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蕭逐不是他
蕭鴻遠(yuǎn)十分痛快,卻對季向晚的稱謂十分不滿,“這孩子,這么客氣做什么?直接叫爺爺就好!”
忽視旁邊投來的像殺人刀子一樣的眼神,季向晚笑著叫道,“額,爺爺?!?p> “哎,這就對了嘛,早晚都是一家人,這聲爺爺早點叫晚點叫都沒關(guān)系的。”
老人笑得一臉褶子,和藹可親,把二人之間距離拉近不少。
“爺爺,我見書房里掛著一幅字,寫得實在是好,所以我想問問您這幅字的來歷?”
“哦?”蕭鴻遠(yuǎn)先是一臉驚訝,接著一頓猛夸,“你這孩子真是讓我驚喜啊,懂醫(yī)術(shù)不說,連字畫上的造詣都如此之高!”
說著指著她教訓(xùn)蕭然,“看看,二十多歲的孩子,就像你們口中說的,從鄉(xiāng)下來的,比你們都強!”
“想我蕭鴻遠(yuǎn)的字畫功夫雖然算不上千古流傳,但影響你是足夠的,怎么不見你有一點長進?”
越說季向晚越尷尬,心想老爺子您別吹了,蕭然和她之間的梁子怕是就此結(jié)下了。
說起字,蕭鴻遠(yuǎn)端起茶杯嗦了口茶,瞇起眼睛望著遠(yuǎn)處,目光悠遠(yuǎn),“那字啊,說來歷史悠久?!?p> “在大蕭王朝最鼎盛時期,我們蕭家的先祖,也就是蕭朝的皇帝……”
后面說的事季向晚再了解不過,畢竟她是那個時代的親歷者啊。
耐著性子等蕭鴻遠(yuǎn)說完,她問,“所以說,墻上掛著的那幅字是真跡了?”
她語氣有些急,心中有一顆種子迫不及待的萌發(fā),如果確定了這件事,很可能蕭逐就是魂穿過來的。
蕭鴻遠(yuǎn)惋惜地?fù)u搖頭,“不是的,真跡早就壞了,這字是蕭逐對比著我蕭家的古書謄抄下來的,這小子自小養(yǎng)在我身邊,受我熏陶,對蕭家的書卷臨摹了一遍又一遍……”
后面再說什么,季向晚已經(jīng)沒心思再聽了,她只盯著不遠(yuǎn)處冒著熱氣的一盞茶,愣愣發(fā)呆。
她只知道,蕭逐不是他。
說不上是落寞,還是難受,只能說心間那股悵然揮之不去。
本以為有人同她一樣跨越千年,誰知經(jīng)歷了疑惑,狂喜,最后還是失望。
也是,要是真跡,也只能說明是蕭家人把它保存完善,這臨摹的,也只能說明蕭逐功夫好。
“向晚,在想什么呢?”
老人的面容依然慈祥,她卻待不下去了,她急需找個安靜的地方一個人靜一靜。
于是笑著起身告辭,“爺爺,在府上打擾了這么久,我也該回了,有時間我再來看您。”
蕭鴻遠(yuǎn)面露詫異,“這,我才回來,你就要走?”
“嗯,耽誤了一些工作,我不得不走?!?p> 蕭然一聽她要走,格外爽快,“我派人送你?!弊钆沃鞠蛲黼x開的人就是她了。
季向晚來的時候就只有一個人,走的時候當(dāng)然沒什么東西,只是老爺子聽說她一個人住之后,派人給她帶了許多物品,熱情實在抵擋不住。
她走在蕭府曲曲折折的回廊里,看著滿院的亭臺樓閣,花草樹木,心想這蕭家從未敗落過。
身后跟著兩個下人,手上提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臇|西。
說來諷刺,來的時候她被幾個西裝男綁來,走的時候卻是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說十里相送都不為過。
季向晚走得不快,蕭家的建筑她十分喜歡,因此多待了會兒。
這時秦數(shù)從后面追上來,“季小姐,蕭總會議走不開,讓我送送你?!?p> 她一眼看穿。
蕭總讓送?未必吧,很可能是秦數(shù)覺得當(dāng)時綁她來于禮不周,怕她告狀吧,不過她可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
季向晚只淡淡的點了個頭便提起步子離開。
沒想到,她出門時碰上一些客人。
三人從一輛銀色的私家車上下來,兩男一女,中間打扮華貴的女人她見過,在藥草博覽會的晚宴上說過兩句話。
女人姓秋,叫秋實,名字特殊,人也貴氣,季向晚對她記憶深刻。
此時二人目光一對,互相認(rèn)出來,都點了個頭。
沒想到女人率先開口,“季小姐也來蕭府做客?”
很明顯她是要走的,秋實卻非要問她來做客,多余這一句,就是想打探她來干什么。
季向晚原本想糊弄過去,但她想到什么,心里微微一動,忽然起了個心思,于是笑著回答了真話,“來給府上的人看病?!?p> 秋實果然面露驚訝,但只是打個照面的時間,來不及多說,已經(jīng)各自離去。
蕭府主屋客廳里,蕭然一臉不忿,“爸,您剛剛說的都是認(rèn)真的?真把她和蕭逐湊一對啊?”
蕭鴻遠(yuǎn)悠悠的半躺在藤椅上,讓管家打開唱片聽?wèi)?,順便跟著哼哼,對小女兒的話充耳不聞?p> “哎,爸,我跟您說,她小小年紀(jì)會點醫(yī)術(shù)確實厲害,但這女孩兒來歷不明,都沒有經(jīng)過親子鑒定,怎么就能認(rèn)定她是季家大小姐?”
蕭鴻遠(yuǎn)閉著眼睛,抬起手氣定神閑地一指腦袋,“我的直覺?!?p> 蕭然差點氣炸,在客廳團團轉(zhuǎn),“我還沒來得及跟您說呢,這女孩兒形跡可疑,竟然亂跑到書房里……”
“是下人們的疏漏吧?更何況她去書房只是看看那幅字,有什么機密蕭逐都鎖進保險箱里,能丟了什么東西?”
蕭鴻遠(yuǎn)一揮手,示意她趕緊閉嘴,“我看你就是想的多!”
——
鄴城被細(xì)雨朦朦籠罩了一個多星期,今日終于放晴。
久違的晴天,空氣格外舒暢,泛著清新的泥土氣息。
郊區(qū)的小院里,季向晚從實驗室出來,去院里的石桌上倒了杯水喝。
在蕭家住了幾天,她的懶筋都要發(fā)作了,才做實驗一個上午就累了一身汗。
蕭逐最近沒空過來讓她取樣,關(guān)于他那皮膚的研究就擱置了,她只能換而研究蟲草。
這算是個大工程,十分耗神耗力。
閉著眼睛在椅子里小憩一會兒,她算了算日子,時間也差不多了,最近總該有些動靜……
過了沒多久,手機鈴聲響起,顯示一個陌生號碼。
她接起,對方是個十分客氣的女聲。
季向晚語氣疏淡,“今天下午有時間,告訴我地點吧,我自己過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