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此時也肯定還記得
11路公交車路，全靠兩條腿，暫時用不到手。
它們可以在身體兩邊休息，又或者一前一后的搖擺，想干什么都可以。
雖然這取決于卡奧斯想用兩只手干什么。
矮人指的高山，確實非常的高，有塊石碑杵在那兒，上書三個大字，“天堂山”。
公爵夫人愛麗絲·金斯利坐在石碑上，向所有看見她的人展示著自己的魅力：
“帥小伙兒，你要上山嗎？”
“這里是天堂山？”
卡奧斯不為所動的問道。
從這女人身上，他聞到了濃郁的血腥味兒，這女人不是個善茬子。
“以前是，”
愛麗絲一躍而下，穩(wěn)穩(wěn)地落在卡奧斯身邊，
“現(xiàn)在不是了。
如果你要上山，跟我來吧。”
跟在愛麗絲身后，卡奧斯不懂就問：
“去做什么？”
“凡人不可輕上圣山，須得經(jīng)過考驗。”
愛麗絲帶著卡奧斯來到了一個兔子洞前，指著兔子洞，示意卡奧斯往里面跳：
“跳吧。”
卡奧斯猶豫了一下，而后果斷地跳了下去。
無數(shù)的光從四面八方飛向他，在他不斷下墜的時候，突然，光全部消失了。
卡奧斯暈了過去，再次醒來，已經(jīng)躺在一條石子路上。
樹叢間傳來鳥兒清脆的叫聲，“啁啾”，“啁啾”，“啁啾”...
不遠處的山坡邊有條小溪水潺潺的流向遠方，濃密纏結(jié)的草叢里似乎有黑莓和伏?；ㄋ奶幝?。
鳥兒們都覺得這里是筑巢和覓食的絕佳場所，“難怪這么多鳥在這里”。
卡奧斯從地上爬起來，抬頭看向金翅雀、朱頂雀、白喉鶯，還有蒼頭燕雀。
他聽到蒼頭燕雀在說：
“那傻帽兒怎么還不找地方避雨？”
避雨？
要下雨了嗎？
過了沒多久，卡奧斯便知道那蒼頭燕雀說的是對的，真是一場綿綿細雨。
卡奧斯用雨水給自己洗了一把臉，在雨停后才繼續(xù)上路，一只蝴蝶落在他的肩頭。
蝴蝶的翅膀一開一合，停了沒多久，便又飛走了。
穿過稀疏的松樹，卡奧斯看到了這個世界的真面目。
叫喊，恐懼，繩索的嘎吱聲，搖曳的影子；顛倒的大地，翻轉(zhuǎn)的天空，左搖右擺的樹木，一切都搖晃不止。
這是一個混亂的世界，沒有什么是正常的。
“所以，考驗是什么？”
卡奧斯回頭看了一眼，身后那片松樹林緩緩消失，
“難道是...”
