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荷馬筆下,女神赫拉常常以牛眼為特征,雖然這樣的描繪對女神來說過于粗俗與不得體,然而當這一切都展現(xiàn)在自己目前的時候,玻璃架構(gòu)的人生正在分崩離析,一曲阿勒曼德的組曲作為華爾茲的前身悠悠流淌,襯得眼前的血腥景致更為非日常的存在。
被剜出的眼珠躺臥在支離破碎的尸體附近,森森的眼窩依然呆滯地凝望著青空似乎從未覺察自己的生命氣息已離自己而去。這兩窩秋水也曾經(jīng)是靈動的,里面映著她記掛之人的面影,而如今卻只是染著黑褐色的干涸血漬。她舌上的銀幣似乎融化了,想必冥河之旅一定是如此順風暢達。人體是那般精密構(gòu)架的結(jié)合物,但也是被解體之后難以維系。
人與他的遭遇是一體的,也就是一個人就是他的處境。如果這個人被謀殺的話,他就會被冠上“受害人“的名諱。金字塔般的時間與經(jīng)歷造就了他的一切,將他與所有可能性所連接的是沙制的繩索,暮色與夜闌籠罩的是那忘海,坼裂成破片的回憶之中,天堂也沉入感覺之墓,這是一顆并不像他的果實,滾入他的雙眸成為不可忽視和否認的石頭。
將這些映入眼簾的過路人發(fā)出寒號鳥般的尖利高亢的嚎叫,如同玻璃的摩擦聲刮擦著敏感的鼓膜。畢竟指望他們在這種態(tài)況下言笑自若是不那么現(xiàn)實的,馬克斯這樣思忖著,將身形隱在小巷的暗影中,似乎與薄紗般的黑暗失去了邊界感,他以版畫家一般強烈而孤獨的目光打量著面前的尸塊,似乎它具備著十九世紀熱那亞藝術(shù)大師的藝術(shù)韻味。
少頃尸塊看起來便在時間的支配下失去了柔軟度,兩千多年前以弗所的赫拉克利特也對時間和宇宙做出過評述:科斯莫斯過去、現(xiàn)在和將來永遠是一團永恒的活火,按一定尺度燃燒,一定尺度熄滅。
我們的無知帶來無盡的詩情,它的存在具有先驗性和確然性,不用討論也不需要討論,它是完全正確的。人們狂妄而又貧乏的詞匯,使我們獨立在世界上,緊挨著各自的黑夜,緊貼著各自的死亡。他的剪影隨即消失在闌珊夜色中,
在路人的嚎叫聲把那些麻煩的警察召來之前。
逼仄濕潮附著苔蘚的地下室中,一位身形嬌小的名為芙蕾雅的女性屏氣凝神隱匿在木箱黑影中,似乎在有意躲避著什么。雖說進攻是最好的防御,但當敵方實力遠勝于她,似乎也只剩隱蔽一途。
恐怖、孤獨、饑饉都使得她在命懸一線的國境線邊界上茍延殘喘,畢竟她手中持有五萬點密涅瓦點數(shù),仿佛身上綁著定時炸彈一般。她稔知自己已然在這個互相殺戮的游戲中創(chuàng)造了五十勝的不敗戰(zhàn)績,然而自己奪取入手的五萬點也成了懸在自己頭頂?shù)尼熺?,因為其他人都能看得到自己手持重金,或許換一種說法,頭頂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游戲玩家們都能在密涅瓦的個人手機屏幕上看到各自的點數(shù),作為她這種連勝的存在更加會被獵人團給盯上。暴露自己底牌是危險的行為,而做出選擇來追擊自己的獵人更為不謹慎。雖說已經(jīng)是五十連勝的狀態(tài),自己的能力還未透露給活著的敵人知曉,低調(diào)是最好的畫皮,當然,她也有自己的戰(zhàn)略,能夠在結(jié)果、方式、手段三者之間保持平衡。但是,是時候該為自己找個盟軍了,她心中這樣揣度著,畢竟誰都不想在睡夢中被人捅上一刀,找個可信可依靠的人不容易。
兼職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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