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我得搖個人
看到辦案警察和許廣白進來,那蔡某不禁身體一僵,連忙將手里的葡萄放在一邊。
原本挺開心的臉上,竟悄無聲息間換上了痛苦面具,可謂是演技驚人了。
“蔡女士,這位是來驗傷的法醫(yī),專門來看你傷情的!”盧鳴介紹道。
蔡某嘴角抖了抖,不悅道:“那什么診斷報告不都給你了嗎,還讓什么法醫(yī)來看,你就是不相信我,覺得那人就該壓我吧!”
“蔡女士,是這樣,你這個傷情,必須要法醫(yī)定級之后,才能確定該怎么賠,法醫(yī)不出具鑒定報告,你這個后續(xù)賠償是拿不到的!”
盧鳴耐著心解釋道。
一線的交警還有派出所的民警,因為直接面向一線群眾,可以說是見多識廣,早練出來了,各種各樣的人什么沒見過?
就眼前只是抱怨兩句,可以說是已經(jīng)相當?shù)暮昧恕?p> “真麻煩!”
蔡某嘟囔一聲,便與許廣白說了當時的情況,其陳述與盧鳴路上說的,完全一致,就是被車壓到腳之后,就骨折了。
“蔡女士,你做手術之前,有沒有拍片子?能給我看一下嗎?”許廣白問道。
蔡某瞥了許廣白一眼,既不說有,也不說沒有,只是道:“我病例都在醫(yī)生哪,你找醫(yī)生看不就行了!”
許廣白沒有辦法,便與葉瑤一起,去找蔡某的主治醫(yī)生了解情況。
不過蔡某的主治醫(yī)生,又去做手術去了,最后還是找護士站的護士,才調出蔡某的病歷。
可是許廣白在查看蔡某的病歷時,并沒有看到手術前拍的片子。
這就很奇怪了。
難道醫(yī)生不用拍片子,就知道蔡某腳骨折了,還能精準地給她做手術?
“她的這個情況,你們了解嗎?”許廣白轉頭,像護士站的兩名小護士問道。
那兩名正盯著許廣白側顏發(fā)呆的小護士,連忙搖頭:“不知道啊。”
“不知道?那你們怎么辦理住院的?”許廣白詫異問。
一名小護士愣了下:“這是郝醫(yī)生給她辦的,等郝醫(yī)生做手術回來,你可以問他了解情況?!?p> “郝醫(yī)生什么時候回來?”
“應該要到中午,他這次要做好幾臺手術?!?p> “行,我知道了?!?p> 許廣白點了點頭,重新走回病房,道:“蔡女士,我能打開你腳上紗布,看看你受傷的地方嗎?”
“不行!”
那蔡某立刻大叫道:“我剛做的手術,疼著呢,你怎么能拆?不行,絕對不行!”
在蔡某的強烈反對下,許廣白終究是沒能拆開她腳上的紗布。
不過,雖然紗布沒有拆開,但是許廣白可以確定,蔡某這傷,絕對問題!——即便沒有吸收驗傷經(jīng)驗包,他都能確定!
那有不拍片子直接做手術,做完了,才去拍片子的?
“許法醫(yī),必須得看到術前的片子嗎?”那名年輕交警問。
許廣白點頭:“沒錯,沒有術前片子,誰知道她是不是之前剛做的手術,內(nèi)固定還沒拆,現(xiàn)在又來拍個片子,假裝是新傷?”
說著,許廣白和幾人來到醫(yī)院的放射科,調取了蔡某的全部影像學資料。
令許廣白感到驚訝的是,這個蔡某受傷之后,居然真的只拍了那一張片子,而且片子上顯示,蔡某的腳,上的確是打了鋼釘?shù)摹?p> 不過,更令許廣白驚訝的,是這個蔡某在過去兩年,陸陸續(xù)續(xù)一直在拍片子,而且部位都是腳。
許廣白打開蔡某前幾次拍的片子,之前在蔡某的左腳上,那些內(nèi)固定的釘子,居然一直都在,而最早拍的帶內(nèi)固定的片子,是在前年。
而翻閱更久遠的記錄,才出現(xiàn)蔡某當時骨折時,手術前拍的片子。
“所以,這個蔡某是兩年前做的手術,但是這么長時間,她一直沒有再做手術,把里面的鋼釘取出來?!?p> 葉瑤看著蔡某兩年前的CT片和報告單,看著上面‘左第1、2、3楔骨骨折,左骰骨骨折’字樣,不可思議道:
“所以,她這就是想借之前的手術,訛這個司機一筆!可是這么簡單的掩飾,她就不怕被戳穿嗎?”
“戳穿了又怎樣,大不了不要錢了唄,反正沒什么損失。要是沒發(fā)現(xiàn),被她糊弄過去了,那她可就賺大了。”
那名年輕交警道:“自身損失極小,而收益極大,換了我,我都想這么干!”
戳穿了蔡某的騙局,直到蔡某的主治醫(yī)師回來,許廣白他們才了解完全過程。
原來,這個蔡某找到以前的主治醫(yī)生,聲稱自己腳疼,可能是沒長好,就又讓醫(yī)生給她纏了繃帶打了石膏。
然后借口住院方便觀察,就辦理了住院,偽裝的跟剛做過手術似的。
但是,蔡某的這些小花招,稍稍仔細點的人都騙不了,更何況是他們法醫(yī)?
法醫(yī)是那么好騙的嗎!
看著病房里生龍活虎、行動自如,扯著盧鳴大吵大鬧的蔡某,許廣白朝葉瑤揮了揮手,悄悄離開病房。
有些人,蠻不講理的時候,真的讓人恨的牙癢癢。
……
許廣白和葉瑤在走廊坐了一會兒,本以為盧鳴他們要和蔡某糾纏上好一會兒,沒想到?jīng)]多長時間,盧鳴他們便一臉嚴肅的走了出來。
“許法醫(yī),不好意思,可能還得麻煩您和我們再走一趟?!北R鳴抱歉道。
“嗯?”
許廣白眨了眨眼睛,不是就出來看一個傷嗎,怎么還走不掉了?別逮著我一個人薅啊!
“昨天我們?nèi)フ夷b定的那個輕傷一級的,您還記得嗎?”盧鳴道。
許廣白點了點頭,“記得啊,被電動三輪車碾壓,股骨粉碎性骨折。這個怎么了?”
“我剛接到的電話,那個傷者突然去世了?!北R鳴一臉嚴肅道。
“哈?”
許廣白一向非常淡定的性格,此時也萬分震驚,感覺難以理解。
股骨骨折而已,以現(xiàn)在的醫(yī)療水平,這并不是什么大問題,怎么會死呢?!
“尸體在哪?帶我去看下?!痹S廣白當即道。
感覺來活了。
當然了,這個活不是系統(tǒng)發(fā)布任務的那種,而是日常的工作。
畢竟他日常的尸檢工作,比系統(tǒng)發(fā)的任務多得多。
“在第五醫(yī)院,據(jù)說死者家屬已經(jīng)報警了,還攔在病房門口,不讓動遺體,說是醫(yī)院給治死了。”盧鳴道。
許廣白又有點懵:“不對啊,昨天拍的片子是二院的,怎么人現(xiàn)在在五院?”
“據(jù)說是死者家在五院那邊有熟人,于是就在術前,轉到五院去了?!北R鳴解釋道。
“……”
許廣白揉了揉額頭,深吸一口氣:“行吧。但是尸檢,……我得搖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