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有些許后悔
進(jìn)了門，他將蘇賦賦堵在屋里兩人一問一答。
“你來這里干嘛？看花魁？”
“我周圍的哪個樣貌會輸給花魁？我是有其他的事情，還挺著急的。王爺我們改日再聊……”
“說來聽聽，說不定……我能幫到你呢！”
“這事就算了，下回?！?p> “你若不說，那我就去蘇國公府找蘇夫人聊聊，告訴她，你來了萬花閣看男人?！?p> “哎呀，我娘親就在這兒，你聊……”
蘇賦賦一著急說漏了嘴，面紗遮不住的嬌唇輕輕一抿。
那雙大大地水眸盯著微有詫異的趙與歌愣了片刻，自覺無力轉(zhuǎn)圜，索性不再藏掖，將事情一股腦告訴了他。
趙與歌靜靜聽完，道：“這里是我朋友的門面，我去給你查，你就安穩(wěn)在這里待著。方才就想說你……小姑娘家在青樓里亂竄成何體統(tǒng)？還有……一會兒跟我回去讀書?！?p> “奧，但你可千萬別讓我娘親看見!”
“嗯?！?p> 趙與歌應(yīng)聲出了門，迎面來了一個身型消瘦，不藏精明的男子。
就是這“萬花閣”的大掌柜，褚成熙。
三年他還在大理寺當(dāng)差，可性子逍遙，加之褚家本就是洛京的富商巨賈，便辭官回家做了生意。其為人圓滑，人脈甚廣與趙與歌的關(guān)系尤其好，是忘年交，許多暗里的事情，趙與歌都會找他幫忙。
到了隔壁房間，趙與歌遞上一只木盒，里面是半截的竹箭。
“我遇刺之事你應(yīng)當(dāng)聽說了……幫我查查這竹箭的來處?！?p> “好…小事一樁?！?p> 褚成煦話完，動著眉眼打量著趙與歌道：“不過，一向端穩(wěn)持重的端王殿下今日是怎么了？竟然還調(diào)戲小姑娘？你方才在走廊上看人家的時候，雙目放光，嘴角垂涎，跟餓狼見了肥美的小白兔似的，就差撲上去了。”
趙與歌聞言耳根一提，“你怕是老眼昏花。還有……再勞你打聽件事。”
交代完事情，褚成煦抱著盒子呵呵道：“那看來今天我準(zhǔn)備的酒菜是用不上了對吧？”
“改日?！?p> “見色忘友?！?p> ……
兩盞茶后，趙與歌帶著蘇賦賦出門上了馬車。
“打聽到了什么？”
“褚掌柜說，蘇夫人頭次來，好似是跟上一任花魁喬小荷有什么恩怨。但是這喬小荷今日剛剛贖了身，一會兒就離開萬花閣，便不好去追問?！?p> “我娘親一介婦孺跟燈紅酒綠之地的花魁會有什么恩怨？”
她想不通，拽下面紗轉(zhuǎn)頭跟阿施道：“你回去打探消息去。”
回了王府，蘇賦賦剛坐到書桌前，趙與歌就在宣紙上提筆寫了幾字，放在了她眼前。
“答吧！”
蘇賦賦蹙了下茸眉，盯著“廢賤籍論”看了好一會兒才行文。
虛靜的書房外落著一地的葉影，婆婆索索。一拂拂的夏風(fēng)更輕地卷動著竹簾，讓那簾下的齊整的金穗子如同活了起來。
立在書架旁手執(zhí)書卷的趙與歌，免不了時不時掛心的看向她，靈動的側(cè)臉，眸子凝視筆下，倒是認(rèn)認(rèn)真真地模樣。
不及兩刻。
在旁搖扇的探水就聽蘇賦賦爽朗道：“成了。”
趙與歌接過卷張步前坐下，她那雙眸一直盯著自己的策論背面，小心看著趙與歌的臉色。
她…她這是論的些什么？
通篇不知所云…
趙與歌不忍卒睹，甚至有點(diǎn)后悔自己多嘴要當(dāng)她先生。
他緩落了落卷張想喘口氣，卻與她來了個四目相對。
那一雙小鹿眼閃著星光盯著自己，酒窩深的厲害，身子也端的板板正正的，全然是很期待聽到他的夸獎。
他沉肩落了卷張，起身淡淡道：“隨我去書行殿吧！”
“三哥，我寫的如何？”
趙與歌閃躲著她想要聽夸贊的眼神道：“還是要繼續(xù)努力才是?！?p> “奧?！?p> 蘇賦賦便未再言語，乖乖起身隨他去了府東的書行殿。
一進(jìn)殿中，蘇賦賦肚子就有了感覺，忙斂步道：“我去下恭房?！?p> 兩人就看著她腳下抹了油一樣溜溜的奔去了右邊樓梯后面那極其隱蔽之處。
這書行殿雖然寬敞明亮，但隱蔽之處也是不少，她為何會知道恭房在那里。
趙與歌斂目望著那邊想入了神。
直到聽到合門聲，蘇賦賦從樓梯后出來了。
他凝目看著走近的她還是沒有問出口。
他到了書架前開始翻找著什么，蘇賦賦如同小兔子般竄到他身旁道：“三哥在找什么？我?guī)湍阊?！?p> 此話說的，好似是與她無關(guān)一樣。
看來……這三弟對她實(shí)在太嬌縱，不吃點(diǎn)苦頭還想進(jìn)鴻儒館，怎么可能？
“我看你只讀書是不成了，給你翻幾卷策論，你好好借鑒一下。而且，方才我想過，以后你的晚膳就在這里用，一直學(xué)到宵禁前的一刻離府?！?p> 趙與歌說著將翻出的兩本厚厚的書卷放到了書案上。
聞言的蘇賦賦腦瓜嗡嗡作響。
這里哪有家里舒坦？而且身邊還有一位雖是容貌照天可是極其嚴(yán)厲的先生，萬萬待不得。
她自己琢磨著說辭跟他回書案前坐下后，很是客氣道：“我怎能如此麻煩三哥，使不得，我還是照舊學(xué)到日入之時后回家溫習(xí)就好?！?p> “沒得商量?！?p> 趙與歌肅色說了四字。
仿佛將蘇賦賦一掌糊在了墻上，動彈不得，反抗不得。
蘇賦賦無辜的眸子看向探水。
“看他也沒用，是你要考鴻儒館，他又替不了你。讀吧！讀過后我給你講?！?p> 蘇賦賦蹙眉看向眼前密密麻麻的文字，長呼了一口氣，抱起來就大聲朗讀道：“秦孝公據(jù)崤函之固，擁雍州之地，君臣固守以窺周室，有席卷天下，包舉宇內(nèi)，囊括四海之意，并吞八荒之心。當(dāng)是時也，商君佐之，內(nèi)立法度，務(wù)耕織，修繕戰(zhàn)之具，外連衡而斗諸侯。”
書行殿從未如此這般喧鬧過。
探水聽著耳朵陣陣轟鳴，可看人家王爺，就一旁捧著書卷，時不時的瞧瞧這位用功的學(xué)生，臉上沒有半分嫌棄之意。
折騰了一會兒，蘇賦賦可算是讀完了，嗓子都干了。
探水將泡好的茶端來，蘇賦賦渴的厲害，一飲而盡。
身側(cè)的趙與歌便開始給她細(xì)說起來，通講完大意以后，便教她寫策論之時應(yīng)注意的地方。用詞，用句，排列，等諸多細(xì)節(jié)。