈的改革運動就這樣過早地夭折。
“楚不用吳起而削弱?!睆哪且院?,楚國的政治日益守舊、昏庸。
到楚懷王、楚頃襄王時期,偉大的愛國詩人屈原,由于對內(nèi)主張革新,對外主張聯(lián)合齊國抗擊秦國,要求楚國獨立自強(qiáng),卻反而遭到無情打壓,最后被迫自投汨羅江而死!
可以說,屈原的遭遇,就已經(jīng)預(yù)示了楚國的滅亡。
現(xiàn)在看來,屈原之后,春申君黃歇雖然有機(jī)會掌控楚國大權(quán),卻并沒有借此機(jī)會幫助楚國變法圖強(qiáng),而是為了謀求自己的權(quán)勢和驕奢淫逸的生活,進(jìn)一步加劇了楚國政治的混亂、統(tǒng)治的腐朽!
作為楚國的權(quán)臣,長期有賢能之名,實際上卻是滅亡楚國的罪魁惡首!
劉信不僅在心中回想起了那首著名的論史詩:向使當(dāng)初身便死,一生真?zhèn)螐?fù)誰知?對于許多歷史人物來說,是非功過真的是千年之后也分辨不清。像春申君這樣的人,后世居然還有那么多人會崇拜、紀(jì)念,堂堂的大上海,居然還以“申”為名!
卻聽屋外盧綰又道:“劉交說得對!春申君雖然和信陵君齊名,依我看,他給信陵君提鞋都不配!簡直就是對信陵君的侮辱!
像信陵君那樣的人,才是真正的為國為民,識英雄重豪杰,值得我們?nèi)ネ侗迹?p> 我聽說,只要有本事,不管是什么出身,哪怕是守城門的卒子,信陵君都能待為上賓!哎,真希望我這次去魏國,能夠去投奔信陵君!”
信陵君。魏無忌。
這個人,倒確實是比春申君強(qiáng)多了。別的不講,劉信依稀記得,后來當(dāng)了漢高祖的劉邦,對春申君沒怎么放在眼里,對信陵君卻推崇備至,還專門安排人去給信陵君守護(hù)陵墓。
卻聽外面,劉邦笑罵道:“盧綰,你先別得意。信陵君好是好,不過,你去投奔他,我看好有一比!”
盧綰與劉邦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知道他接下來沒有好話,一時沒接腔。卻聽劉交道:“哥,好有一比,比作什么?”
劉邦道:“就好比是王婆賣笑,自己覺得很美,別人都覺得丑得要做噩夢!”
“哈哈哈!”除了盧綰,屋外其余的人都笑起來。就連在旁邊忙碌著的劉信的母親趙氏,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盧綰訕訕道:“劉季哥,瞧你說的!你今天請我們喝的這些酒,還是找王婆賒的呢。你這么嘲弄王婆,說她太丑,就不怕我把你的話轉(zhuǎn)告她,今后她再也不肯賒酒給你了?”
劉信記起來了,書上有寫:劉邦年輕沒有發(fā)跡的時候,是經(jīng)常找王婆、武負(fù)兩個人賒酒喝的。原來,他說的這個“王婆賣笑”,就是經(jīng)常賒酒給他的那個王婆。
卻聽劉邦笑道:“我這是在嘲弄王婆么?我這是在嘲弄你!”
“哈哈哈!”眾人又笑起來。外面的屋子里一時洋溢著快樂的空氣。
盧綰倒也沒有羞惱,顯然是已經(jīng)習(xí)慣了被劉邦戲謔嘲諷,反而很懇切地道:“你們先別笑。劉季,我是不太行,信陵君未必瞧得上我,不過,你行你也去啊。你是比我強(qiáng)多了,要是也去魏國,一定會被信陵君器重!”
卻聽劉邦又罵道:“廢話!你他娘的老說信陵君又有什么用?他也早就死了!”
信陵君也死了?劉信聽到這話,在腦海里努力回憶著,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
卻聽盧綰接著道:“好了,我們不開玩笑了。劉季哥,信陵君雖然死了,不過,我聽說,現(xiàn)在魏國又出了一位大俠,名叫張耳,過去是信陵君的門客,現(xiàn)在和信陵君一樣,甘愿結(jié)交天下的英雄俊杰。我們也可以一起去魏國投奔他!”
劉邦斬釘截鐵地說:“我不去!”
劉交道:“哥,我倒覺得盧綰哥說的不錯,你也應(yīng)該去魏國,去投奔那個張耳!說不定,是個機(jī)會!
這楚國,實在不是留人才的地方,你留在這里,只會懷才不遇,一事無成!難道你就甘心在這中陽里做一輩子無業(yè)游民么?還是照你爹所說,學(xué)你大哥二哥,老老實實打草種地,當(dāng)一輩子農(nóng)民?
你這么有本事,只有離開楚國才有出路!如果是去魏國,投奔張耳,哪怕張耳比不上信陵君,但他既然放出了甘愿結(jié)交天下英杰的話來,是一定會厚待你的!”
樊噲道:“說得對!”
周勃道:“肯定比我給人吹簫送葬強(qiáng)!”
蕭何也道:“老四,我看劉交和盧綰說得都很有理!我們豐邑的這些人,本來就是從魏國遷徙而來,現(xiàn)在回到魏國去,找一條出路,也沒什么不好。我看以你的本事,離開楚國,倒是一定能夠闖出一番新天地來!”
劉邦道:“那你又為何不去魏國?”
蕭何嘆口氣,道:“我現(xiàn)在拖家?guī)Э诘?,哪里是說走就能走的!”
劉邦一時沒有說話。
盧綰催促道:“劉季哥,我們兩兄弟從出生到現(xiàn)在,就沒有分開過,有什么事情都是兄弟一起上,你還猶豫什么?啊,我明白了,你終歸還是舍不得你的那個曹小妹!
兄弟如衣服,妻子如手足,你是被女人迷得連自己的前程都不要了,根本就是他娘的重色輕友!”
蕭何笑道:“老四好色,你盧綰是今天才知道的么?”
“哈哈哈!”幾個人又笑起來。
“滾!都給老子滾!”卻不料,劉邦突然發(fā)起怒來,“你們都吃好了么?吃好了就都給滾!盧綰你要走就馬上給我走,別在老子面前顯眼,老子早就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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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掌清波.Q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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