他又看向前方，有些不確定自己是否應該這么做，
“往前走？
穿越它？”
卡奧斯笑了笑，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這個還真就沒見過。
“每個人都欠著債，只要他們還活著一天，就永遠還不清?！?p> 突然，卡奧斯的影子開口了。
“那么，你是誰？”
卡奧斯蹲下身子，看向自己依然站在那里的影子。
“伊斯特伍德?！?p> 卡奧斯看著影子蹲下，而那聲音不再出現(xiàn)，一切似乎又變回了原樣。
伊斯特伍德？
卡奧斯搖了搖頭，這名字實在沒什么印象，太路人了。
但他想到了對方說的話，以及自己以前看過的書：
“我們還債的對象歸根結(jié)底，是我們自己。
而不是別人。
每當我們欠下什么，就必須向自己還清，并問自己：
我們內(nèi)心的那筆賬是否已經(jīng)算清。
償付債務的行為從來不會停止，從我們開始被賦予生命的那個時候開始。
也許那筆賬永遠算不清。
可那都是我們自己的事情，與他人無關(guān)?！?p> 自己的事情，卡奧斯嘆了口氣，還得是自己來做啊。
他朝著前方走去，世界在他眼中卻開始地覆天翻了起來。
它們回到了各自的位置，天空和大地不再顛倒翻轉(zhuǎn)，樹木不再左搖右擺。
繩索依然還在那里，影子依然在搖曳，因為這是無可變更的事實。
卡奧斯走到那里的時候，抬頭看了眼那具尸體，原本模糊的臉此時分外清晰，他自己的臉。
而就在卡奧斯準備挪開視線的時候，那具尸體卻忽然睜開眼睛，開口了：
“暴力招致苦痛，苦痛招致覺醒，覺醒招致暴力?！?p> “說得很好，然后呢？”
卡奧斯對此不感興趣，他想知道對方還能說點什么騷話。
“冰冷荒野的孤兒，揮舞先祖所鑄之劍，前往知識之樹。
食用此樹果實將可洗滌苦痛之魂?！?p> 知識之樹？說的難道是尤克特拉希爾？
“這里是哪兒？”
卡奧斯皺眉，問出了這個問題，他開始意識到不對勁。
“你走進了翡翠夢境，卻不知道這里是哪兒。”
那尸體閉上眼睛，不再說話，話不投機半句多。
卡奧斯意識到自己被那個女人騙了，他不得不開始想辦法離開翡翠夢境。
至于尤克特拉希爾什么的，就讓那任務隨風去吧，他也許完成不了任務了。
甚至可能都出不去這里。
“翡翠夢境？”
夢境？
夢游仙境？
不對，如果是夢境的話，那我現(xiàn)在其實是在做夢？睡覺？
卡奧斯眼前一亮，然后開始試著讓自己醒來，在他即將成功的時候，那尸體再次睜開眼睛：
“不知周之夢為胡蝶與，胡蝶之夢為周與？”
字正腔圓，卡奧斯有點驚訝的想要抬頭，下一刻就被漩渦吞了進去。
隨后被冰冷的海水狠狠地拍在了海灘上，不遠處，喬和查理一個趴著，一個躺著。
卡奧斯從沙灘邊站了起來，走到仰面朝天躺著的查理身邊，查理的眼睛沒有了光。
他又將喬翻了過來，發(fā)現(xiàn)后者胸口插著一把斧頭，不過胸口還有一點起伏。
當然，這點起伏也很快就沒有了。
卡奧斯對著喬說了聲抱歉，然后將斧子拔了下來，這回喬是真的徹底咽氣了。
拿著斧子，卡奧斯看向島上的那些椰子樹，隨后忙碌了起來。
太陽落山的時候，卡奧斯已經(jīng)搭好了帳篷，弄了一鍋海鮮湯，以及一些烤魚。
當然，這個鍋是用椰子殼做的，海鮮湯里的水也不是海水，是椰子汁。
卡奧斯喝著湯，吃著烤魚，想到了以前書上看到的：
“白色的浪花拍打的不是金色的砂礫，而是如白玉一樣光潔的米粒。
沙灘盡頭的椰子樹上，鋪滿了好似魚鱗一樣的薯片，椰子殼里也不是椰子汁，而是冰涼的肥宅快樂水?！?p> “要是有心想事成的能力就好了?！?p> 卡奧斯腹誹了一句，吃飽喝足后就躺在了沙子上，沉沉的睡去。
在天色大亮的時候醒來，遠處太陽和月亮一起掛在天穹之上。
卡奧斯收集著從船上掉下來的木板，他要做一艘船，得離開這兒。
他還找到了帆布、繩子以及一些吃的東西，還將喬和查理下葬了，立了木牌子當碑：
“喬和查理，要不是再次見到你們，我都快忘記你們長什么樣了?！?p> 時間過去了挺久的樣子，雖然字數(shù)上體現(xiàn)不出來，卡奧斯還是蠻感慨的。
“混亂？卡奧斯可不就是混亂嘛?！?p> 卡奧斯坐著簡陋的小船，此時沒有風，他躺在船上，
“話又說回來了，這里是哪兒？”
喬和查理說無風帶的時候，他還在昏迷之中。
當然那是相對于卡奧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他就算當時聽到了，此時也肯定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