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天羅地網
季向晚莫名其妙的看了蕭逐一眼,以為他犯了什么大病,當下皺起眉頭。
“停電了,我怎么充電?”
語氣埋怨。
她已經夠煩躁了,沒想到又來個人找事。
以為誰都像他蕭大總裁似的住億萬豪宅,誰敢給停電?
蕭逐被這一句話堵住心口,滿腔怒意無處發(fā)泄,硬生生憋回去。
他調整了一瞬,隨后面色自然的開口,“哦,應該是壞掉了,我來看看?!?p> 說著便往里走。
季向晚頭腦發(fā)懵,看著一身正式西裝,頭發(fā)梳的一絲不茍,皮鞋光亮如新的男人,心里發(fā)出一聲難以置信的聲音,他要給她家修電路?
“沒用的,昨晚大風,這一片都停電了,現在只能等通知?!?p> 蕭逐腳步頓住,背對著她,抬起手揉揉額頭,心里十分無奈。
她剛才多說一句能怎樣?
“秦數,聯系相關人員,馬上把這兒的電路修好。”
秦數得到命令,當下和司機開車離開。
蕭逐看著這一方小院被風雨凌虐的不成樣子,于是提出建議,“秋冬還是住在城區(qū)比較安全,這處處是隱患?!?p> “還好,這次是意外?!?p> 季向晚手腳麻利的滅火,把自造的火爐拆掉。
剛才想著用這爐子做飯,誰知今天風太大,飯沒做成,卻把里外弄的嗆鼻。
看他欲言又止,她自嘲的問,“蕭總沒見過吧?”
蕭逐知道她出身農村被太多人瞧不起,自己方才沉默,只不過是在想用什么法子不傷她的自尊又能給她一套城中的房產,卻被她誤會。
于是胸腔里傳出低沉笑聲,“怎么會?這也是一種生活情趣,裴周然他們經常包個莊園玩農家樂。”
說完看見她手上突兀的貼著一張燙傷貼,當即明白她的傷從哪里來。
他向來冷若冰霜的眸子泛起一絲憐惜,眼底水波流轉,看不清的情緒緩緩蕩漾。
心底輕嘆,她怎么像個男人一樣剛強又自立?
季向晚把人請進屋倒了杯水,外賣正好到,卻是兩人份的。
她尷尬不已,再叫一份來不及,何況里面躺著個病患,讓誰餓著都不好。
蕭逐看出她的顧慮,把那杯水喝盡后起身,拿起大衣,斂了斂眸子說,“應該馬上會來電,集團下午還有事,我回附近吃過飯?!?p> 送他出去時,一輛黑色汽車等在門口,自動打開車門。
他長腿一邁坐進去,冰冷嚴肅的側臉慢慢被墨色車窗阻擋。
季向晚回到屋子,滴滴兩聲,智能鐘表響起,來電了。
余傾打開披薩等著她,握著叉子已經迫不及待,此時卻含著滿眼調侃笑意盯著她走近。
“嘖嘖,有我們蕭總做靠山,電路都比別人先修好?!?p> 說著夸張的起頭吸吸鼻子,“這玫瑰也和別人送的不一樣呢。”
季向晚面無表情的拿出藥擺在她面前,眼神肅殺,余傾吞了吞口水,老實的閉嘴。
余傾的電話隨時保持暢通,來自季氏集團的那通電話打來時,兩人對視一眼,機會來了。
她把長長的圍巾系了個結,露出一雙眼睛,“幸虧我感冒好的差不多,否則我還真不放心你一個人去,和你一個姓的那老頭詭計多端,說不定會做傷天害理的事。”
“嗯?!?p> 季向晚喉嚨里低低的發(fā)出一聲,抓起車鑰匙,率先出去發(fā)動汽車。
她說不清此時的心情。
竟然有些期待。
和親生父親算賬,在鄴城她是獨一個吧?
見面地址由她親自選定,鄴城中央大道的一家餐廳,包間私密,且每兩間中間有獨立小廳。
余傾坐在小廳里等待,這樣發(fā)生意外她可以隨時接應。
約定時間是下午三點,季向晚坐在主位喝茶,心情怡然。
兩點五十五分,包廂門推開。
季鶴山進來,嘴角笑意凝固,如炬的雙眼盯著她看了兩秒,又回頭看房間號。
秘書跟在身后,不明所以。
“房間號沒錯。季總,請坐啊?!?p> 季向晚語氣輕松的說出這句話,笑容翩然,格外熱忱,像是等待了許久的一張巨網,此時打撈到想要的東西,滿意回歸。
季鶴山嘴角動了動,神色復雜的盯著她,腳下未挪動半分。
最終,他微微轉頭,提醒身后的人,“你出去?!?p> 門關上,一切聲音被隔絕在外。
兩人對坐。
季向晚眼中的笑意冷了半分,“聽說季總找我收購靈芝?談談價格吧?!?p> 季鶴山從進來始終在打量她,目光從未松懈過半分,但看著她眼中神色,那種被算計的感覺越來越深,仿佛鎖扣一般將他緊緊抓牢,難以呼吸。
他如臨大敵的搖搖頭,目光謹慎,“你到底在玩什么?”
季向晚美目圓睜,驚訝的問,“你不是說買我的靈芝嗎?談價格啊,季總,你還年輕,不至于這么健忘吧?”
季鶴山立刻否認,“不,不是你,我要見的人是余傾?!?p> 她突然忍不住似的,咯咯咯笑起來,“哈哈,季總,您在開什么玩笑?余傾就是我??!”
季鶴山猛然瞪大雙眼,連呼吸都錯亂。
他忽然明白過來。
這些日子他總感覺有一雙眼睛從上方注視著自己,盯著整個季氏集團,在看見季向晚的這一秒,他突然有了答案!
果然是她。
從在鐘家頻頻看見她,他就冥冥之中有種不祥的預感,季氏如今遭遇的這一切,絕對有一只無形的大手在操控。
腦海中迅速回想這一切,他哼笑了一聲,“怪不得要我親自來?!?p> 他嘴角泛起一絲諷刺的弧度,“怎么,你妄想通過一堆破靈芝得到什么?從出生起你便是不祥之兆,你的命運就是老實待在山林里到死!現在又突然出現禍害我,到底是受誰的指使?”
“我告訴你,你這些手段在我眼里不過是小兒科!別妄想擠進鄴城毀了我季氏!”
他說一句,季向晚的臉色便冷一分。
直到季鶴山粗喘著氣停下,她忽然合住茶杯蓋,冷笑一聲,“說完了?”
她眸中寒冷如千年冰湖,透過湖水注視他,直看得人頭皮發(fā)麻。
季鶴山無故手腳冰冷,竟然不自覺咽了口口水,心臟砰砰直跳,他為什么會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